心裡正在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忽然頭頂傳來一聲厲喝:“段落水接旨……”
段落水下意識地跪倒在地:“臣,段落水接旨……”
看到段落水乖乖地跪下了,淨水徹“嘿嘿”一陣冷笑,然後開始裝模作樣地宣起旨意來:
“那好,段落水,這吸朕的血的蠶兒,朕就好好地留著,因為,那盅蟲若是拿了出來,朕就把它種到你的身上去,然後,將朕今日所受的苦,讓你統統再受一遍……”
“嘎……”段落水彷彿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一下子跳了起來。他用手指著淨水徹,以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恨恨地說道:“你這個白眼狼,早知道,即便是看在暖玉的面子上,我也不會救你……”
恨恨地一伸手,段落水的手,幾乎要伸到淨水徹的臉上:“拿來,蠶兒拿來,我現在就扔了它,就五馬分屍了它,就凌遲了它——誰讓他竟然敢吸我們偉大的陛下的血呢?怎麼能讓它看到明天的太陽呢?”
然而,淨水徹早就側過了身去,再也不理還在地上跳腳的段落水,只冷冷地喚了聲:“來人,更衣。”
太監們魚貫而入,將事先準備好的衣服幫淨水徹穿上,淨水徹側過眼去,望著那個氣急敗壞的段落水,忽然之間心情好了起來——這一段時間,他也被這小子氣壞了,現在,總算扳回一局——
可是,淨水徹畢竟是一個聰明人,這樣回頭一想,又忽然覺得不妥:
“哎,早知道,讓這小子把自己醫好之後,再把這打算告訴他了……”
不過,這早說也是說,遲說也是說,反正他一想到段落水剛才的那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就覺得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
暖玉,你就看著吧,以前,就小子總將你氣得說不出話來,從今天開始,我幫你氣死段落水這小子……
暖玉和淨水徹約定的地方,就在悠然居。
說不出為什麼,上一次,暖玉在這裡做了一夢之後,心裡就經常回想起夢裡的那些情景。她夢到她就在這裡,和那青音暢談自己的過去,而且告訴對方,自己就是暖玉,是凌國的公主,淨水暖玉,而且,她記得,那青音的表情,非常的奇怪,奇怪得有一種連她都說不出來的激動。
而當她再一次醒來,卻發現自己就睡倒在內室地床榻裡,四周並沒有夢時的打碎的酒杯,甚至連那青音身上的酒漬都一點未見,而那時,那青音的身上,還是穿著那一件衣服,甚至他連坐的姿勢,都沒有變一下。
於是,暖玉就知道,自己一定是做夢了。
可是,奇怪的是,第二天,那青音就匆匆忙忙地走了,甚至連個招呼都沒有和她打。只說家裡發生了急事,過些時間,會來找她。
可是,來找她又做什麼呢?難道只是談天喝酒?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們都是偶遇,從來不會約定什麼,而這一些那青音的約定,真的令她感覺非常的奇怪。
第二天,再問掌櫃的,掌櫃的也說不清楚,只說主子的家裡好象發生了大事,必須主子回去,才能處理——在說這些的時候,那個向來雲淡風輕的掌櫃者的臉上,好象還浮著一層淡淡的愁去,令人一眼望去,彷彿是雲深霧濃時的憂戚一般,令的連氣都喘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