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死了,那麼,是不是,就可以永遠地休息了?

可是,那劍尖,卻遲遲地沒有刺過來。

耳邊,傳來刀劍的砍殺聲,還有男子的低低的怒吼——

玉歌驀然睜開眼睛,卻發現她的兄長早已去而復返,幫她擋下了致命的一擊之後,又開始了全力的拚殺……

“哥哥……”忽然之間,彷彿全身都充盈了力氣,玉歌一怔之下,連忙就地揀起一把長劍,護在哥哥的身後,低低地說了句:“哥哥,我們一定要殺出去……”

我們一定要殺出去。

玉軒微微地點了點頭。冷月暗輝之下,男子的清秀文雅的臉,線條堅硬如磬石。他不去看玉歌,只是望著那轉在身側,越來越多的黑衣人,然後,定定地說了句:“是,我們一定要殺出去。”

我們一定要殺出去。

血,不停地飛濺而出,染紅了兩人的衣襟。

長劍,不停地劃破他們的肌膚,可是,這兩個年輕的男女,卻沒有一絲的想要退縮的模樣,刀劍揮動之下,是一具又一具的屍體。

一個,兩個。三個。

十餘個黑衣人,全部都倒下了,剩下的,遠遠地圍著,象是怕了這一對早已殺紅了眼的男女——

是什麼賦予了他們力量?又是什麼,令他們在瞬間變得英勇起來?

這些黑衣人不知道,也無法知道。

殺戮的夜,看不到天亮,冷月的清輝,怔怔地照耀著他們,彷彿將整個夜的時空拉長。時間,就在不斷地揮動著的刀劍中滑過,那無數的流過的血,將腳下的土地染紅。

殺。

不停地殺。

竭盡全力地殺。

沒有人知道,這殺戮的盡頭,究竟會是什麼。

終於,在玉歌中了第二十一劍之後,腿上又中了一劍。她的身體一個踉蹌,然後手拄長劍,單膝跪在地上。

“玉歌,你怎樣?”玉軒揮手一劍,將另一把斬向玉歌的劍,凌空揮開,他伸手扶起自己的妹妹,低聲問道:“你怎樣?”

“哥哥……”望著自己的頭頂,玉軒的那一雙早已變得血紅的眸子。玉歌生生地嚥下了想要他先走的話。身子一挺,說了句:“我沒事。”

兄妹的愣神之間,給了黑衣人機會,無數把長劍破空揮了過來。彷彿要將兩人刺成刺蝟。玉歌驚呼一聲,向著玉軒的身後撲去,而玉軒,也是一愣之下,竟然放開玉歌的手,想要去幫玉歌去擋那一把直挺向她心口的長劍……

不約而同的舉動,卻是同樣的想要保全對方的心,長劍,帶著森森的冷意,彷彿想要將兩個刺穿。

“殺了他們,然後去找剩下的兩個。”為首的黑衣人望著那一對視死如歸的兄妹,眸子裡的寒光,彷彿剛剛出鞘的長劍一般,烈烈令人不敢逼視。

聽了主子的命令,所有的黑衣人都應了一聲,長劍交織成一張大大的網,對著兩個,兜頭而下,彷彿要將二人變成碎屑。

玉軒閉上了眼睛,玉歌閉上了眼睛,兩個人都抱緊對方的肩膀,想要替對方將這一劍生行地攔下——為了親人的心,使他們同時地忘記了自己。

“哥哥……”玉軒的身後,長劍穿體而出,這在這時,玉軒將玉歌生生地一推推離了這個圈子,然後,無數把長劍,毫無懸念地將他,刺成了刺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