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暖玉笑了起來,被酒清洗過的眸子清亮如電,又彷彿蒙上了一層輕霧一般,令人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她望著那蘭青音,只是笑,只是笑:“又或者說,是你的姓比較特別,所以,你對我有戒心——那蘭之姓,應該是漠邊的貴族之姓吧,我記得,所有的那蘭之姓加起來,也不過二百之眾——所以,那蘭青音,你的身份一定不簡單。”
“哦?”那蘭青音滿滿地喝下了一杯酒,斜過眼來,望著這個雖然憨態可掬的女子,微微一笑,坦然而且坦誠:“我並沒有想過要騙你,只是,我的姓,如你所說,太過稀少,怕嚇到你而已——至於我的身份嘛……”那蘭青音忽然向前湊了幾分,鼻子只差一點,就要碰到了暖玉的鼻子,他衝他眨眼:“難道在你的心裡,一個人的好與壞,和他的身份,有著太大的關係麼?”
“當然沒有關係,只是好奇,好奇而已……”暖玉絕對不是一個追根問底的人,她貪圖的是和那蘭青音一起時的放鬆十分,那樣的絲毫都不用設訪的相處,多久了?他才是第一個?
“那麼,你的名字呢?我記得,當初你報上商蝶衣之名時,也是想了半天的……”慢慢悠悠地喝下一碗酒,那蘭青音望著暖玉,開始問他的第一個問題。因為,他記得,第一次聞到酒香而來的暖玉,在看到他的手中的酒時,眸子裡一種近乎哀傷的懷念的東西。那種東西,彷彿對著前生的情人,彷彿對著久遠的遺憾,有些人來了,卻無法挽留,有些人走了,卻永遠的還留在心裡……
只那一眼,那蘭青音就知道,這個女子,身份絕對不是他查出來的相府的庶出的小姐如此的簡單,她的身後,一定有著非常多的故事滄桑,就連她的不過十幾歲的眼眸,都渲染上了愁的味道……
“我的名字,說出來怕嚇死了你……我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你……”
不是故作神秘,不是故弄玄虛,有些事情,憋在心裡太久了,總想要找一個出口,儘管眼前人,並不是最佳的人選,可是,暖玉相信——說不出為什麼,她就是相信,即便她對眼前的人說出來了,這個人,也不會出賣他,即便是出賣了,也不會置她於萬劫不復的境地——
有一種信任,來得無聲無息,有一種人,天生就是值得信任的人,甚至沒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好吧,我不怕鬼,也樂於和鬼相處——那麼,你可以說出來了麼……你的名字——”隱隱約約,那蘭青音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的感覺——雖然,他的手裡,握有這個相府的庶出的三小姐的所有的資料,他甚至可以將她從三歲到今日的一切都全部地說個清楚。可是,有一個聲音卻在他的心裡對他說:“不是這樣的,你知道的一切,都不是這樣的……”
於是,他甩了甩頭,將這個想法甩開,望著暖玉,靜靜地說道:“一如你所說,我只在乎你的心裡承認的那一個,不論是叫什麼,我都不會在意……”
“難得看到一個不怕鬼的,我想,我若是把自己的身分說出來,怕全天下的人,都得笑我得了痴心枉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