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暖玉,身上穿了一件粉藍色的裙裝,外面披了一件同色的輕紗。湖南的色澤,彷彿天際的純淨,襯得她的本身就潔白如玉的肌膚,更加的玲瓏剔透。

她的五官,也是極美的,並不是特別出眾的眉眼,偏偏因為生在一起,就湊成了一種說不出的完美——她的嬌弱之中透著的若有若無的英氣,懶慵之中又顯露出精明睿智的一面——這樣的一個女子,或許不是最美的那一個,可是,她的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致命的,令人說不出的致命的誘惑力——

懶懶地來到那蘭青音的對面坐下,毫不客氣地拿過一隻杯子,替自己斟滿了茶水,一飲而下,這才開口道:“怎麼,這一次又是去了一趟漠北麼?”

因為初相識之時,那蘭青音曾經說過,

“是的,漠北就是我的第二個家……”依舊是低沉得彷彿經醇酒的聲音,厚實裡帶著滄桑,微涼中帶著悠遠:“可是,現在京城也是我的第二個家——因為,有你……”

“嗬,你的家還真多啊……想來不是到處養了許多美妾嬌妻的緣故吧……”對於那蘭青音的話,暖玉絲毫也不以為忤,只是聳聳肩,搖頭:“那麼多個家,可真夠你跑的啦……”

“嬌妻美妾……”聽了暖玉的話,那蘭青音啞然失笑。他搖頭,真不知道,這個看似聰明剔透的小女人的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好男兒志在天下,嬌妻美妾如何,傾城顏色又如何,若不是那個他喜歡的女子,若不是那個配和他並肩而立,可以傲視天下的女子,即便是美絕天下,又何異於白骨螻蟻?

忽然心生感慨,更因為暖玉的話,還有她的懵懂的神色而覺得微微的惆悵,那蘭青章轉過頭來,將杯中茶一飲而盡,然後將茶杯一擲,然後衝站在一側的手下襬了擺手。想來都是跟隨那蘭青音南來北去的漢子,乍一看到那蘭青音的手勢,那個看側不過十四、五歲的男子便轉過身出門而去了,片刻後,他復又轉來,手裡拿著一個托盤,裡而是兩隻大大的杯子,還有一瓶酒——當然了,這並不是全部,事實上,他的東西才一拿起來,那個悠然居的掌櫃已經隨後入門,掌櫃的身後,則跟著幾個夥計,那些個夥計的手裡,無一例外地捧著一個個的酒店壇。

看到暖玉在側,那個掌櫃的,絲毫都不在意。他先是走到那蘭青音的面前,恭敬地施了一個禮,然後對著暖玉輕輕地一揖,這才揮手,令那些手下將酒輕輕地放在一側,排成一排,然後,這才掩門而去。

屋子裡,又只剩下那蘭青音和暖玉兩人,就連那個捧酒杯進來的年輕的男子,也在酒杯擺好之後,彷彿怕驚擾了什麼一般,輕輕地遠去了。

空蕩蕩的屋子裡,只有午後的陽光,輕輕地滑落,斜斜地照在那個懶慵得象貓,眸子裡卻象是寶石的一般的女子的身上,她的手中的茶,只喝了一半,她的手中的杯子,還在冒著絲絲的熱氣,可是,那個女子的眼睛,卻瞬間地睜大了——暖玉望著那蘭青音,用力眨了眨眼,然後喃喃地說了句:“嘿,小子,真有你的——又是產自大漠的玉冰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