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等商若開口,就徑直地遠去了……
眼看那一抹麼淺色的身影影越走越遠,漸漸地消失在園子的轉角處,只餘下一抹淺色的衣帶,還在隨風飄蕩。彷彿是落日下的最後一抹殘霞,看似雖然就在眼前,可是,卻可望而不可及。
商若的眼神,便再一次地黯然起來——暖玉曾經說原諒了他,可是,現在看來,原諒是容易的,但再次信任,就沒有那麼容易了。是啊,原諒是一句話,信任卻是心的接納,因為錯誤而接駁過的傷口,即便是想讓信任再一次的透過,都很難,很難了……
原來,一切都是錯的,原來,並沒有複雜的世界,只有複雜的人心,可能因為他一直站錯了地方,用錯誤的眼光看了那個女子,評判著她的所作作為,所以,無可避免地,所有的理解,都變成了錯的……
又或許是說,這個世界長得太快,人心也變得太快。而他,卻還沒有長到足以和這個世界匹配的高度……
暖玉再一次來到悠然居的時候,毫無例外地看到了那個叫做那蘭青音的年輕男子。當然了,那蘭青音因為身份特殊,所以,報給暖玉的名字也有所保留,不是他的全名“那蘭青音”,而是隻取了他名字其中的三字“那青音”。
那蘭青音是一個有著磊落氣質的年輕男子,他的眼似諸天星辰,深邃中透著明媚,他的五官,並不是溫水之鄉的男子的陰柔的秀美,文雅中的斯文,而是一種近乎於豪邁的俊朗,整個人的身上,彷彿都還帶著屬於遠方的草長鶯飛的乾淨氣息。
那蘭青音的身材頎長,氣質出眾,雖然他的身上,通常只是穿著一襲款式、質地,都看似普通的黑衣,可是,那就是平常人穿起來顯得蒼老憔悴的顏色,一旦穿在了他的身上,硬是被他穿出了卓爾不群的味道出來。
此時,暖玉剛剛由外及內,向著門內走來,秋日的日光,將她的影子縮短,彷彿一隻小小的獸,蜷縮在她的腳下,正隨著她的身體的移動,而慢慢地移動著。
一個抬眸之間,和那一束有些意味深長的眸眸面面相覷,暖玉的心裡,忽然泛起了一種說不出的奇異感覺——那感覺,彷彿四周的的溼氣還有空氣裡的不安分的萬分都消失了——只是望著那個男子,暖玉只覺得彷彿三月的明庶風席捲而來,帶著微微的屬於沙漠的乾燥的氣息,微微的帶著說不出的滄桑。
微微地露出一抹笑,暖玉上前兩步,對著那蘭青音招手:“這一次,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以為,入宮之前都不能再看到你呢……”
手中的茶杯微微地斜了斜,溫熱的茶水傾倒了身上。那青音微微地扯了扯唇,掩飾一般地說道:“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認真十分的表情,偏偏帶了幾分說不出的狡黠的意味出來,那樣的感覺,就彷彿是小兒在捉迷藏之時,明明知道對方就在身後,可是,卻還裝腔作勢地四處尋找:“你在哪裡,我找不到了……”
暖玉“撲嗤”一聲笑出聲來。她輕舒手腕,將鬢角的散落的髮絲重新的掖在腦後,懶洋洋地甩了一下頭,緊跟著邁步入內,一邊擺手,一邊微微地搖頭:“真做假時,假亦真,所以,你隨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