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說不定可以利用一下那個自動求嫁的女子,幫他除掉一個心頭的禍患——而且,即便是婚事不成,於他來說,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最起碼,以後在商天壽的面前,他可以抬起頭來,可以居高臨下地望著商天壽,就好比是商天壽總是以清官自詡,總是以居高臨下的眼神望著他一般。
……
沈仲回到自己的房裡的時候,柳如梅已經睡了。屋子裡的燈光很暗,一股濃濃的藥的味道,撲面而來。那是柳如梅經常服用的藥品,可是,服用了這麼許多年,不便沒有效果,反倒柳如梅的病,越發的重了。
擺擺手,將一直侍候著他的丫頭斥退,沈仲小心翼翼地走到羅帳之外,就看到了柳如梅的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
每一年的秋風起,還有冬天來臨的時候,都是柳如梅最難過的時候,每到這個時候,屋子裡便早早地生了小火爐,以避免柳如梅因為突如其來的寒涼而身體不適。
可是,這就苦了沈仲這樣的一個健康的男子。屋裡燥熱,幾乎令人難忍。所以,每到了這個時候,柳如梅都會吩咐丫環在另外的一個房間裡幫沈仲鋪上一個床鋪,費事他因為過度的燥熱而身體不適。
可是,那床鋪,沈仲從來都沒有睡過。自從柳如梅進門的那天開始,他就一直的陪在柳如梅的身邊,不離不棄。可能在所有人的眼裡,健康英武,文武雙全的沈仲娶了這個病殃子的妻子,除了因為她曾經救自己一命之外,另外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柳如梅是柳築的女兒——京城首富,宇內皆知,有了這樣的岳父,再加上自己的父親手裡的權勢,相信沈仲無論想要得到什麼東西,都絕對不是一件難事。
可是,只有沈仲知道,他娶了柳如梅,絕對是因為愛,而並非憐憫——年少時被人推落河中,得這女子一救,才討回一命,那時的他,除了感激涕零之外,對於柳如梅,並沒有其他的特殊的感情。
後來,柳如梅去了五臺山,一別經年,兩人間音信全無。偶爾的一天,在廟會之中撞見,驚鴻一瞥之下——那個站在花樹之下,正凝眸微笑的蒼白如雪的年輕女子的模樣,就成了沈仲的心裡的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擦肩而過的風景,一轉身就是永遠,沈仲幾乎動用了所有的力量,終於得知那個站在花樹之下的妙齡女子,便是他的十年前的救命恩人柳如梅——
恍然間,時光彷彿倒流,沈仲回憶起一切,便覺得都是緣分。而且,自己那日一見,他心便遺落在了那個病弱得彷彿風吹即倒的女子的身上。可是,他的父親,早就為他許下了權貴之女,並以他的前途相脅迫,不准他娶柳築之女。
可是,硬下了心腸的沈仲,第一次的沒有聽從父親的話,除了託人暗送錦書之外,他還親自前往柳府求親,並且在屢屢遭到拒絕之後,以長跪三日三夜為代價,說動了父親前去求親。
柳如梅心裡的自卑,沈仲並非不知,可是,也因為這樣,數年來,無論他的父親如何的逼迫他納妾之類,都被他極其強硬地拒絕了。他,沈仲,這一輩子只能愛上一個人,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是她就是她,再也沒有別人女子,可以隨意地走到他的生活裡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