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的眸子晶亮，甚至少見地帶了些說不出的溫暖笑意。她望著自己的嫡親的兄長，搖頭：“你莫要告訴我，你怕了啊……”
“當然……不會……”淨水碧也是一個不服輸的人，可以說，他的骨子裡天生就和暖玉一樣，流著不服輸的血液，此時，聽到暖玉挑釁，他不服氣地哼了一聲：“一個丫頭片子而已……”
不得不說，在面對這個和暖玉的個性極其相似的女子時，一向感覺壓抑的淨水碧忽然找到了以前的和暖玉相處時的感覺——那時的皇妹，也是一相天真爛漫，胸無心計的人。可是，就是因為跟隨了那人的腳步，她生生地，殘忍地將自己變成了一個強悍無比的，令人聽而變色的女人……
“呵呵……可是，四皇子殿下，卻偏偏輸給了一個丫頭片子……”暖玉的心裡，漾起一抹溫暖，她笑著，毫無顧忌：“又或者說，四皇子殿下可以給一個蝶衣輸給您的機會？”
話說得囂張，偏偏帶了些慫恿的味道。淨水碧微微抬眸，正看到了那個年輕的女子的潔白如玉的肌膚，還有充滿睿智的眸子，她坐的地方，是背對著光線的，所以，此時看來，頗有一種身披霓裳麗影的微妙感覺。
然而，暖玉還來不及說什麼，忽然，身後的掌櫃柯良就走了進來，在看到四皇子淨水碧時。那個向來圓滑至極的掌櫃微微地向他作了個揖，算是打了招呼。深知道柯良並不是找自己，淨水碧也微微頜首，算是還禮了。
彼時，暖玉正笑得花枝亂顫，不能自己。她的銀鈴般的笑聲，彷彿是落入寒泉的冰粒一般，叮咚有聲的同時，也給人帶來說不出的舒適清涼之意。
她一邊笑，一邊斜眼望著淨水碧，那表情，真是難得的愉悅——真想不到，士別三日，她的四皇兄仍然如出一轍——向來懶散的他，疏於在琴棋書畫上下功夫，此時見了，依舊如同往日。
還是第一次看到暖玉笑得如此的開心，如此的肆無忌憚。柯良站在一側，忽然之間覺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臉上陪著笑，這個在京城之中，以圓滑至極稱著的柯掌櫃態度恭敬地站在暖玉的身後，彷彿想要尋找時機，向她說些什麼。
淨水碧斜眼望去，只覺得有些奇怪，因為，他看出來了，這個柯掌櫃對於暖玉的態度，可以說非比尋常——柯良在望向自己時，是有分寸的疏離，恰到好處的禮貌，一切表現得彷彿是有教養的管家一般，絲毫的無可挑剔。
可是，再側眼望去，淨水碧卻發現，那個所謂的柯掌櫃，看到那個笑得花枝亂顫的暖玉之時，柯良的精於算計的眸子裡，卻罕見地帶了一種令人說不出的，極其微妙的恭敬。
恭敬麼？淨水碧的心微微一動，他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據他所知，這個名不見經傳，卻圓滑至極的柯掌櫃在此之前，和暖玉並不相識，可是，卻為何，他對於暖玉，卻是如此的恭敬呢？最奇怪的是，他的這種恭敬，暖玉也接受了，並且心安理得——那麼，最近崛起京城的柯掌櫃，還有這個新近名滿京師的商府三小姐，這兩者之間，可有著什麼樣的千絲萬縷的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