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只聽一個爽朗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比詩麼?裁判也是事先請好的麼?如此隆重的盛事,怎麼能不預我們兩個的份兒呢?”

那聲音,清越入耳,隱隱約約帶著說不出的譏誚,彷彿在嘲笑這些人,是如何的輕而率之。

所有的人同時抬頭,只見冬日的陽光透過敞開的窗欞,將兩個人的身影拉得極長。背對著陽光的他們,乍一看去,臉上顯得有些暗淡,可是,再認真一看,在看到那一白一藍兩個俊秀挺拔的身影同時舉步而來的時候。所以有官家小姐,一下子就看直了眼……

那是兩個極其年輕男子,年輕俊秀,文雅非常,就那樣的緩緩聯袂舉步而來,卻彷彿是踩在雲端一般。乍一看清兩人,所以的女子不約而同地“啊”了出來,原來,這兩個男子,正是名滿京城的三王爺淨水梵,還有那個堪比蓮潔的商家的二公子,商若。

此時的兩人,卻彷彿置滿室的喧囂不顧,他們自己入門以來,眼神也只是望向同一個方向。那裡,坐著一個一襲淺衣的年輕女子,五官俏麗,英氣勃勃,相貌雖然並非傾國傾城,可是,任何人,任何視線只要看到了她的身上,總有一種再也移不開眼神的目眩神移。

那個女子,坐在這錦花團簇的紅妝女子中間,有一種隔世的冷傲,還有高貴,就彷彿是開在絕頂之上的梅花一般,沉默,潔淨,與世隔絕。那正是脫胎換骨的商家的三小姐,魂穿重生的暖玉。

看到兩人舉步而來,暖玉微微地笑了一下,一邊騰出位子,讓兩人坐下。說實話,兩人的前來,也是出乎暖玉意料的。不過,在此時看到數日未見的商若,她雖然驚奇,也並沒有表現出來。

看到名滿京城的三王爺和商家的公子來了,沈淑靜身邊的貴小姐們,又是一陣騷動。那些個裁判們在望向暖玉之時,卻偏生地多了一份鄙夷——技不如人,難道說搬來了兄長和三王爺,就可以影響三人的評判結果了麼?

看到三王爺前來,沈淑靜也是愣了一愣。她的臉先是微微地紅了一下,再望向那個依舊沉默如水的暖玉時,眸子裡也多了幾分的陰狠——別怪我不給你面子,誰叫你還叫了三王爺來呢?只不過看你出醜而已……

這邊,規則已經說定,沈淑靜一看到自己心儀的男子前來,便故作出一副大度的樣子,對暖玉的方才的要求,無不應允。看到三個裁判沒有什麼意見,比試的,正式形成。

而暖玉的心裡,彷彿就只有比試。看到沈淑靜應允了,她微微地扯了扯唇,然後舉步來到事先準備好的桌前,側過頭來,略微沉吟了片刻,便將一首詩一揮而就:

“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散入珠簾溼羅幕,狐裘不暖錦衾(薄。

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

瀚海闌干百丈冰,愁雲慘淡萬里凝。

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

紛紛暮雪下轅門,風掣紅旗凍不翻。

輪臺東門送君去,去時雪滿天山路。

山迴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唐】岑參: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