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將一切都算計得很好,設想也非常周到,手段更是旁人無法所及——可是,她的如此完美的設想,真的會如願以償嗎?
這些,當然沒有人知道,因為沒有發生的事情,通常就連天,都不會知道……
深夜時分,暖玉正在沉沉地睡著,忽然,被被輕輕地撬開了。只見一個黑衣人小心翼翼地來到香爐之側,將正在燃燒的薰香悄無聲息地撤下,換上自己隨身帶來的一種,輕輕地撤下,然後側耳細聽半晌,才輕手輕腳地離去。
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暖玉收到了一封沒有署名的信件,上面只說自己傷心過度,希望明月能於今晚的入夜之時,在後花園裡相候。
那信件之中,語氣真切,處處透著無奈以及沉重,任暖玉怎麼看,都是三皇兄淨水梵的字跡。
自己雖然拒絕了淨水梵,不是說過,雙方可以當做朋友相處的嗎?而且三皇兄要來自己這裡,也是可以隨時隨地地來的呀,為什麼要玩人約黃昏後的這一招呢?
可是,這又確實是三皇兄的字跡,因為暖玉是認得淨水梵的字跡的,所以,一見之下,才不會有絲毫的懷疑。可是,總是覺得有什麼不妥,再仔細想時,卻又不得而知。究竟有什麼地方不對呢?暖玉將那封信翻來覆去地看了數遍,仍然得不出個至所以然出來。
暖玉正在沉思著,忽然聽到彩霞在叫她。她便拿起了手中的信封,徑直走到屋子裡去。
“小姐,絞個帕子洗洗臉吧,您看看,你臉上又出汗了。”彩霞正在倒水,她看到暖玉進來,她一邊說,一邊將帕子遞給了暖玉,而暖玉抹了把臉,還在糾結著這封信的事情。
雖然事情透著詭異,總說不上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若是三皇兄為情所困,而這個人正是自己,那麼,她是不是應該去看一下呢?
“小姐,我看您還是早點休息吧,要知道,這兩天,您的臉色一直不好。”彩霞一邊嘮叨著,一邊麻利地幫暖玉鋪好床鋪,這才去拿她擦過臉後一直放在桌上的布巾。
紙質的信封,已經被沾溼了,皇家專用的紙章,因為質地良好,所以字跡沒有模糊,看到彩霞毛手毛腳地去拿帕子,暖玉蹙眉,伸按住了被溼溼的帕子帶起了信箋,然後隨口埋怨了一句:“你啊,就是毛手毛腳……”
聽到小姐責怪,向來大大咧咧的彩霞也不以為忤,只是“嘿嘿”地笑笑,然後將暖玉用完的布巾掛到放水盆的架子上去。有什麼細碎的碎片,隨著彩霞的手,翩然落地,暖玉微微地搖了搖頭,將信紙重新拿起。心裡還在思忖著如此詭異的事情,如此詭異的感覺,她是否真的要去。
然而,有什麼東西從指間一落而下,暖玉愕然低首,卻在自己的信紙上發現了一個奇怪的黑洞。
暖玉的臉色嚴肅起來,隱隱地有些鐵青,在略為昏暗的燈光下照來,顯得陰詭異。她吩咐彩霞將水盆端來,然後將那張信紙投入水中,過了片刻,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些原來是一封住的字字句句,竟然變成了每個獨立的個體,在水中彷彿浮萍一般地飄搖著。
驀地想起了什麼,暖玉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是誰?是誰造了這封假信?又是誰,想將她引到後花園去?那個人究竟想要做什麼呢,是針對她?還是針對她的三皇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