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看到暖玉的臉色沉了下來,淨水梵的心裡只覺得一陣慌亂,同時也覺得惻然。要知道,他自年少起,眼前美女如雲,繁花似錦可是,卻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能入得了他的眼,而今,好不容易對一個人產生好感,可是,這個人的心,卻彷彿不在他的身上。

“你是知道的……本來我也想要順其自然的,可是,秀女入宮在即,而我猜測,商丞相必定會遣你入宮,所以這才急急趕來,想聽聽你是如何想的……”千尊萬貴的王爺,此時在一個弱女子的面前,忽然之間覺得底氣不足起來。

他望著暖玉,幾乎是喃喃地說道:“蝶衣,你是知道的,那深宮裡面,並不適合你這樣的女子生活——而我,卻可以給你想要的生活……”

暖玉深深地吸了口氣。

三皇兄是瞭解她的,可是,他可知道,她雖然不喜歡深宮,可是,卻也在那深宮之中,長到了將近十八。她雖然不喜歡爾虞我詐,可是,那些想要算計她的人,那些想要謀害她的人,她卻是一個不留。

呵呵,生活啊,什麼時候,可以任你由著性子來,又或者是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王爺,你的話,我都明白。可是,父命君命,不得不從,而且,蝶衣從來敬重王爺如兄長,今日之事,蝶衣可以當王爺沒有說過,蝶衣有些困了,王爺請回……”斷然拒絕的話,沒有給淨水梵留下哪怕是一絲的機會。暖玉說完,再一次地對著淨水梵施了一個禮,低聲說道:“王爺厚意,蝶衣心領了,只是有心栽花花不發,請恕蝶衣有負王爺的美意了……”

“我明白了……”淨水梵的身子踉蹌了一下,他蒼白著一張臉,望著那個果斷地拒絕,沒有留一絲餘地給他的女子,慘淡地笑道:“那好,蝶衣你休息,我就先走了……”

看到自己的三哥被自己傷成這個樣子,暖玉心中不忍,可是,即便再不忍心,又能怎麼樣呢?沒有可能的事情,就不要留哪怕是一絲的希望,因為等待是那樣的絕望,等待是那樣的……暗無天日。

“王爺……”看到淨水梵孤獨的身影正向門外走去,那身影是映著蒼白的日光,暑氣撲面而來,他的整個人,彷彿是伶仃洋裡的孤單小船一般,在暴風雨中,獨自飄搖。終於忍不住了。暖玉在淨水梵的身後叫了一聲音。看到淨水梵回頭,空洞的眼神裡沒有一絲的生氣,暖玉心裡一酸,說道:“蝶衣可以聽從王爺的建議,叫您一聲梵哥哥——就如蝶衣的二哥一般……”

“好,好……”淨水梵一邊說了兩個“好”字,只是想來此時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所說的兩個她,究竟是什麼意思。一語畢,他轉過身,朝著屋外的陽光走去:“蝶衣,你休息,我先走了……”

暖玉扶著門框,望著那個淒涼得無法描述的男子,只覺得眼眶一酸,有淚水就要一滑而下。她勉強地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淚,這才轉身,向屋外走去。轉眼的瞬間,看到屋角處有一抹身影快速地閃過,青色的衣袂一飄,就不見的蹤影。暖玉心中一凜,再認真看時,那裡去只留下一地的陽光,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