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左相府何其之大,卻原來只會拿人家送的東西做賭注麼?若是蘭貴妃知道你拿她送你的東西來賭,不知道會作何想呢?”
“你……”看到自己鍾愛無比的東西,暖玉竟然嗤之以鼻,沈淑靜氣急敗壞,可是,就在她想要發作之時,暖玉卻輕輕淡淡地說道:“相要比什麼,場地,時間由你來訂,若你勝了,我商蝶衣為奴為僕一月,可是,若我勝了……沈小姐,我只要你身上的一樣東西……”
“什麼?”看到暖玉竟然開出如此奇特的賭注,沈淑靜的臉色白了一白——若是自己輸了的話,真不用為奴為婢吧……
“我當然不需要沈小姐這樣的人為奴為婢,可是,沈小姐,若你輸了,我只需要你身上的一樣東西……”
暖玉伏耳在沈淑靜的面前,輕輕地說了幾個字眼,只聽“啊”的一聲,沈淑靜竟然倒退三步,臉色變得唰白。她伸指指著暖玉,驚愕萬分地說道:“你要那個東西做什麼?要知道,那可是動輒誅連九族的事情啊……”
再也沒有想到,暖玉用自己作奴為婢為注,其要求,竟然只是借沈淑靜的入宮牌一用。要知道,沈淑靜經常出入宮門,早已有蘭妃送給她的入宮牌,而暖玉現在雖然是相府千金,可是,這東東,卻是沒有的。而商蝶衣的身子,太過孱弱,雖然她已經日夜用功,可是,到了眼下為止,功力之恢復,還不足以前的十之二三。可是,入宮之事,已是迫在眉睫,所以,在沒有想到其他的辦法之前,唯有出此下著。要知道,事分緩解,有先有後,目下,她最要緊的就是返回宮中一趟,只有生命安在,此後一切,才能從長計議。
“三天,派人來相府找我……”暖玉說完,再也不願意多說一個字眼,她一扯商若的衣袖,然後在所有人的不明所以的注視之下,驚鴻般地翩然而去。
兩兄妹的聲音,透過流風,輕輕地傳入眾人的耳內,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懶慵之意:
商若似乎在問:“妹妹,你怎麼會這個?哪裡學來了?”
暖玉的聲音,則是一貫的冷清,說不出的冰涼:“哥哥,這些不過是些尋常的玩意兒罷了,沒有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走路嗎?”
身後的眾人,只看到成群的烏鴉從頭頂飛過——敢情這個輕描淡寫的女子,竟然是將這些琴棋書畫之類的雅作清志,當成了豬肉一般的尋常物嗎?
而身後的某一處,沈淑儀按緊了懷中的某物,眸子裡的光不停地變幻著,彷彿在做著某種艱難的決策一般——去年中秋,她被壓在商纖衣之下,沒有人知道,她並非服輸而是因為意外受傷,發揮失常,可是而今,卻又被這個商府的三小姐壓了一頭,你叫她如何能順得下這口氣?
要知道,沈淑靜的身上,她的爹爹是下了重注的。自幼就接受名師教導的她,書法和棋藝,早已自成一體。所以,今日聽到暖玉琴音雖然美妙,可是,若說起書法——沈淑靜還真不相信了,這個在相府之內並不受寵的三小姐,真能凌駕於一個長期浸——淫此道,交獨樹一幟的人身上……
那麼,自己究竟要怎麼樣,才能贏得不動聲色,然後狠狠地給這個今日出盡風頭的女子迎頭痛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