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商天壽猶豫不決,暖玉的手,輕輕地動了一下,她微微地曲下身去,對商天壽說道:“爹爹,您日理萬機,這些女兒家的小事,實在是不應該勞煩您的,還是依了大娘之言吧……”

商天壽再一次的怔住了。

要知道,在家中,他向來是威嚴之極的存在,不要說是牽兒女的手,就連是略表問候,也是少之又少的事情,相信今日之事,不論落在哪一位兒女的身上,都會藉機撒嬌,恃寵而驕,唯獨這三女,不卑不亢,處處為他設想……喉嚨之間,彷彿被什麼塞住了一般。他轉過頭去,冷冷地說了句:“就依夫人所言罷,我先送三女回去……”

商天壽手牽暖玉,轉身而去,只留下了還呆若木雞般地跪倒在地上的商若衣,再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落到這一步上。眼看著那一對父女走得遠了,她這才望著靖蘭郡主,“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娘,都是那個賤——人……”、

“住口……”靖蘭郡主驀地止住商若衣的話,用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恨恨地望著她,冷叱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快一點回去換衣服?”

商若衣委委屈屈地從坐地上站了起來,在丫頭的扶持之下,慢慢地走了。臨走時,還不忘記望向暖玉和商天壽消失的方向,眸子裡,滿是不忿——賤——人,你敢奪走父親對我的寵愛,接下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郡主,怎麼辦?若長此以往,那事兒,遲早會被老爺發現的啊……”看到滿室的人都已散去,李嬤嬤向前一步,站在靖蘭郡主的身後,忽然之間,低聲地提醒了一句:“更何況,那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多年了,小柔那丫頭,也早已死去多年,說不定,那樣東西,早就不存在了呢……”

“存在怎樣,不存在,又怎樣?小柔那賤——人當年敢那樣對我,我將她的女兒左收右藏的,避免和老爺見面,就是怕他再想起那個賤——人。可是,卻想不到,這個小小丫頭,卻已經有了如此心機,比之當然的她娘,不知道要強上多少百倍……”

再想起商天壽眸子裡的厭惡,靖蘭郡主靜靜地嘆了口氣。她伸手撫額:“李嬤嬤,你說說,我是不是前生欠了小柔那個賤——人的?好不容易等她死了,卻又拿她的女兒來氣我,甚至欺負我的女兒——”

“郡主……我們要不要……”身後的李嬤嬤手掌斬下,做了個絕殺的手勢。然而,靖蘭郡主卻微微地搖了搖頭:“遲了,太遲了。而今,老爺已經在關注那丫頭,若是就此不明不白地死去,老爺對華難免又懷疑到我的頭上——李嬤嬤,你是知道,當年的那件事情,就是老爺心裡的一條刺,而今想要再拔起,已經難了……”

“所以,從今天起,我們不但要對那丫頭好,而且要‘好’得讓人說不出話來……”靖蘭郡主的美豔而高貴的臉上,忽然之間現出一抹厲色來——當年你娘在世的時候,尚且鬥我不過,而今,換作是你,結局當然一樣——商蝶衣,是你先惹上我的,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別怪我下手狠了……

“是啊,一個相府的小姐,無聲無息地死去,是會讓老爺懷疑,可是,若是這個小姐也患上了和她娘一樣的瘋顛症呢?那麼,還會有人懷疑嗎?”站在靖蘭郡主之後的李嬤嬤的蒼老的眸子裡,逐漸現出一抹亮色出來。她望著靖蘭郡主:“那,老奴這就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