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常言道：藥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今天我這一嗓子，可就徹底把小惠拉下水，尤其後院聚集了眾多愛嚼舌根的八卦婦女，我相信，不用到明天，我和小惠的風流韻事就會被她們傳的有聲有色。

不過話說回來，他周羊蛋敢當著眾人面汙衊我是野種，我就敢當著眾人面說我睡他兒媳，以汙衊對汙衊，這有什麼錯？

人在氣急之下口不擇言很正常嘛，難不成就因為我說句髒話就會被認為是真的發生過？

瞬息之間我的大腦就做出最佳選擇，不要臉紅，不要心虛，不要後退，沿著這個思路繼續罵，繼續刺激周羊蛋的神魂胎光，讓他離體。最要緊的，是努力營造出一種誰看了都知道我是在胡說的景象。

讓大家一看就知道我是在吹牛，這樣就沒人計較。

於是我繼續歡脫繼續跳，衝二娃高叫：“咋了，不出聲了，甘心當王八了？”

二娃表情開始抽搐，嘴都歪了，脖子也歪了，即便如此他也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句話：“你胡說，你根本沒有。”

這是心虛了，我聞言大喜，聲音更大：“你說沒有就沒有？我跟小惠早就認識，以前在她孃家時我們就在一起了，我是她的初戀，她的初吻和第一次都是給了我，就在她村口那個石橋底下。”我一邊說一邊比劃，衝二娃叫囂，“爽歪歪！”

還沒罵完，二娃已經嗷嗚一嗓子癱軟，聲音淒厲，肉眼可見，有道虛幻透明煙霧狀形體從他頭上飄出，轉瞬消失。

與此同時，二樓上面房門急速開啟，小惠衝出來，手扶欄杆，面紅耳赤，都快哭了，“小叔，你——”

我趕緊擺手，“小惠別生氣，我把周羊蛋的鬼魂罵跑了。”

說話間，已經有人用手掐著二娃人中把他掐醒，其餘沒事人則用狐疑的眼神圍著我看，宛如無數高瓦數探照燈，讓我難堪，後背汗水直流。

“醒了醒了。”村長叫著，吸引了眾人眼球，都去看二娃。

這回是真的二娃了，睜開眼環顧一週，表情迷惘，“咦，我這是咋了？”

大傢伙連忙把他扶起，往椅子上移，給他撫胸口順氣，給他倒熱水，各種關切聲音連綿不斷。

二娃端著茶杯，目光在周圍人臉上劃過，依次叫出眾人名字，目光掠過我時，眼皮抬了抬，“咦，小叔你來了。”

一聽這稱呼，我心騰地下落地，呵呵往過走，“你都不知道剛才多兇險，不是我出狠招，你娃這回就徹底完了。”

二娃納悶，“咋回事，我感覺我像做了場夢。”

眾人都笑，村長拍他肩膀，“好了好了，這回沒事就好了，過去的事就別提了，別提了，哈。”

村長這麼說，是給二娃留面子，剛才那段經歷如果說出來，會讓二娃難堪。我也跟著附和，“對的對的，人沒事是最好，剛才的事情都不要提，讓二娃好好把喪事辦了。”

說話間，小惠已經從樓上下來，面上依然有紅暈，我趕緊迎上去，把她堵在眾多八卦婦女中間，認真道歉，“小惠，剛才我那麼說，用的是激將法，只有這個辦法能把羊蛋氣走，並不是衝你。”

小惠說我知道，也不抬頭看我。

周圍的八卦婦女們也附和著說：是啊是啊，小武就是嘴上說說，沒有其他心思。是啊是啊，小武這娃還是不錯的，心眼實在，人也聰明，他人品還是不錯的。

如此，一場鬧劇就此結束，二娃恢復之後給眾人發煙，拿出以前大老闆的派頭，跟總管交接，關於喪事如何辦理事宜作出指示。

但畢竟是中過邪，說話行動表情看起來都不自然，比如說話聲音小，語氣遲鈍，表情總是不自覺地抽搐，走路搖搖晃晃如蹣跚小兒，這些都可以理解。

折騰這一整，時間近中午，我要回鎮上接紅玉，就不多呆了，從前門出去騎摩托車。剛走到前院門口，耳邊聽到一聲若有若無的尖細呼喚聲：小叔~

是二娃？！

我趕緊回頭，四下裡亂看，到處都是人頭，根本不見二娃。

難道是我聽錯？

小叔~

又是一聲尖細呼喚，我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這回絕對沒聽錯，的確是二娃在呼喊。

我就急了，趕緊四處找，同時也把耳朵支愣起來，分辨聲音方位。

小叔~

這回我聽準了，在西北角，趕緊循著聲音過去，終於看到二娃。他蹲在一把破舊藤木椅子底下，索索發抖，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我。

哎呀香蕉個巴拉，我登時就急了，“你咋在這？那你身體裡的是誰？”

二娃表情要哭，“小叔，我好後悔沒聽你的話，你救救我。”

救？

老實講，我一點都不想救二娃，這貨純粹是自作自受。可事情發生到這一步，周羊蛋比二娃更可惡。

二娃再壞，也沒說我是雜種，周羊蛋可是敢直接汙衊我。並且，周羊蛋現在成了二娃，有錢有勢，骨子裡恨我爹恨我爺，真是他活在世上，以後免不了要跟我家作對，兩害相比取其輕，我當然選擇救二娃。

救是要救，怎麼救是問題。

我讓二娃稍等，等會神婆就到。

二娃的表情似乎在哭，但無眼淚，可憐巴巴地望著我，“你先救小惠，別讓老畜生壞她身子。”

這話讓我有些迷，不得不慎重思考。

從二娃和我的角度出發，周羊蛋上了二娃的身，再去和小惠圈圈叉叉，等於是周羊蛋老畜生扒灰。但從小惠的角度和其他群眾的思維出發，周羊蛋現在無論和小惠發生什麼，人家都是正常的夫妻交流。

別管精神思想，思想看不見摸不著的對不對，最要緊的是身體在享受，而這個身體是二娃的，也就說，無論周羊蛋對小惠做些什麼，實質都是二娃在做，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周羊蛋出力，讓二娃享受？

我把這個理論講給二娃聽，二娃急的不行，“叔，我的親叔，話不是你這麼說的，我就是我，我靈魂死了我人也死了，那個身體是具行屍走肉，他已經不是我了，叔，求求你想辦法，別讓老畜生沾小惠的身子，他不是人，他是個畜牲。”

二娃說的可憐，我卻為難，不是我不想救，而是我不會救，現在我能怎麼辦？再去跟他打一場？再去的話群眾可就該認為我不講道理了。

正說著，郭子跟鄭全叼著煙朝我走來，斜著眼問：“幹啥呢，一個人蹲在這嘀嘀咕咕。”

我面露難色，指指藤椅底下，“跟二娃聊天呢。”

兩人立時驚詫，郭子都給逗笑，“鬧呢，那下面什麼都沒有。”

我說，“沒有，來郭子你把手伸進椅子下面，感受感受。”

郭子稀奇，不敢。

鄭全膽大，我來我來，手往藤椅下面伸，直插二娃靈體胸口，瞬間貓撓樣縮回來，眼睛瞪的雞蛋大。

郭子也傻了，連忙問鄭全，“啥感覺？

鄭全蒙查查吐出一個字：涼。

“開玩笑呢。”郭子上頭了，起了好奇心，也往椅子下面摸一把，同樣是如火燎般縮回。

我說：“現在這天氣，只有這個椅子下面涼，其他地方都不涼，不信我把椅子搬離個地方你們再看。”

我搬起椅子，讓二娃跟著椅子移動，放在水泥臺階上，讓郭子和鄭全再在先前的地方感受下試試，看看還涼不涼。

兩人感受過，同時瞪眼，臉色已經發白。

我說：“剛才我弄錯了，原本想把周羊蛋氣出來，結果把二娃給氣了出來，現在的二娃，其實是周羊蛋。”

兩人只聽不說話，瞪著眼往藤椅下面瞅。

他們在看二娃，二娃也在看他們，只不過他們的表情是稀奇，二娃的表情是煩躁，一直絮叨：你兩看個球啊，你兩又看不見。說完又朝我發牢騷：小叔你趕緊去救小惠，跟這兩貨絮叨啥呀。

我說二娃你別急，這回要救小惠，還非得這兩貨幫忙不行。

郭子鄭全立即往後閃，見鬼樣要跑。我趕緊召喚，“別走別走，有錢賺有錢賺。”

一提錢，兩人神色稍微安穩，相互對望，又重新回來，神色古怪地蹲下，“老三，這下面真的是二娃？”

我：“真是二娃，不過你們看不到，這麼著吧，現在二娃說了，只要咱們能幫他重新奪回身體，他給咱們每人十萬酬勞。”

這兩貨聞言立即雙眼放光，神采奕奕。

我再道：“要判斷那個二娃是真是假很容易，現在你們去問二娃要紅包，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他必須給你們發個二百塊大紅包，知道為什麼？因為他是周羊蛋，他根本不知道二娃的微信支付密碼是多少，所以他發不出來。”

說到這裡頓一頓，“只要成功拖住他半個小時，神婆就來了，剩下的事就不要你們管，你們只需要把他手機拿過來，我告訴你們二娃的支付寶密碼，然後給你們轉賬。”

一番話畢，兩人熱情高漲，立時行動，去找二娃身體要紅包。

藤椅底下的二娃衝我豎拇指，“小叔，高。”

我笑笑，而後對他上面的藤椅表示好奇，問他：“你幹嘛躲在這下面？”

二娃說：“不知道，感覺躲在這下面舒服。”

我就納悶了，手摸著藤椅思索，為什麼二娃躲在這下面覺得舒服？

還沒想出名堂，鄭全郭子這兩貨急火火跑來，“小武小武，二娃跟他媳婦睡去了，敲門不開。”

哎呦臥槽！我就怒了，“還等什麼，踹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