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吹牛瞎扯淡

袁信說話分明是在敷衍，我和紅玉的生辰八字必然不配。

我想起昔日神婆說過的話，她說我是夏至午時三刻，為至陽。紅玉則是冬至子時三刻，為至陰，雙方為互補，是絕佳配對。

現在想來，只怕絕佳配對是神婆自以為是，因為風水上，從來沒有用至陽配至陰一說。

陰和陽，就像水和火，就像白日和黑夜，他們只會相剋，無法共生。

水和火在一起，要麼水滅火，要麼火蒸乾水，水火怎會相融？

白天和黑夜若是共存，就是不陰不陽，不是白天也不是黑夜。

想到此，我心思一動，心說糟糕，當日神婆聽紅娘子的命令忽悠我，純屬亂點鴛鴦譜，愣是將兩個水火不相容的人牽扯到一起。

說水火不相容，我又覺得不對，無論是我也好，紅玉也好，我們都覺的對方挺好，並不感覺對方會對自己造成影響。

不過命相之事，從來都是當局者迷，好與不好，得事後應驗才知。

我眉頭不展，袁信卻來寬慰，道：“小武也不用擔心，萬事有我跟你在一起，命相之說只是參考，終究還要講個事在人為。就像你女朋友剛才說的，就算兩年後有隕石撞地球，那人類也有兩年的準備時間為自己贏取勝利，命運這種事，並不是一成不變的。”

說著笑道：“我父親曾說，世間之所以會有相師存在，為的就是逆天改命。如果學了相術不用於逆天改命，那學相術將毫無意義。”

“這話怎麼說？”

“想想看，假如我有預測未來的能力，我知道明天我出門肯定會被車撞死，這是天命，無法逃脫，你說，我會怎麼辦？當然是坐在家裡等死，反正不管我怎麼抗爭，都逃不過被撞死的命運，我還折騰什麼呢？”

“但這樣的話，生命還有什麼意義？從宏觀角度看，人類從出生開始就在走向死亡，無論是活四十歲，五十歲，八十歲，反正最終都會死。那人類幹嘛還要辛辛苦苦學習，考試，加班，談戀愛，生孩子，孝順老人，受了一輩子苦，最終還是要死。若是這樣，還不如一早別出生。”

這番說調皮，逗的紅玉咯咯笑，也讓我心情輕鬆，再看袁信，感覺也沒有多麼討厭，挺逗比的。

袁信又道：“道門有山醫命相卜五法，中醫已經被世界認可，其他四門不被承認。既然不被承認，道家祖師幹嘛要開這四門？”

我搖頭，笑說不知。

袁信敲桌子，“當然是為了造福蒼生。如果說逆天改命也算違背天意的話，那醫生救死扶傷算什麼？想想看，原本有個人得了不治之症該死，但是他湊巧遇到一位神醫，又多活了二十年，你說，這醫生是不是跟天作對？既然跟天作對，他又為什麼不會被上天懲罰？”

“因為他救人是做好事。”紅玉飛快回答。

“救人就一定是做好事？那東條英機本來要自殺死掉的，可醫生取出子彈搶救讓他多活了三年，你告訴我，這個醫生是在做好事還是在幹壞事？”

東條英機是戰犯，是我華夏最大的罪人，永生永世都不得諒解，居然有人救他性命。

紅玉氣憤道：“這個醫生當然是在幹壞事。”

袁信卻笑：“你又錯了，醫生救他，只是出於職責，三年後東條被軍事法庭宣判之後處以絞刑。東條英機斷氣時候肯定恨死救他的那個醫生了，本來都是中槍死掉的，結果非把我救活，害的我再被吊死一回。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呢？既然世間有相師這個職業，說明人的命運其實是可以改變的，至於改變之後會不會受到天道反噬，那就要看個人本事了。”

而後正色道：“世間相師分三品，初品相師算吉凶禍福，百算百靈，卻因洩露天機難逃孤夭窮殘之命。中品相師可逆天改命，已經初窺天機當得大師之名。上品相師知陰陽曉天地，鬼神都在其掌握。”

這麼說我就要問了，“袁大師現在是幾品？”

袁信答：“我以前是初品，現在遇到你，我勉強摸到了中品的門檻。”頓了頓又道：“如果我能幫你逆天改命而不受反噬，我就能成為真正的中品。”

說的好玄奇，我不禁問：“世間有幾個上品相師？”

初品相師見多了，大街上那些瞎眼的瘸腿的都是初品，中品的我卻沒見過，如果非要算，袁弘該算一個，但他一生窮苦，估計也是怕天道反噬。至於上品，我卻是聽說未聽，聞所未聞。

袁弘卻說：“我的祖先袁守誠就是個上品相師，他一生算人算事不無不準，助人無數，卻從不受天道反噬，一生富貴，有三妻四妾，身體健康，活到一百六十歲才仙逝。”末了又道：“就算是寫出《推背圖》的袁天罡李淳風，也不及我祖先袁守誠技藝高。”

這就有點扯淡了！我心如是說，而後問：“袁守誠怕是神話小說虛構出來的人物吧？”

袁信呵呵笑，“神話小說虛構？照你這麼說，姜子牙紂王妲己這些都是虛構的咯？”

“當然是虛構的，這還有什麼值得辯解？”我就笑了，笑著笑著，表情開始凝固，笑不出來。

封神榜這個故事或許是虛構，但武王伐紂這件事卻是正兒八經發生過的，包括大禹治水，炎黃之爭，這是我們中華文明的歷史，由祖先們口口相傳下來的。

外國人不承認我們華夏有五千年文明史，說我們的夏朝商朝是虛構，那是外國人無知，作為華夏文明一份子，我難道也要去指責這段歷史虛構？

但說不虛構，裡面記載的內容著實有些誇張，用現代人的眼光看，就是吹的過火。

袁通道：“你要知道，古代人想象力沒有現代人這麼豐富，他們寫小說，也有胡編亂造的成分，但基本不會太過頭，像那種一拳轟爛一個星球的法術，當然是純熟意淫吹牛，但像某些比較精巧的法術，比如封神榜裡記載的斬仙飛刀，這玩意就有一定的科學根據，如果技術成熟，現代人造個斬仙飛刀也是輕而易舉。”

斬仙飛刀？！我都能笑哭，袁信越發會胡扯了。

先說斬仙飛刀是個什麼東西，那是崑崙陸壓道人的看家至寶，能隔空取人首級。使用方法很簡單，只需要拿出葫蘆，看著要斬殺的人，說一句寶貝請轉身，飛刀就自動飛過去割了對方腦袋。

袁信說：“用現代人的思維來理解，斬仙飛刀就是一柄具有自動導航加人臉識別系統的飛行器，本身也足夠鋒利，依靠電磁驅動或者地心引力驅動，殺人時只需要輸入目標相貌，然後發出語音指令，剩下的事就不用管了，無論對方往哪逃，終究會被飛刀割了腦袋。”

“這個技術很複雜嗎？自動導航系統和人臉識別系統以及語音命令系統現代人早就玩的精熟，難就難在磁懸浮技術沒有攻克，假如磁懸浮技術攻克，造一柄斬仙飛刀還是難事嗎？”

袁信說著手舞足蹈，連連比劃，“想想看，書上寫的是斬仙飛刀，或許當時出現的並不是斬仙飛刀，而是類似於飛刀樣的一種事物，也可能是一枚子彈，具有鐳射制導功能和人臉識別的小型導彈，能在千里之外一槍貫穿人體。”

話到此我立即止住：“夠了，別再往下說。”

旁邊，紅玉已經背過臉，用手抹淚。

我開始有些懷疑袁信的動機了，他要死不死，偏偏在這個時候跟我提斬仙飛刀。又是那麼湊巧，早上紅娘子才被一枚喪魂釘穿透了心臟。

我到現在都不明白，那枚喪魂釘是怎麼鑽入她胸口的，經過袁信這一番吹噓，心裡稍有明悟。

搞不好，還真被袁信說中了，那枚喪魂釘，就是一枚具有人臉識別功能的小型導彈。

但他是以什麼驅動的呢？又是怎麼悄無聲息地接近人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