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
不提他還好,一提他周正河面上就不好看,明顯鄙夷色。很顯然,今天一番衝突,周正河對周武的印象差到極點。
這可不行,以後要穩住周家堡發展,周正河是一大主力,跟他關係變差怎麼行,得想辦法給他圓過來。
當下道:“正河哥你有所不知,今天咱們村裡能躲過災禍,周武當記首功,他一早就感覺道人不對勁,暗地裡吩咐我跟蹤觀察,還說,凡是道長贊同的,他就要反對,凡是道長反對的,他就要贊同,一定要和道長鬥爭到底。”
說到這裡鄭重解釋,“他今天和你的衝突不是針對你,而是針對道長,你誤會了。”
周正河聞言狐疑,“怎麼說?”
我朗聲道:“道長跟大夥怎麼說的都記得吧?他說咱們村歪風邪氣,個個爭強鬥狠,愛慕虛榮,男人一味鬥氣攀比,女人則愛搬弄是非,表面看咱們村一團和氣,實際上,咱們村爛到了根底,他還說,咱們村最顯著的特點就是淫亂,到處都在亂搞男女關係,對不對?”
這些話是昨天晚上道長在周茂才家對我說的,卻不知道他後面有沒有對二大爺他們講,我先忽悠一把。
結果忽悠對了,眾人都點頭,“道長確實這樣說,說咱們村風氣不好,邪氣盛,必須整改。”
那就好,我繼續說,“道長還說,咱們村的邪氣每個人都有,最嚴重的是家家戶戶為了拆遷多蓋住房,把個好好的村子蓋的雜亂無章,烏煙瘴氣,說咱們村人太自私,為了錢失了道德,這叫德不配位,全村都要遭殃,這個你們聽過吧?”
這麼說眾人就稀奇了,都拿眼看我,周正河搖頭,“道長倒是沒對我們說這個。”
我高聲道:“他敢說嗎?他當著我和周武的面這樣說,周武當時就跟他急了,加蓋住房面積這事光是我們村嗎?前面良田,黨家,三元,他們哪裡家家幾百萬是怎麼來的?他們村裡遭了什麼災?”
眾人都點頭,講的有道理。
“道長這是來幫我們村嗎?這是來毀我們村,要讓我們家家戶戶少得拆遷款,讓我們不賺錢,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咱們的朋友?”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狗道長是包藏禍心。
“所以,周武說道長不對頭,讓我暗中監視,他和道長正面對抗。”說著搖頭惋惜,“雖然不知道道長為什麼要燒二娃屍體,但周武憑直覺斷定道長沒安好心,所以今天才會爭,正河哥,這件事你錯怪他了。”
周正河聞言並無多餘表情,“錯怪就錯怪,都是自家兄弟。”說完又奇怪,“那他後面中邪是咋回事?”
我道:“肯定是妖道嫌他擋了自己路,暗中對他下咒,他才會變成那個樣子,不然,憑周武的脾氣,今天跟他們打怎麼可能當縮頭烏龜?”
這句話得到鄭全郭子等人的贊同,確實確實,今天戰鬥沒有周武參加,總感覺怪怪的。
說完正河問:“周武現在人呢?還中邪著嗎?”
話音剛落,樓上忽然傳來一聲細不可聞的女子呻吟,似有若無,轉瞬即逝。儘管很小聲,也讓眾人心頭驚,都往頭頂看。
頭頂是二樓,是小惠的臥室。
遇到這種事所有男人都是出奇地默契,全部不做聲,面上浮現古怪笑容,靜悄悄地等。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因為一安靜,很多平時不注意的聲音就會很清晰。
比如二樓的女子呻吟聲,剛開始還是細不可聞,眾人安靜之後,那聲音就清晰許多,聽的各人面帶微笑,身心俱往。
我卻毛躁了,氣的手都抖,這馬琳,這馬琳,剛才下面打生打死,她是完全不在乎。
不行了,我想罵人。
當下起身,變臉,正色安排任務:“事不宜遲,棺材裡有妖怪就別等了,趕緊往外抬,抬去祖墳裡燒。不然那兩個妖物都會妖法,要是變成殭屍邪怪那就不好玩了。”
眾人並不聽我指揮,依然往樓頂看,明明還搖頭髮出感慨,“我武叔這人,那點都好,就是女人這上面,唉……”
眾人鬨笑,氣氛瞬間曖昧。
我就急了,拍桌子,“都是嫌命長吧?明明你是還想再中邪?”
一聽這話就都開始行動,要把棺材往外抬,也不管有沒有龍棺,讓人開拖拉機來,直接扔去拖拉機車廂,拉出去燒。
沒有柴火?不怕,二娃後院柴房裡柴火多的是,也找人往車上搬,再讓人準備汽油,燒的快。
正準備,門外又進來一幫人,是寡婦孃家親戚從醫院回來,只有七八個,以寡婦爹為首,眼見一夥人要抬棺,立時又要拼命。
周正河給解釋,“你女婿在冰棺裡躺著,這棺材裡面的是別人。”
寡婦爹不信,親自看過冰棺之後信了,但依然不讓抬棺,要看棺材裡裝的是誰。
哪裡敢讓他看,我只管道:“你去樓上問小惠,她讓抬的。”
寡婦爹站在樓梯口喊惠惠名字,讓她下來說話。
這種情況寡婦哪裡能下來,只在樓上答:“爸,我累了,在休息,他們要怎麼做都隨他們。”
寡婦爹聞言變臉,先吩咐人堵大門,而後狂躁:“你們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周家堡一杆人聞言各自古怪,卻又憋著笑,故作正色,“做什麼你去問她,一問就知。”
寡婦爹表情凝重又慌亂,急忙忙往樓上跑,聲調裡都帶著哭腔,“惠惠,惠惠,你怎麼了?快開門,讓爹看看你。”
說話間上了二樓,周家堡一夥賊看熱鬧不嫌事大,都要往上衝,我攔都攔不住,一夥人全部湧到二樓走廊,瞪著眼看寡婦爹表演。
寡婦爹見這陣仗更慌了,拍門聲越發大,“惠惠,你怎麼了?”
門裡傳來惠惠聽似正經實則壓抑的回答:“爹,我很好,就是累了,想休息下,你不用管,回去吧。”
越是這麼說,寡婦爹越是著急,“我回啥回,你到底啥情況讓我看一眼不行,你把自己關在屋裡算什麼?你媽你姨她們呢?”
惠惠聲音明顯急躁,“我真沒事,我好好的,我讓她們回去了,今天鬧成這樣我啥也不想了,他們愛咋咋滴。”
寡婦爹不解,周家堡立馬有人給出主意,“叔,要不你把門踹開進去看?”
立馬惠惠立即喊:“不準踹!爹,不准他們踹門,我不方便見人。”
眾人立即爆出鬨笑,碎猴扯著嗓子喊:“咋不方便嘛?我說嫂子,我們要把二娃哥抬走燒,你不出來送送?”
裡面無人應聲,寡婦爹急的不行,趴在門縫往裡看,什麼都看不到,只能隔門問:“到底咋回事,女子你說句話呀。”
便是這時,我莫名感覺身體一輕,一道電流從身上經過,和之前靈魂脫殼的感覺一毛一樣,想必是天狗神魂歸位,我也該回到自己身體,就像上次那般,我突然就從馬琳身體出來,迴歸本體。
但又感覺差點什麼,導致我無法從身體裡面脫開。
是了,是了,我知道差什麼,我需要自娛自樂。可是現在這情況,我去哪自娛自樂?
眼見眾人都在聒噪,叫喊,讓小惠出來送二娃,寡婦爹又不懂內情,急的不行,不停地拍門讓小惠開。
而小惠呢?
不用說,連著呢,不然這情況她早就開門了。
如此就尷尬了,外面越是給的壓力大,裡面越是分不開,如果眾人持續這麼鬧,裡面估計得連到明天早上。
丟誰的人?還不是丟我周武的人。
事情逼到這份上,我不出頭都不行。當下走到人群最前面,一聲河東獅吼,震懾全場,而後淡定道:“是爺們的,都給我下去抬棺,是娘們的,就留在這裡堵。”
話說完眾人臉變色,顯然是嫌我說話難聽。
“嫌我說話難聽?難聽的還在後面,周家堡的男人就是這操行?幹仗幹仗不如我個女人,辦事辦事又不如我個女人,遇到這種日鬼搗棒槌的事你們就歡了,這就是你們的本事?看什麼?不服?誰不服來來來,跟我單挑,把你們本事亮出來給我看看。”
話說到這份上,一幫好事者瞬間無趣,知道羞恥的已經往下走,好面子的還在等。
餘下周正河卻笑了,再次對我豎拇指,“馬琳,你可以。”
我趕緊借坡下驢:“正河哥,真不能等了,再不燒,恐怕來不及,茂才哥現在還中著邪呢吧?燒了棺材他或許就恢復了。”
提到周茂才周正河立即正色,手臂一揮,“走,都聽琳哥的,抬棺!”
眼見眾人呼拉拉往下,我心瞬間輕鬆,但身體卻突然不得勁,突然間的渾身酥麻癢癢,魂不守舍,想飛出體外,卻差點感覺。
不能再拖,想著就往樓下走,要找個無人處解決,只要我回到自己身體,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結果剛到樓梯口,手機收到周武訊息:救我,我被卡住了,出不來,快想想辦法。
該!咋不卡死你個狗日的!
資訊發過去又後悔,我怎麼能罵自己是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