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

“不給!”

“給我!”

“不給!”

我們爺倆爭執不下,那大蜈蚣精立在城隍廟的庭院之中,口中還在幽幽怨怨的喊著。

“把……那個……女娃……娃……給我……”

我爺奔向我的懷中搶小念卿,我便死命的往城隍廟的大門處奪。我爺氣得衝過來,我一閃身。我爺跟狗吃屎般的嗆在地面上,他的禿溜溜的光腦袋瓜,正好把這城隍廟大門撞開一條小縫。

我爺半趴著地下,累的呵斥帶喘。

他一隻手拄著地,一隻手歪著頭。

“臭小子,把那小娃娃給我!”我爺大聲叫著,然後偷摸跟我眨眨獨眼。

我就說嘛,這老傢伙就算生平再膽小,再怕死,也不至於連良心都沒了!

原來……我立刻會意,然後懷中緊緊地箍著小念卿。

“不給,說啥都不給!”

我還在抱著女娃娃同我爺周旋,周旋的範圍就固定在城隍廟大門的旁邊。

我往城隍廟大門處堵,我爺便往城隍廟大門處撞。終於,那原本嚴絲合縫的大門,終於已經撞出了一條可以容許人穿越過去的細小通道。

我爺用自己的大手,抹了一把老臉,語氣奸滑的說道。

“趕緊撒丫子跑呦!臭小子!”

我瞬間抱著小念卿,從這大門的門縫之中擠了出去。

我爺緊跟在我身後,他的一隻腳已經邁出大門,忽的,那碩大的蜈蚣精從口中噴出一團黑煙。然後天空之中陡然颳起猛烈的狂風,那狂風把著大門又往內側刮卷。

因為這城隍廟的大門還算是重工,全都是純實木的,整整有三米多高,兩尺來長。估計大約得有那兩三百斤。

蜈蚣精用狂風控制著大門緊閉,正正好好就把我爺夾在了門中間。

但見那我爺,他的身材並不算肥胖,就是這兩年家中的油水好,他單單長出了一副圓挺挺的將軍肚。

這碩大的重工大門,卡在我爺的將軍肚上,就如同一個碩大的鐵鉗子,中間夾著一顆模樣醜陋,禿頭,獨眼兒,豁牙子的大榛子一樣。

但凡再用點兒力氣,只怕我爺那用油雞腿兒,醬肘子填滿的大肚子,就得被這大木門給夾爆嘍。

“爺!”我焦急,撕心裂肺的喊叫著。

“你把肚子憋一憋,快點兒跑出來!”

我爺被擠的臉色潮紅,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臭小子,你就出損主意!我這是故意運著一口氣,正拼命的鼓肚子呢。我要不用肚子撐著這大門,估計這兩塊大木頭,夾爆的就是老子的腦殼嘍!”

這可如何是好!

此時此刻,我焦急萬分,心亂如麻。

難不成真的把小念卿貢獻出去,不成!這將來說不定是我媳婦兒,更何況,我瞧見過她死去的孃親的模樣,小念卿但凡長大,模樣隨了她親孃,那可是妥妥的大美妞,自古英雄救美,我絕對不能把我媳婦兒捨出去!

但是,另一邊,卻是我爺!

一邊是媳婦兒,一邊是爺。一邊是美色,一邊是供應我的常年飯票……

我的媽呀,這二者相比,真的是兩難抉擇!

就在這時,我突然之間想起些什麼!

對了,我的腰間還掛著一個鈴鐺!這鈴鐺是之前在江源山湘雲觀時,桓成子送給我的子鈴鐺。

只要一搖響這個子鈴,桓成子手中的母鈴鐺就會跟隨著響起!那麼他就知道我有危險,便會不辭辛苦趕來就。

只是,那桓成子現在在江源山湘雲觀。就是我搖響手中的鈴鐺,他便快馬加鞭趕到這裡,恐怕也需要兩天兩夜的時間。

到那個時候,估計他是來給我和我爺收屍的吧。

唉!管他呢,現如今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就算最後敗給這蜈蚣精,我和我爺全都成了這妖精的肚中一潑屎。怎麼也得有人趕過來為我們收拾殘局,替我和我爺報仇!

想到此處,我立刻伸出一隻手,在自己的腰間來回摸索,我一把攥住那鈴鐺,從自己的褲腰帶上拽下來。

我這邊剛想搖鈴,忽的,不知從何處升起一道白光,從我的背後就閃了出去。

“妖怪,拿命來!”

這熟悉的聲音,這颯爽的身影!

我的個媽呀,這……這……這不是桓成子嘛!

他送給我的鈴鐺,當真這麼神奇?可以在何時何地,隨時把他召喚出來?

可是,這不對勁兒啊!

我的手中剛剛攥住鈴鐺,我還沒搖呢!那桓成子怎麼就從我的背後飛出來了!

唉!現在這個時刻,哪裡還管的那麼多!

只見桓成子穿著一身玉白色道袍,道袍後面繡著工工整整的太極圖案。這真絲的材質,看起來還算發著淡淡的瓷器光澤!

不愧是一代宗師!就是身上穿著的衣服都這麼霸氣。

但看,那桓成子手中拿著鴛鴦如意劍,朝著城隍廟的蜈蚣精便刺去。

一時之間,桓成子和蜈蚣精,這一人一妖打成一團。

整個城隍廟內,遠遠看去,電閃雷鳴,烈風狂卷。我的個媽呀,這場景可真氣派!一路火花帶閃電,場面之碩大,聲音之慘烈,就跟過年放炮仗似的,崩,崩,崩,崩,崩,崩,擦!

“這回有救了!”我懷中抱著小念卿,嘿嘿的笑著。

此時此刻,我早就把那個還在門縫裡頭夾著的我爺拋在了腦後。

這時,只見那青衣女鬼,同樣也是一道青光閃現。

那青衣女鬼從空中漂浮在我的面前,她站在城隍廟的大門之前,輕輕揮舞兩下衣袖。

那城隍廟的大門,就“滋呀”一下,慢悠悠的開啟。

我爺的肚子逃離了兩個碩大木門的鉗制,他一時之間癱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肚子,“嘔”的一聲,哇呀,吐出了一地白菜燉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