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睿立刻倚靠在紀田身上,用虛弱的聲音道。
“聽說青陽城有個老神醫,就去看了看。”
“宮裡的太醫都束手無策,區區一個青陽城的神醫能有什麼辦法,”齊王滿臉都是嘲諷,“我看大哥還是認命吧,也別折騰了,說不定到最後,連京城都回不了!”
“齊王殿下,您怎麼能這麼說話?太子他只是不小心中了毒,你說的好像……”紀田氣沖沖地就要上前和齊王理論。
蕭辰睿按住他搖搖頭,紀田只好作罷。
齊王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還記得大哥在京城去找父皇告我狀的時候可是十分囂張,沒想到如今……嘖嘖……”
蕭辰睿看了一眼齊王,淡然開口:“說起來,有件事我一直想問問三弟。”
齊王瞬間有些警惕:“什麼事?”
蕭辰睿伸手拍拍齊王的肩膀:“三弟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是怎麼知道我中毒受傷,還帶了太醫過來,莫非三弟在青陽城安插的有眼線?”
齊王臉上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掙開蕭辰睿:“什……什麼眼線,我帶太醫來是……是為了我自己!對,我是怕路途遙遠身體不適,才帶了太醫,給你看只是順便的,你可別自作多情了。”
蕭辰睿不置可否。
看他這樣,齊王反而慌了:“我說的是真的,我怎麼可能在你身邊安插眼線!”
蕭辰睿敷衍地點點頭:“我相信你。”
齊王說的也沒什麼問題,他的眼線確實不在青陽城,在安南國嘛。
“不信你可以去查!”蕭辰睿越是不在意,齊王越是慌。
不知道為什麼,即使蕭辰睿現在只剩半條命,隨時可能毒發身亡,他還是會害怕。
這種害怕好像從小時候開始,根深蒂固地埋在他的骨子裡,讓他有種本能的壓迫感。
蕭辰睿冷哼一聲,邁過門檻準備進去。
齊王突然指著蕭辰睿衣服:“大哥,你衣服上怎麼有紅漆?”
蕭辰睿低頭一看,果真有一點漆,但不明顯。
“據我所知,青陽城沒有哪裡用這樣的紅漆,倒是安南國皇宮內的柱子上,有紅色的漆,莫非,你是從皇宮回來!”
齊王說著逼近一步,死死盯著蕭辰睿,旁邊的紀田瞬間有些緊張。
蕭辰睿低笑一聲:“一點紅漆而已,三弟可能第一次來青陽城,對青陽城還不太瞭解,在青陽城,家家戶戶都會用這種紅漆。”
齊王瞬間愣住了,他探究地看向蕭辰睿,但蕭辰睿神色自然一點不像在撒謊。
“至於皇宮,三弟去了安南國皇宮?我倒是不知道三弟和安南國還有交情?”
齊王心裡慌的厲害,又被蕭辰睿抓到把柄了,他今天怎麼一再犯這種錯。
都是蕭辰睿害的!
難道蕭辰睿其實什麼都知道?
他注視著蕭辰睿的眼睛,好像要把他盯出個窟窿。
不,不會的,蕭辰睿要是什麼都知道,怎麼可能中毒受傷?
齊王平復一下心情:“我怎麼會和安南國有交情,只是聽說過,就隨便問問,既然大哥說不是,那就一定不是。”
“我身體不便,就先進去了。”不再理齊王,蕭辰睿由紀田扶著先行離開。
看到蕭辰睿就這樣走了,齊王憤恨地瞪一眼跟過來的小廝。
“你去查一查,青陽城是不是家家戶戶用紅漆!我就不信,他就真的那麼清白!”
說完他也轉身就走,留下小廝在原地撓撓頭。
小廝邊撓頭邊嘀咕:“人生地不熟的,我到底要怎麼查?”
房間裡。
紀田扶著蕭辰睿到桌子旁邊,蕭辰睿順勢鬆開紀田,在椅子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就開始喝水。
“爺,齊王要是真去查,發現我們的學堂了怎麼辦?”紀田有些擔心。
“就他帶來的人,能查出什麼?就算發現了也可以圓過去。不過得想個辦法讓他回去。”蕭辰睿淡然喝水。
喝完水,他開始給神仙寫信。
希望神仙能賜給他幾套易容行頭,信的末尾,他問神仙有沒有什麼藥物能讓人陷入癲狂還查不出來。
不能讓齊王在青陽城繼續呆下去了。
*
溫迎正滿身鮮血地等在手術室外,馬場老闆蹲在她旁邊捂著臉哭。
“溫總,我給你用的馬都是老演員了,都是最溫順的馬,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我肯定會賠錢,但我真的冤枉啊!我冤枉死了!”
溫迎顧不得理他,盯著“手術中”的燈,緊緊攥著雙手。
半小時前,他們在拍戶外戲。
今天演一場夜間圍獵戲,原本一切正常,快結束的時候,飾演一個世家公子的演員卻突然從馬上摔下來,不省人事。
拍攝地在當初賣給她馬匹的馬場,溫迎立刻聯絡老闆幫忙,老闆用最快的速度,把演員送到醫院。
他們又叫來醫生,用最快的速度把演員送進手術室。
但手術室門上方的燈還亮著,遲遲不見人出來。
溫迎雙手合十嘴裡不停唸叨,把能求的神都求了,只希望那名演員沒事。
方棠交完費過來,遞給她一瓶水,“你去休息一下換身衣服吧,這邊我守著。”
溫迎接過水但搖搖頭:“不看到他平安我不放心。”
溫迎一邊等,一邊腦子飛快地運轉。
到底是誰幹的,馬場老闆說的話她相信。
這個馬場開了很多年,主要做少兒馬術培訓,順便接點劇組的活。
老闆不可能在馬場養有野性的馬。
那就是其他人乾的。
可是劇組內部的人激怒馬,把人害了,導致劇組停工對他們有任何好處嗎?
他們的《大同王朝》雖然是邊拍邊播,但行程全部保密。
也不可能洩露出去。
到底會是誰?是誰要害她?
馬場老闆電話突然響了,他一接通,對面就哭著說。
“老闆!我終於把監控翻完,早上天沒亮就有人來馬場,在那匹馬身上插了個東西!”
馬場老闆連忙把影片給溫迎看。
溫迎一看監控,雖然天沒亮,還四周都很黑。
但她一眼認出來,那是秦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