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院神社山下。

一輛賓利轎車緩緩停下,司機連忙走出來開門,這時,從車後座走下來一個穿著陰陽師服飾的中年男子。

那名男子看上去五六十歲,但神采奕奕,渾身上下透著一種別樣的儒雅氣質。

赫然是淺川秀元。

“淺川大人,我們到了。”司機是一個與淺川秀元年紀相仿的中年人,但全身肌肉疙瘩,很是精壯。

“悠那傢伙,竟然會被別人挾持在這裡?看來修為還有待提高啊,回去得好好修行。”淺川秀元搖了搖頭。

“鬼山,我們上去。”

“是,淺川大人。”

說完,兩人不急不緩的走上山道階梯,向著上面的神社走去。

在神社外圍院子的大門前,淺川秀元突然朗聲道:“花開院玉章,我已經到了,可敢出來一見?”

這時,大門自動開啟,卻是一道聲音傳來:

“自己進來,難道還要我親自迎接你不成?”

“不是花開院玉章?”淺川秀元微微一怔,旋即冷笑道:“不過口氣倒是很大,希望你能配得上這般姿態吧。”

淺川秀元心中有些不悅。

他畢竟是東京淺川家的家主,在八岐組中的地位不俗,所有人遇見都是恭敬有加,哪裡受過這樣的氣。

淺川秀元當頭走了進去,只見寬闊的院子裡,站著一幫人,花開院家的兩父女,淺川悠,以及一個黑髮少年。

那少年負手而立,姿態悠然,似乎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

“有幾分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個。”淺川秀元在心裡暗暗想著。

但沒有多想,面帶微笑道:

“閣下可是花開院家的人?如果不是,為何要阻撓我八岐組的事情?只要將你身後的女孩交給我,這事情我們八岐組便不多做計較了。想來閣下是聰明人,知道該如何取捨。”

聽到這話,惠子不由面露恐懼,緊緊的躲在江鳴身後,而玉章則擔憂的看向江鳴。

畢竟八岐組的勢力實在太過龐大了,正常人都知道在一個女人和一個大勢力面前,該如何取捨。

卻見江鳴冷冷道:

“我允許你說話了嗎?”

淺川秀元臉上笑容頓時一僵。

“八岐組算什麼東西?也配來威脅我?我隨便動動手指就能滅了你們。”江鳴看著淺川秀元,臉上露出不屑的目光。

“大膽!”淺川秀元還沒出聲,他身後的‘鬼山’已經出言怒斥道。

淺川秀元臉上的笑容一收,冷冷道:

“我看你有幾分本事才好言相勸,你現在還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也敢看不起我八岐組?”

“我是江雲烈。”

“誒?”淺川秀元腦袋一時空白。

“我說,我是江雲烈。”江鳴淡淡道。

瞬間,淺川秀元額頭冷汗禁不住冒了出來。

“江……江雲烈?”

他不是在華國的嗎?怎麼今天會來到這裡?難道……他是來找八岐組復仇的不成?畢竟八岐組可是三翻四次想要弄死他。

想到這,淺川秀元看向自己的兒子。

卻見淺川悠點了點頭,表明此人的確就是江雲烈。

“蠢材!你剛才怎麼不說!”

淺川秀元心中罵道,卻不知道這話他兒子剛才已經罵過一遍了。

在他面前的,可是一位少年宗師!

他殺了川端義、殺了暗忍的首領,殺了八大幹部中的一人,殺了一百多名殺手,連國際殺手榜第一的響尾蛇,也死在他手裡。

面對這樣的人,哪怕他的修為再強,恐怕也沒有多少勝算。

淺川秀元頓時慫了,連忙擠出一絲笑容:“原來是江先生啊,剛才不識你威容,有所得罪了。”

看到這一幕,眾人頓時傻眼了。

惠子看見不可一世的淺川家主居然會對一個少年如此恭敬,簡直就覺得像做夢一般不真實。

而玉章也是心神微動,對江鳴的身份更是好奇。

淺川悠則是目瞪口呆,自己這個向來目空一切的父親,居然也會露出這樣的一面?

“廢話少說,我問你,你們八岐組為什麼帶走花開院惠子。”江鳴冷聲問道。

“這……”

淺川秀元頓時有些猶豫了。

一方面是他淺川家世代侍奉的神明,如果將這個秘密說出去,無疑等於背叛了八岐組。

而一方面則是華國鬼神般的存在,江雲烈,如果不告訴他,恐怕現在就要沒命。

這時,他身後的鬼山吵鬧著說道:“淺川大人,你何必畏懼這小子?咱們八岐組可不畏懼區區一個華國小子!”

突然,“嗖”的一聲。

只見江鳴抬手一指,一道劍光閃過,那鬼山的上半身頓時化作血沫。

“現在可以講了吧?”

“是!”淺川秀元嚇得頭皮發麻,連忙將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在日國神話時代被須佐之男殺死的八岐大蛇,雖然肉體消亡,但其靈魂卻以“輪迴”的方式傳承下去,繼續統御世間。

但在一千多年前,八岐大蛇被三神器所破,靈魂不再能夠輪迴,而是被封印在八岐神社。但八岐大蛇的追隨者並沒有放棄再次讓主人降世的目標,他們結成八岐組,世代侍奉八岐大蛇,等待它封印解除的那一刻,為它獻上轉世的“觸媒”。

“但這種神魂附體,只有少數人能夠承受得住,普通人被附身肉身很快便會潰敗,只有具有純陰體質的人才能承受神魂的附體。”江鳴淡淡道。

“江先生也知道?”淺川秀元心神大震。

“自然是知道。”江鳴冷哼一聲,“我還知道,哪怕是純陰體質,也無法承受神魂附體的毒性,頂多二十年,肉身便會支撐不住。”

花開院惠子聞言,頓時臉色一白,不由看向自己的父親。

玉章摸著她的腦袋,嘆了口氣道:“江先生說得沒錯,我們花開院家世代都是純陰體質,但因為我體弱多病,沒有多少壽元,所以他們便盯上了你。”

“所以父親這些年才帶著我躲在神社裡?”惠子眼睛有些溼潤。

玉章點了點頭。

她今年才十六歲,卻要被這般這些人當做祭品獻給鬼神,搞得自己的生活一團糟。如果不是因為江鳴,恐怕自己已經成為那什麼八岐大蛇的容器,為禍世間了。

一種悲憤在她心頭湧動。

“江先生,我已經將知道的都說出來了,我們可以離開了吧?”淺川秀元顫抖著問道。

“不急,我還需要你帶我去八岐神社。”江鳴平靜道。

聞言,淺川秀元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