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上界發現周南的存在了?
她腦海裡迸出一個可怕念頭,旋即又被自己否決——若上界當真知道周南存在,哪怕只是由萬一可能,玄黃界只怕都會立刻被滅掉,斷然不可能還是一片太平氣象。
那到底是什麼變數呢?
女子咬了咬嘴唇,決定動用最純粹的本源力量,卜上一卦。
雲笈七籤。
這便是女子掌握的樸演算法門,三千大道之一。
但凡卜算之道,都是逆天而行。
所謂天機不可洩露,洩露者必遭天譴。
這可不是一句玩笑話。
天道之下,眾生皆為螻蟻,即便女子修為原非一般修士能比,但強自揣測天機,也是要大傷元氣的。
但為了周南,她也顧不得許多了。
“雲笈七籤,現!”
她低喝一聲,空氣中驀地出現七根竹籤,通體瑩白,上面隱隱有符文流轉,顯然也是屬於法寶的一種。
她手指尖真元湧動,頓時迸射出千萬條絲線,看似雜亂,卻又暗含無上規則。
刷——
纖手一揮,絲線頓時牽引著七根瑩白竹籤,飛速舞動起來。
與此同時,一道神秘結界憑空出現,將整個屋子俱都籠罩,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便是天道也無法揣測。
佈置完這個結界,女子臉色頓時煞白無比。
她咬了咬牙,強自調動本源力量,竹籤舞動速度頓時又加快了幾分。
七根竹籤,每一根又化作七根,合七七四十九根,
按照無上規則,任意排列組合,最終組成一幅玄奧圖案。
女子看著這幅圖案,飛快掐算起來。
隨著時間推移,她臉色變得越來越不好,最後噗地吐出一口鮮血。
這個卦象,乃是大凶中的大凶啊!
她和周南,都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女子沒有管唇角血漬,而是緊蹙眉頭,陷入沉思。
鎮西王府佔地不下千畝,周南的府邸挨著世子殿下府邸,在東南,而煉劍閣卻在西北,恰好是一條對角線,中間還要經過湖心島。
周南和姜璃二人一路迤邐,走了約莫兩盞茶才到,煉劍閣是棟獨立建築,三層閣樓,前面是個小院,裡面早立了約莫三十人。
而白衣如雪的世子殿下早站在院門外,翹首以待,等著周南,心裡顯然對這次論劍大典注重得很。
“小南,你他娘太能睡了吧,要不是我叫表妹去找你,你怕是早忘記今天要幹什麼了吧。”
世子殿下顯然等了很久,見著周南,有些不滿地說道。
周南摸了摸腦袋,尷尬道:“李大流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修為沒到築基,哪裡跟你們比的。”
“切,表哥,別聽這傢伙胡扯,他根本沒有睡覺,而是在給他姑姑療傷!”
姜璃卻是吐了吐舌頭,插了句嘴。
“療傷?”李慕白表情疑惑,周南姑姑身子骨弱,這個他還是知道的,他疑惑的是,周南這廝,什麼時候會給人療傷啦?
“他自己說的唄,就是兩個人在床上摸來摸……”
姜璃還想說,卻被周南一把捂住嘴巴。
只見周南惡狠狠地盯著她,沒好氣道:“死丫頭,不懂別瞎說……”
“唔……”姜璃面色微紅,一陣掙扎,將周南鹹豬手拿開,沒好氣道,“不說就不說嘛,你那麼兇幹嘛,再對我兇巴巴的,本小姐就對你不客氣了。”
姜璃這般說著,向他比了比拳頭。
李慕白可是有七個丈母孃的可怕存在,哪裡像姜璃這般好忽悠,瞬間就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分明是被姜璃撞破好事兒,結果周南毫無下限地忽悠了他表妹……
他露出一個是男人都懂的表情,嘿嘿道:“小南,你行啊,哥哥我佩服死你了。”
像周南姑姑這般仙女兒般的女人,身上自有一種清冷脫俗的氣質,如空谷幽蘭,如絕頂雪蓮,不說拒人於千里之外,但常人見了,還實在是生不出什麼覬覦心思。
原因無他,就是那種從骨子深處泛出來來的自卑感。
讓男人自慚形穢,讓女人嫉妒絕望——這就是李慕白眼中的周南姑姑。
見周南和姜璃又有些要鬧彆扭的架勢,李慕白莞爾一笑,連忙站出來打圓場:“好啦,多大個人了,正事要緊,王府裡面各位長老可是等了好久了。”
“要你管!”
周南和姜璃近乎同時說出這三個字,世子殿下勸架不成,頓時碰了一鼻子灰。
李慕白暗自覺著好笑,他人精也似人物,哪裡猜不到他表妹心思,雖說懵懵懂懂被周南給忽悠了,但女人,特別是情竇初開少女的直覺,從來都是可怕的。
這妮子這番表現,分明是吃醋了嘛。
李慕白一點兒也不介意周南和他表妹來往。
雖說這傢伙心裡放在第一位的肯定是他姑姑,但李慕白看得出來,周南這傢伙,心裡肯定有他表妹的位置。
李慕白情聖的名頭可不是白來的,這方面的經驗,周南這初哥兒給他提鞋都不配。
說的誇張一點,周南便是隻露出一點腿毛,世子殿下都能猜到他底褲的顏色。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這事兒周南自己估摸都是懵懵懂懂,李慕白作為旁觀者,心裡早就雪亮無比。
即便他表妹做不成大的,那至少也能做第二大的吧。
玄黃界終究還是男人的天下,有能力的男人娶個十幾二十個妻子太正常不過了,李慕白自詡純情,不也是有七個丈母孃的可怕存在?
越有能力的男人,就能佔據越多資源——這是從古至今,顛撲不破的道理。
……
三人又是鬥嘴一番,方才進了煉劍閣三層閣樓前的小院。
裡面早已立了約莫二三十人,俱是符文師,正圍著三柄飛劍的劍坯討論。
見周南終於來了,不少人都拱手道:“參見南公子!”
周南唇角含笑,逐一拱手見過,這是卻有一鬚髮皆白的老者笑道:“南公子,你當真好大的架子,我等為了這劍坯,忙的不可開交,你作為正主,卻一趟都未來過,本來說好今天確定劍坯,這都快晌午了你才來……”
“你是?”周南摸了摸鼻子,打量著這個老者,此人一襲長袍,鶴髮童顏,面色紅潤,頷下鬍鬚打理得一絲不苟,看上去倒是真有氣勢,至少都是築基前期修為。
“老夫羅克敵!”
老者羅克敵這般說著,揚了揚長袍,一個玄白腰牌露了出來——符文師協會的中級會員憑證——這說明他至少是個高階符文師。
而在場諸人對他也是頗為尊敬,隱隱是這群符文師的話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