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國指揮的疊戰駱駝嶺也很順利,鬼子車隊的十五輛大卡車一到駱駝嶺就被八路軍埋設的地雷炸壞了。

鬼子的一個小隊被包了餃子,八路軍的手榴彈就像下冰雹一樣從兩側的山坡紛紛落向鬼子頭頂,爆炸聲此起彼伏。

薛巧慧帶領的女兵連因為沒有配發手榴彈急得不行,沒等副團長下令就率先開槍,女兵們看到連長開了槍也紛紛舉槍射擊,氣得劉志國要處分薛巧慧。

巧慧姑娘就說:“副團長等我打完鬼子任你處分!”,劉志國苦笑了一下,也就默許了。

薛巧慧自幼跟著父親哥哥打獵,又經過劉志國系統性訓練,槍法很準,簡直就是射擊天才,居高臨下專打鬼子的指揮官和機槍手,劉志國看了連聲叫好,誇讚得巧慧姑娘十分高興,就說:“副團長,我打死了鬼子三個當官的兩個機槍手,你還處分我不?”

劉志國就說:“不處分了,記功、記功!”薛巧慧對著槍口吹口氣,得意地笑了,劉志國就笑了催促她:“你這神槍手別愣著啊,把鬼子機槍手都打幹淨!”

薛巧慧就說:“是,保證完成任務!”

劉志國又對戰壕裡的女兵們說:“女兵連戰士都把腦袋壓低點,儘量縮小目標!誰脖子以下受傷我處分誰!”

二營一個小戰士笑了一下,劉志國就拍了下他腦袋說:“還有你!”這次輪到女兵們笑了。

遵照劉雲飛團長一貫的作戰指示,八路軍戰士在山坡上埋伏得都很分散,戰士與戰士之間至少相距三四米,身體隱蔽得很好,讓鬼子的機槍炮兵找不到目標,所以傷亡很小,半個小時左右結束了戰鬥,鬼子一百人左右的小隊全軍覆沒,八路軍戰士只有不到二十個人傷亡。

薛巧慧高興地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說:“這麼快啊?小鬼子真不經打!我還沒打過癮呢!”

劉志國笑著說:“只要小鬼子一天不投降,這樣的戰鬥以後還會有,總有讓你過癮的時候!”說完就讓她把藏在山後的馬車都拉過來,盛裝繳獲的戰利品,薛巧慧高興地說:“是!保證完成任務!”高高興興地去趕馬車了。

鬼子十五輛大卡車上裝載的都是配合這次大規模掃蕩用的軍用物資,不光有武器彈藥還有糧食罐頭,服裝鞋帽,藥品帳篷,差不多吃、穿、住、用、醫都包括了。

二營長高建龍興奮地說:“小鬼子真他孃的孝順!吃喝住用全都給老子準備好了!下回多賞他幾粒花生米!”戰士們都哈哈大笑起來!

有個戰士就說:“營長,小鬼子好像不喜歡吃我們的花生米,吃完都合眉塌眼的沒精神!”

高建龍說:“不吃花生米就吃帶響的烤山芋,反正其他沒得選!”戰士們又笑起來。

劉雲飛和高佔雲回來的時候,薛巧慧正興高采烈地坐在馬車上往家裡拉戰利品,參謀長張書恆高興地出來幫著安排卸貨。

看著滿滿當當十大車戰利品,劉雲飛下了戰馬欣喜地說:“嚯嚯,這麼多!”陸大友急忙過來接過團長手裡的馬韁繩。

薛巧慧卻是毫不在意:“團長,這才哪到哪啊?人家是十五卡車,我們是十馬車,按照這樣的搬運速度,恐怕拉到天黑也拉不完!”

高佔雲把馬韁繩交給另一名騎兵連的戰士,也走過來笑了對巧慧說:“看把你能的!下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薛巧慧就把手裡的馬鞭交給二營的戰士,自己跳下車說:“團長政委,鬼子輜重部隊的軍官機槍手差不多都是我打死的,不信你問副團長。”

高佔雲就捏著她鼻子說:“好好!還是我們薛連長厲害!”薛巧慧就得意地一歪腦袋。

劉雲飛也笑著誇讚道:“好,給你記個頭等功!”

“真的啊?”薛巧慧就拉著二小姐的手又蹦又跳,高興得像個孩子。

“政委,你們那邊打得怎麼樣?”

“和你一樣,打了個大勝仗,打死了二百多鬼子偽軍,還招收了一百多名新戰士!”

“太好了!”

薛巧慧看到騎兵連的戰士,從團長戰馬後面扶下來一個眉清目秀、身材苗條的小丫頭,就笑了問:“團長,怎麼你打完仗還拐帶回來一個漂亮小姑娘?我佔雲姐要吃醋了吧!”

高佔雲紅著臉嗔怪說:“別瞎說,人家紫菱姑娘才十五歲,剛剛爹孃都被鬼子打死了!”

薛巧慧吐一下舌頭:“對不起對不起!”過來拉著紫菱姑娘的手說:“紫菱妹妹,你眼睛好大,睫毛好長,哎吆娘唉,你怎麼長得比我還俊?”

少女紫菱羞臊怯懼地用力往外抽手,薛巧慧卻不放手,“你想和我扳手腕啊?”看她眼淚汪汪馬上就要哭了,急忙放開了安慰她:“你放心我不是壞人,我是女兵連連長,以後你還得歸我管呢!”

紫菱姑娘就倔強地說:“我是劉團長救下來的,我這輩子就伺候劉團長了,當牛做馬報答他!”

薛巧慧笑了說:“那也行,你給我們團長當勤務員吧!”

高佔雲聽了有點吃醋了,就提醒她:“紫菱妹妹,你一個小姑娘跟著劉團長不合適,要不你在我們團部當勤務員吧,平時打打水掃掃地什麼的很輕鬆的。”

紫菱眼含熱淚看著劉雲飛倔強地說:“不!”

劉雲飛走到哪兒,紫菱姑娘跟到哪兒,弄得佔雲姑娘也很尷尬。

劉雲飛走進團部,紫菱急忙給他端茶倒水,就跟小時候他的妹妹雲秀一樣了。

雲飛這時突然想起他的妹妹雲秀和爹孃哥嫂來,心裡說不出的難受,自從參軍以後,臨沂會戰時,給父母寫過一封家書以後,因為這裡成了敵佔區,就再也沒有機會給父母寫信了,整整三年沒有見過他們了,不知道父母是否安康。

紫菱姑娘看到劉團長坐在桌前想哭的樣子,就關切地走近了問他:“劉團長,你怎麼了,是不是我又惹你生氣了,你說我哪裡做的不對,我以後改行不行?”

劉雲飛擦一下眼睛說:“好妹妹,不關你事,我看見你想我妹妹了……三四年沒見她了。”他不敢說想父母,怕紫菱再受刺激!

“你妹妹多大?”

“嗯,過年就十六了!”

“你還有這麼小的妹妹?”

“嗯……我妹妹比我小四歲。”

“啊?劉團長,你虛歲才二十歲啊,這麼小就當團長啊?”

雲飛點點頭:“我妹妹性格和你一樣,模樣長得也相仿,我走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雲飛說著說著就趴在桌子上,眼睛眨巴眨巴地又想掉淚。

紫菱姑娘坐在他對面,遞過來一塊熱毛巾說:“那我比你小五歲,你就把我當你妹妹好了,正好我也沒有哥哥。”

“好!”雲飛接過來擦乾淨臉上的淚水。

紫菱姑娘驚喜地說:“哥,原來你長得這麼白啊?”

劉雲飛苦笑不得,“剛才那是打仗硝煙燻的好不好?”

紫菱姑娘由衷地誇讚,“哥,你長得真好看!”

雲飛不由得臉紅了說:“是嗎?”

“嗯,你今天騎著馬救了我,帶著我殺鬼子那會兒好威風!現在想起來,我覺得你很像一個人……”

“誰啊?”

“……嗯,就是村東老槐樹下,老爺爺經常講的那個,銀盔銀甲、白馬銀槍的趙雲趙子龍!”

劉雲飛紅臉笑說:“我可不敢當!”

紫菱姑娘親暱地挨近了他說:“聽老爺爺講書,我就喜歡常山趙子龍,他可厲害了!長坂坡上單騎救主,連殺曹營五十員大將……哥,我覺得你太像他了,又勇猛又好看!”

紫菱妹妹一通誇讚,誇得雲飛都不好意思了。

紫菱姑娘又輕聲輕語地問:“哥,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劉雲飛!”

紫菱姑娘說:“好響亮的名字!原來你就是號稱快馬神槍賽子龍的劉雲飛團長啊?怪不得都叫你賽子龍呢,長得和趙子龍真像!哥,我叫林紫菱,紫色的紫,菱角的菱。”

“你的名字真好聽!和我妹妹一樣,我妹妹叫劉雲秀。”

“那我以後就叫你雲飛哥哥好不好?”

雲飛點點頭:“可以。”

紫菱姑娘又想哭:“雲飛哥哥,你和我多說說話吧,要不我就有空想我爹我娘,爺爺奶奶和弟弟了,我不能想他們,嗯嗯,他們死的很慘!”說著說著又抽泣起來。

雲飛急忙把毛巾遞給她:“別哭了,這裡很多人都是這樣的,高政委全家十二口也被鬼子屠殺了,當時她也只有十五歲,還有和你拉手的女兵連連長薛巧慧,也是十六歲時候爹孃都被鬼子殺害了。”

紫菱姑娘就擦乾眼淚說:“是嗎?”

“是啊,八路軍裡幾乎每個戰士身上都揹負著血海深仇!所以打起鬼子來都那麼勇敢!”

“那我不哭了!”紫菱姑娘十分乖巧懂事。

“雲飛哥哥,你當時救我的時候,一槍就把鬼子軍官打死了,你的槍法好厲害,我想跟你學,學會了給我爹孃他們報仇!”

“好,有空我教你!”這時副團長劉志國和參謀長張書恆一同進來,張書恆十分高興地對劉雲飛說:“團長,這次駱駝嶺疊戰成功,看來古人的戰勝不復也不是絕對的!”

劉雲飛笑著點點頭,紫菱姑娘急忙含羞站起來讓座。

張書恆就問:“團長這位姑娘是誰?”

“嗯,這是我剛從老槐樹村帶回來的林紫菱妹妹,她父母都被鬼子殺害了,她被鬼子搶到李家窯,是我打死鬼子軍官救了她。”

張書恆就說:“怪不得和團長這麼親近!”

劉雲飛又習慣性地打他帽簷一下:“說什麼呢?讓你高政委聽見了多不好!”

劉志國就說:“佔雲姑娘剛才在外面氣得擰著手跺著腳,小鼻子裡面直哼哼,我讓她進來她還不好意思,你去看看吧。”

劉雲飛知道這個二小姐又吃醋了,急忙出來請她,高佔雲紅著臉說:“不進去!看你們兩個剛才那麼膩味,相見恨晚的樣子就來氣!”

“人家紫菱妹妹虛歲才十五歲,週歲只有十四,比咱們小五歲呢,我只是看她模樣很像我妹妹雲秀,才和她多說幾句話,何況人家雙親父母剛剛都被鬼子殺害了,咱們總得遷就一下。”

“真的?”

“當然真的!”說著話,紫菱小姑娘從屋裡走出來,蹲在門口抽泣起來,柔弱的肩膀讓人心疼。

二小姐高佔雲急忙過去安慰她,不過好像不管用,紫菱姑娘哭得更痛了,只有雲飛說話管用,他剛勸了幾句,紫菱小姑娘馬上就壓低了哭聲,弄得二小姐佔雲紅著臉也沒辦法。

劉雲飛就讓高佔雲把紫菱安排到營房休息,巧慧就說:“跟我住一屋吧,你長得這麼俊,我很喜歡你,你要去營房,那裡八個人一屋,我就一個人!我們政委住裡屋我住外屋,還有一個小院子!”

紫菱姑娘轉過臉來看雲飛,劉雲飛就點點頭說:“行!”

巧慧等她洗完臉就讓她躺在床上休息,一邊誇她:“紫菱妹妹你洗完臉更漂亮了,水靈靈的小美女!怪不得小鬼子要搶你!”

一句話就又把紫菱姑娘惹哭了,巧慧自知失言,張大了嘴巴後悔了,給她倒水也不喝,抽泣著一直哭,哭著哭著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