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巧慧就笑著說:“小青,見了我也不敬禮!”柳青急忙向她跺一下腳立正敬禮,這禮敬得驚天動地,逗得大家都笑了。
這邊,雲飛拍拍張書恆的肩膀,勾肩搭背進了屋:“我說你小子氣色不錯啊?這次見到叔叔嬸子你父母,替我問好了沒有?”
“問好了問好了!我父母也讓我帶個話,向團長您和獨立團的所有戰友問好!”
“好,進屋說,紫菱妹妹,抓緊給參謀長他們倒水!”雲飛回頭招呼紫菱姑娘。
“哎!”紫菱甜甜地答應一聲,提起粉紅的長裙,輕盈地越過門檻,去給大家沏茶倒水了,這個嫋娜娉婷、美麗可愛的少女,到哪裡都好像是一道移動的風景,讓人賞心悅目,心情愉快了!
等大家落座,雲飛就急不可耐地說:“書恆,快把你們這次探親的過程說一說,親人都團聚了吧?軍費有沒有著落?”
張書恒指點一下團長劉雲飛,笑著對大家說:“我就知道團長財迷,忘不了軍費這一說!”
劉雲飛習慣性地抬手撥拉他軍帽一下,把大家樂得哈哈大笑。
張書恆笑著把軍帽戴好:“又來了,我還知道團長對付我就會這一招!”又逗得大家齊聲憨笑。
雲飛也笑起來:“好吧,什麼都讓你小子猜到了,誇你是劉伯溫轉世好吧?別磨嘰了,快說吧!”
“慌什麼?大老遠來了先喝口茶啊!”張書恆有意吊團長的胃口,端起帶託的茶碗來,一手拿起茶碗蓋子,一邊偷看他一眼,一邊往茶碗裡吹氣。
雲飛不動聲色,笑吟吟地凝視他一陣,眉毛一蹙一揚,被他氣笑了。那表情好可愛,把紫菱姑娘逗得手背掩著小嘴“哼哼嚶嚶”直笑,團長參謀長說話逗趣很滑稽,大家也跟著笑起來。
雲飛改變戰術,和魏三柳青師徒噓寒問暖聊起天來,張書恆喝完茶,放下茶杯等了一會,反倒沉不住氣了:“誒,團長你怎麼不問軍費的事了?”
雲飛就說:“你不是故意吊我嗎?我就不問,我憋死你!”可把大家笑死了。
紫菱姑娘望著雲飛笑一陣,愛憐地走到他椅子背後,推了雲飛肩膀一下說:“你這當團長的可真調皮,都把人家笑死了!嘻嘻……”
笑一陣就端起茶碗來讓他喝水,深情的目光裡滿是柔情蜜意,而且不時地忍俊不禁笑一聲,看樣子是喜歡極了。
看她目光痴迷,坐在旁邊的薛巧慧就咳嗽兩聲提醒她,紫菱驚醒過來,急忙羞答答轉身回去,又讓柳青笑話了一把。
張書恆習慣性地往鼻樑上推了一下眼鏡,笑著說:“團長,你不問我也得向您彙報啊,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原來,張書恆此次探親之行,一開始並不順利——
雖然是兩縣交界,但滄州和樂陵分屬兩省,山東的證件在滄州府這裡並不管用,汽車開到城門關,又被守城們的偽軍擋了回去。
無奈之下,只好先把汽車停到城郊一個農戶家裡,看他們夫妻,淳樸善良好說話,又說明情況,給他們一些錢,暫時借住一日。
白天,雲中燕魏三帶著徒弟柳青去了一趟鎮公所踩點,晚上又換上夜行衣翻牆進去,用特製的工具開啟房門和檔案櫃,找出幾本空白的良民證和一本通行證,換上以前的照片,加蓋了公章,填寫好了地址,一番操作過後,弄得和真的一模一樣。
聽到這邊有動靜,正在值班室裡打牌的警察派出兩個人來,拿著手電過來巡視,負責望風的柳青急忙丟了一顆問路石,學了一聲貓叫,成功把他們的注意力引開了。
做好之後,魏三把證件藏在身上,又把檔案櫃恢復原狀,神不知鬼不覺地翻牆出了鎮公所,和外面的柳青匯合。
有了證件就好辦了,五個人安安心心地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就簡單地化了一下妝,換了一個城門,堂而皇之地開車混進了滄州城裡。
因為摸不清家裡的情況,張書恆不敢貿然回家,先開車在家門口的街道上轉了一圈。
張書恆一邊換擋減油降低車速,一邊介紹說:“前邊那個帶門樓的張宅就是我家!”
大家紛紛注目,副駕駛上的柳青就笑了說:“參謀長,你家大門好氣派啊,一定是有錢人家!”
“一般吧,以前我爹是滄州一中的校長,現在五六年過去了,不知道怎麼樣了。
要說有錢還是我姥爺他們家……”剛說到這裡,就發現大門突然開了,一個戴著眼鏡,頭髮花白,年紀約摸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身著青布長衫,手裡拎著公文包,推著一輛洋車子,急匆匆地出了門。
張書恆看到這個人,十分激動,立馬來了個急剎車,剛要搖開車窗探出頭去打招呼,就被魏三一把拉了進來。
張書恆急忙說:“三哥,那是我爹!”
魏三做個手勢讓他小聲一些:“張老闆,附近就有日本人的巡邏隊、漢奸偵緝隊,我們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