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弱多病的楊母被周婷芳踹了一腳,吐了幾次血,也很快斷了氣。
悲痛欲絕的眾人安排好楊雲琪,抬著三具屍體連夜去縣署告狀。
聽說縣長兒子犯下驚天命案,值班秘書不敢怠慢
,急忙打電話向縣長周步雲請示。
剛丟了五姨太、死了兩個護院,又護子心切的周步雲毫不理會,打電話命令站崗的衛兵把他們哄走,讓他們明天再來。
眾人又抬屍去了警察局,仇世傑知道自己闖了大禍,跪下向父親求饒,仇洪昆擔心自己官帽不保,氣得要開槍打死兒子仇世傑,卻被他老婆拉住了。
畢竟自己的兒子是主犯之一,仇洪昆不敢和報案的百姓見面,就打電話叫來了副局長,讓他替自己抵擋一陣,自己則從後門溜走,和幾個案犯家長齊聚周府,商量這個案件的善後事宜。
臨走之前囑咐兒子:“這幾天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警局,哪裡都不能出去,出去被人打死誰也救不了你!”
周家的客廳裡,一色的西式傢俱。
找了半天沒找到五姨太的周步雲正急火攻心,又聽聞兒子犯了輪姦殺人大案,勃然大怒,當即叫來周婷芳一陣拳打腳踢。
周婷芳被打得遍體鱗傷,哭著求饒說:“爹,你不知道,這個事情都是由楊雲平惹起來的,他多次來咱們家欺負我妹妹,樂陵城裡的人都知道了,我氣不過才起意報復,帶錢雨仇世傑馬玉勝他們五個去了他家……”
“胡說八道,你妹妹才十六歲,她怎麼會幹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周步雲對兒子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周婷芳抱著頭哭訴說:“真的,好幾次了,都是我親眼所見,今天我捉姦的時候,還讓他把我打暈了,你看看我這裡還有一個大包呢!”周婷芳指著自己後腦上的鼓包讓父親看。
周步雲看到兒子後腦上真的有個大包,又羞惱地跺他一腳,把他踹倒在地上:“真的你也不能在這裡說啊,當著你幾位叔叔大爺的面,讓你爹的老臉往哪裡擱?”
“爹,樂陵城裡的人都知道了,還是仇世傑馬玉勝他們告訴我的。”
仇洪昆急忙說:“縣長,確有其事,犬子也是好心提醒,怕雲依侄女年幼無知,上當受騙。”
滿臉通紅的周步雲跌坐在沙發上,半天都沒緩過神來。心裡想:自己淫人妻女、作惡多端,也許這就是報應吧!
這次周婷芳真的害怕了,跪著挪到周步雲跟前說:“爹,我該怎麼辦?不會被日本人判死刑吧?”
馬亂跑急忙說:“不會不會,周縣長對皇軍忠心耿耿,勞苦功高,又剛頒受了天皇御賜勳章,日本人怎麼會自己打自己的臉呢,是吧縣長大人?”馬亂跑堵住周步雲的嘴,當然也是為自己的兒子留條活路。
幾個案犯家長也隨聲附和,周步雲被他們捧了幾句,也擺起譜來:“死刑嘛,那倒不至於。日本人那邊好說,如果對方執意上告,咱們編織個罪名,就說對方通匪,咱們眾口一詞,他們也沒辦法。
再說大島由介和我私交甚密,我們合夥做生意,今天我倆還在一起喝酒……”
仇洪昆連忙說:“所以這事還得仰仗縣長大人。”
“對對對!”幾個漢奸齊聲附和。
周步雲看著滿臉油光的幾位漢奸同僚,靈機一動,打起了他們的鬼主意:“那好,咱們每家拿出一萬大洋,由我交給大島由介大佐,把這件事強壓下去,你們看行不行?”
幾個人面面相覷一陣,只好答應下來。
周步雲看他們答應得痛快,頓時後悔自己要的少了。
所幸漢奸都是不要臉的,周步雲臉都不紅,眼都不眨,當即又說:“嗯,我覺得一萬少了點,拿不出手。這樣吧,咱們每家各出三萬,我保證各位公子毫髮無傷,各位的官帽穩立不倒,你們看怎麼樣?”
周步雲的兒子周婷芳是主犯,而且兩個老人也是他開槍打死的,楊母也是他踹死的。況且這年月活人都不值錢,一萬大洋能買三十個使喚丫環了,現在讓他們出三萬大洋,感覺和明搶差不多。
五位漢奸大眼瞪小眼,叫苦不迭,心裡把周步雲的祖宗八代罵了個遍,表面上卻又不敢表露出來,當真憋屈極了。
商會會長王忠良面露難色:“周縣長,我家最近頻遭火災人禍,手頭有點緊,您看能不能……”
周步雲立刻擺擺手,打斷他的話說:“我知道各位兄弟是屬母狗的,都是管進不管出的主兒,一時間拿這麼多錢出來實在是不捨得。
可是你們想過沒有?日本人都是翻臉不認人的主兒,一不高興給你抹了官職不說,你們的寶貝兒子小命也在人家一念之間,是好是歹你們看著辦吧,我不管了總行了吧?”說完面帶不悅,端起茶杯來一飲而盡,又“嘭”一下墩到茶几上,站起身說:“管家,送客!”
王會長看他翻了臉,急忙賠禮道歉:“周縣長,您別生氣,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錢不夠我再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