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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志國的情況相對要好很多,他走的路是通向青芒山根據地的路,陸大友、高建龍等人在護送完高佔雲、許紅玉、田賽鳳和田小虎三個女同志、一個小孩子安全進入根據地之後,馬上帶兵返回接應。
追擊劉志國的幾個日軍騎兵被悉數殲滅,劉志國等人和馬只是受了輕傷,都無大礙。
再去沿著岔路尋找劉雲飛薛巧慧時,由於天黑林密,找了七八十里路都是毫無蹤跡,只好原路返回,等天明再找。
團部裡,大家都表情沉重,唉聲嘆氣,一句話都不說,高佔雲更是秀眉緊蹙,無語淚先流。
看著政委這樣子,田賽鳳埋怨陸大友說:“你看你們這警衛員怎麼當的,讓團長給咱們打掩護。
咱們啥事沒有,團長倒是找不著了。團長要是有什麼不測,你怎麼向全團的戰士們交代?”
看政委哭了,陸大友也眼眶紅了,甕聲甕氣地說道:“你別說了,當時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總而言之,雲飛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高佔雲嚇得連忙說:“賽鳳妹妹你別說他了,他心裡也不好受,你可千萬看著他點,別讓他做傻事!”
高建龍急得一跺腳:“小姑姑,你別哭了,我帶著二營再去找團長去!”
高佔雲連忙攔住他:“剛回來,你再去也是無濟於事,還是等天明再說吧。”
參謀長張書恆表情凝重,眼眶溼潤,也隨聲附和。
劉志國忍著悲痛說:“建龍,就聽政委的吧,雲飛這小子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小時候算命的給他算過命,說過他將來長命百歲,兒孫滿堂!”
“真的?”高佔雲和田賽鳳異口同聲。
劉志國點點頭。兩個人對視一下,田賽鳳高興地笑了,二小姐更是心花怒放,破涕為喜。大家心裡也放鬆一些。
田賽鳳還給二小姐打趣:“團長能長命百歲我們就放心了,不過兒孫滿堂就一定是佔雲姐你的功勞了!”大家都笑了一下,二小姐羞紅了臉,打她一下說:“去你的!真壞!”
雲秀和林紫菱聞聽訊息也手牽著手急急忙忙跑過來,問了情況以後,兩個少女花容失色,焦急萬分,淚水瞬間流滿了香腮。
二小姐作為她倆的結拜姐妹,連忙安慰她們說:“你們放心吧,副團長說了,團長小時候算過命,算命的都說他能長命百歲……”兒孫滿堂的話她羞於啟齒,就省略過去了。
不一會,聞聽訊息的二營全體指戰員風風火火地趕過來,大家急得眼珠子都紅了,有的說要連夜去找團長,有的說要去跟鬼子拼命!群情激昂,讓政委高佔雲十分感動。
她極力安慰大家,讓大家天明再行動,不差這幾個小時了。
最後大家商定時間,四點鐘準時集合,二營全體開拔去找團長和女兵營營長薛巧慧。
凌晨四點,起床號準時響起,二營部隊整裝待發。
田賽鳳也帶著騎兵營全體出動,就連劉雲秀和林紫菱兩個神情恍惚的小姑娘也要隨行。
整個二營加上陸大友的騎兵營兵員總計一千兩百多人,順著劉雲飛的去路,在道路兩側五百米內,漫山遍野地毯式搜尋。
參謀長張書恆非要參加,雖然是近視眼,藉著火把的光亮,卻首先發現路上零零落落散落的彈殼,張書恆高興地讓劉志國看:“劉副團長,你看這路上有彈殼,咱們就順著彈殼找好了!”
劉志國點點頭,“參謀長這眼力可以啊,騎著馬都能看到,就這麼辦!”
“呵呵,我也是碰巧。”
此時晨曦初露,天下大白。順著彈殼一直找到一處叫做酸棗溝的地方,發現前路再無彈殼出現,遂在右側山溝裡鋪開隊伍地毯式搜尋。
很快,五連戰士率先發現了幾具鬼子兵的屍體,然後又發現了劉雲飛和薛巧慧的戰馬,這邊一喊,全營計程車兵都往這裡靠攏。
劉志國、高佔雲、陸大友、張書恆等人也急忙趕過來對這一帶集中搜尋,卻沒有找到劉雲飛薛巧慧的蹤跡。
“雲哥哥!雲哥哥!”高佔雲喊破了嗓子,聽不到回應,高佔雲急得哭出聲來,林紫菱和劉雲秀兩個喊了一陣,找不到哥哥也是淚如泉湧,蹲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林紫菱的世界裡早已山崩地裂,日月無光了!
她痛哭著說:“沒有云飛哥哥,我也不活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嚶嚶嚶,雲飛哥哥!雲飛哥哥你在哪兒?”
陸大友也喊得聲嘶力竭,他對旁邊劉志國說:“團長他們的屍體會不會被狼叼走了?”
“不會吧!”劉志國也不敢肯定。
陸大友心煩意亂,急火攻心,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大家都跟著落淚。
陸大友掏出手槍來說:“這事都怨我,我要是留下就沒事了!團長沒有了,我也不活了!”
隨即開啟保險,舉槍對著自己太陽穴就要扣動扳機,被旁邊劉雲秀和田賽鳳死活拉住了手腕。
幸虧拉得及時,槍響同時,子彈擦著頭皮過去,斜著飛上天空。
山谷迴音,驚飛了遠處的一群斑鳩鳥,也把五十米外山洞中,正沉睡中的劉雲飛驚醒過來。
上午的婚禮和下午的戰鬥讓他過度勞累,戰友們的呼喚沒有驚醒他,陸大友的槍聲卻讓他條件反射一般頓時警醒。
陸大友哭著還要自殺,田賽鳳哭著說:“大友哥你別鬧了,團長或許還活著呢,你要死了不就白死了嗎?”
雲秀姑娘也哭著說:“就是,我哥死不了,有可能掉到山溝裡了,大友哥咱們再找找看吧!”
林紫菱哭著說:“雲飛哥哥要是死了,我也不會活的!”雲秀急忙拉她一下,不讓她說。
正在爭吵的時候,這時突然聽到劉雲飛的聲音:“大友、秀秀、紫菱,你們幾個又哭又鬧的幹什麼呢?”
幾個人回過頭來,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渾身髒兮兮的劉雲飛,竟然活生生地站在離他們不到十米遠的地方,雖然衣服被子彈洞穿了好幾處,但好像只是擦傷,並無大礙。
“哥,你還活著?”劉雲秀又驚又喜跑過去抱住他的脖子,一會兒哭,一會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