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那邊更慘

孫振英帶著人馬從龜船上返回，一群人嘴巴快咧到了耳根後面。

“大人，跟著你真是痛快！俺都沒想過有一天殺個韃子跟宰只雞一般容易。”一個長著絡腮鬍子的壯漢，拎著四個還在滴血的人頭對著林旭說道。

“去去去，把這些人頭都集中起來存放，別弄的到處都是血跡，惡不噁心。”林旭沒好氣地罵道。

“嘿嘿，大人就是愛乾淨。俺這就把這些韃子腦袋拿走。”壯漢咧著嘴走開了，招呼著同伴找來箱子，甚至有人抱來了被褥給這些腦袋墊上，細心地跟照顧小媳婦似的。

孫振英沒有拎人頭，手中拿著一把腰刀，送到林旭面前：“大人，這是從一個韃子牛錄額真身上摘下來的，狗日的暈船已經暈癱了，屬下一刀就砍下了他的腦袋，真是痛快！”

一個牛錄額真的佩刀，林旭還看不上眼：“一個牛錄額真的佩刀，你若喜歡就留著自己用吧。那船上總共有多少韃子？”

“嘿嘿，多謝大人。屬下統計了，一共三十一個韃子，就兩三個還有力氣爬起來，但也已經站不穩了，被咱們的戰兵一刀就砍翻了，咱們這邊沒人傷亡。大人，這船怎麼處理？”

“擊沉了浪費炮彈，直接燒了。”

不適合遠海作戰的戰船，林旭可看不上眼。

孔俊卻趕緊開口道：“大人，這可是咱們水師北營功績的象徵，毀了太可惜了。我平島水師連敗兩陣，正需要鼓舞士氣，一艘被繳獲的龜船，最為合適。”

林旭轉念一想，認為有道理，便同意了：“用繩子拖上，咱們返航。”

戰場另一邊，海滄船編隊也再開戰果，又追趕上了一艘龜船，依舊是群炮齊發，直接打得對方毫無脾氣，死傷慘重之下趕緊打出白旗投降。

趁著同伴被攻擊的時機，另外兩艘龜船讓戰兵去幫著櫓手劃櫓，拼命往宣沙浦方向劃去，終於在同伴投降的時候跑遠了。

跑掉了三艘，一艘自己轉向的時候傾翻，剩下的四艘都被重創失去了戰鬥力。想到這裡已經是高麗黃海道水師的主力，不會再有新的敵船隊出現，林旭便下令將四艘重創的龜船全部拖回去。

看到林旭拖著四艘被重創的龜船在海上慢騰騰的航行，崔成桂小心地提醒道：“回稟上國將軍，韃子在下令進攻貴軍的時候，派出了另一支船隊，滿載著三百韃子步兵去了須彌島水道，準備奪取須彌島北部碼頭，貴軍還是先回援的好。”

崔成桂自然不是真心為林旭著想，他是擔心林旭戰敗，到時候自己再落入金人手中。

雖然去須彌島水道的船隊只有兩艘龜船，其餘都是板屋船，但須彌島水道屬於近海，又是狹窄的水道，正是龜船和板屋船最擅長的海域！在這樣的海域作戰，龜船和板屋船優勢極大！

林旭鄙夷地看了崔成桂一眼，這個傢伙投降得倒是夠徹底的，這麼會功夫就開始為明軍出謀劃策對付本國同僚了。

內奸果然是最可恨的！

林旭冷笑一聲：“我知道你們分兵去了須彌島水道，也已經做好了準備，那些人會比你更慘！”

崔成桂頓時目瞪口呆，滿臉不可思議的神色，愣神了好一陣，才囔囔自語道：“這不可能，龜船在海峽地形中是無敵，是無敵的……”

其實，須彌島水道比林旭這邊更早打響，高麗水師分艦隊以兩艘船隊為前鋒，強行衝擊了須彌島水道，一路西進，準備進到水道西端，切斷水道與平島方向的聯絡，確保六艘板屋船上的金兵可以放心地上岸，搶奪須彌島北端的碼頭。

高麗水師欣喜地發現，須彌島水道內居然沒有大明水師的戰船，一直開到了須彌島水道西端，才冒出來四艘唬船。

看著四艘小型的明軍戰船，兩艘龜船上的高麗水師和督戰的金兵都狂笑不已，準備直接衝上來碾壓了這些小型戰船。

唬船上的水師北營官兵們也在冷笑，全速衝了上去，直接抵近龜船與其近戰！

抵近到距離龜船一百步左右的距離時，唬船上的虎蹲炮發出了怒吼！

一時間，轟隆隆的爆炸聲此起彼伏！

沒錯，就是爆炸聲！

這些虎蹲炮打出去的並不是實心彈丸，也是用來對付步兵的霰彈，而是開花彈！

林旭親自配製的火藥，並指導著水師北營的工匠們製作出了彈殼和引信！在水師北營組織的試驗中，十多顆這種新型開花彈就把一艘需要修復的2000料沙船送入了海底！

震驚全營！

這種新型開花彈被林旭稱之為特種彈，只可惜佛郎機炮暫時還用不了，只能由輕型的虎蹲炮發射。

一連串劇烈的爆炸把龜船船艙內的高麗水手嚇懵了，只感覺不斷有高速破片從射擊口處鑽進來，觸之非死即傷。要麼就是船板直接被炸開，嗆人的硝煙味撲鼻而來。

就在這時，一顆炮彈正好從龜船的射擊口打了進去，直接在船艙內爆炸，頃刻間將十多名高麗水手炸翻！

“鬼炮！明軍有鬼炮！”

“海龍王發怒了嗎？”

“雷神爺爺饒命，雷神爺爺饒命……”

船艙內的高麗水師們已經顧不上作戰了，未知的恐懼充斥著心頭，不少人已經跪下來求饒，拜什麼的都有。

船艙內督戰的金兵們也是懵的，他們中的不少人是見識過明軍大炮的，但這種打了會炸的炮彈卻沒有見過！

龜船被打蒙了，四艘唬船卻沒有停手，忙碌著裝填炮彈。火槍兵們也端著魯密銃，對著龜船的射擊口開火，就是命中率不高，殺傷效果甚微。

另一艘龜船看到同伴的慘狀，匆匆趕來增援，卻發現又有四艘明軍唬船衝了出來，同時衝出來的還有兩艘稍大些的蒼山船。

這四艘唬船也排成了單列縱隊，朝著第二艘龜船衝了過去，同樣是衝擊到百步的距離上再開炮，確保虎蹲炮的命中率。

兩艘蒼山船向著水道南側的那艘火力明顯弱下來的龜船撲了過去，“傷敵十指不如斷敵一指”，這是林旭反覆教育水軍軍官的話，仲冬生一直牢記在心，實戰中自然也會去嚴格執行。

蒼山船一邊用佛郎機炮轟擊，一邊冒著龜船上的石彈箭矢，衝到了三十米的距離內，二十多隻縱火噴筒齊發，直接引燃了龜船的頂蓋和船帆。

燃燒的同時，毒煙也開始瀰漫開來，仲冬生趕緊下令蒼山船拉開距離，避免被毒煙誤傷到。

明軍裝備的噴筒，除了燃燒劑，還喜歡加各種輔料，結果就是能燒又有毒。

對此，林旭是愛恨有加，一邊下令工匠們偷偷多造些，一邊下令全營所有士兵必須隨身攜帶一塊棉紗布，因為水師北營內湊不到這種不常見的布匹，林旭甚至派人去四海樓，讓四海樓掌櫃聯絡田永軒，幫忙採購一批。作為士兵們在遇到毒煙攻擊時，捂住口鼻用。

看到火焰已經開始往龜船船艙蔓延，仲冬生下令蒼山船和四艘唬船轉向，去支援水道北側的那四艘唬船，集中水師北營在須彌島水道的十艘戰船，圍攻剩下的那艘龜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