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釗是沒有半點根基的人,當年他大學畢業,參加考試,進入機關工作,因為勤奮好學,洞察世事,被領導看中,著實培養,跟在領導身邊一干就是四年。
期間,他做過不少實事。領導對他也很是看重,臨退休的時候,就提拔了他一把。
人的一生,就是這樣,不需要太過執著什麼,有時候遇到了賞識自己的人,機會就來了,三兩步就上去了。
這些年,孫釗也不是沒有培養過自己的勢力,也並非沒有再去站隊,尋找一些可以依靠的勢力,但他的位置就在這裡擺著,即便是當年的老領導,也不一定能夠攀上蘇家,就別說他了。對景曉軍的幸運,孫釗還是略有羨慕的。但有些東西,不是光羨慕就能夠得到的。
孫釗知道自己是絕對PK不過景曉軍的,或者說,與都城蘇家對上,那真是螳臂擋車的結局。是以,他是不願意和景曉軍正面對上的,這也是為何在他辦公室時,嚴國忠問起,他決定把難題交給蘇茉去解決的原因。
沒想到,此刻,蘇茉竟然說他升遷有望,他已經是副職了,如果升遷的話絕對是一把手往上走。孫釗心裡說不高興那就太虛偽了,但他是個很清醒的人,升遷有望,絕不是一定會升遷,只是有這個希望。
而蘇茉,又是怎麼知道的?
再厲害的相師,也要推演一番的吧,蘇茉只一眼就這麼篤定,孫釗心裡也難免疑慮,笑著道:“蘇小姐說笑了,我可聽不懂啊!”
蘇茉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是信步走了過去,在茶桌前坐了下來,她坐的是嚴國忠的位置,嚴國忠自然就只能陪站在一邊了。見此,孫釗雖然心裡驚異,也不敢說,而是與蘇茉面對面,等著她先說話。
“孫副,工程上面的事,本來應該是與景曉軍談的,但嚴老約了您來,我也覺得這樣未嘗不可。現在浩市主位無人,您和景曉軍角力競爭,我是不得不在您和景曉軍之間選一位啊!”
孫釗吸了一口涼氣,蘇茉這口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她蘇茉,雖然身份神秘了點,背景深厚了很多,但也不能用這種語氣與他浩市副說話吧?孫釗冷笑一聲,“蘇小姐,看來你是已經做好了選擇了?還不知是我還是景副呢?”
“孫副,據我所知,您現在住的房子還是十年前的老房子吧?”
孫釗點了點頭,他的住處在浩市並不是秘密,蘇茉知道,這一點絲毫不奇怪,只是他知道蘇茉應該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應該不會拿一些眾所周知的事來打馬虎眼。
“十年前,您的老家應該來過一個人,並且在您的家裡與您的父親有過爭執。他回去之後,就喝農藥死了。從此之後,每到半夜,不管有沒有起風,您的家裡人都能夠聽到外面有風呼嘯而過的聲音吧?”
孫釗的臉色頓時就白了,瞠目結舌。這件事事關家醜,因為那個人是他的二叔,二叔當年來,是因為老家那邊傳來拆遷的訊息,二叔聽了之後就起了心,要父親把老家的宅基地讓出來,他們要蓋上房子。
宗譜是供奉在他們這一個房頭的,父親不願意出讓,於是起了爭執。誰知,二叔氣糊塗了,回去後就尋了短見。
這件事他們從未往外說過,每到夜裡,躺在床上,外面傳來鬼哭一樣的聲音,這件事他們秘密地請道士做法,也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過,蘇茉又是如何知道的?
“蘇副,您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當時做法的道士也的確是個有本事的人。十年過去了,如果我沒有猜錯,最近一個月來,那種聲音又出現了吧?”
孫釗臉上神色變了又變,家裡這幾天一直在找曾經幫他們做過法的人,難道說,因為這個,所以蘇茉聽到了風聲?可是,做法的那位道士至今也沒有找到,他們也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蘇茉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蘇茉看他的樣子,便知道自己說在了點子上,她端起茶藝人為她沏好的茶,抿了一口,笑著道:“孫副,您以您的小舅子的名義買了您房子對面的那棟房子,那位道士便在上面為您裝上了一面鏡子。這面鏡子正對著您家裡的衛生間,和您家裡衛生間的鏡子遙相呼應,所以才會破了您房子的陰煞之局。”
孫釗的心久久無法平靜,蘇茉說的都是對的,當年那個老道士是勘查了他的房子好久,才找到問題的關鍵。他敢保證蘇茉從未去過他的家。唯一的可能就是,蘇茉只是在外圍瞅了一眼,而從這一點上足以證明蘇茉的能耐。
良久,他長長地籲出一口氣,低下頭來,“蘇小姐,雖然你說的都很有道理,我也相信這一次也只有您才能幫浩市解決這一大難題,而我也不能說對有些事不動心,但是,我要先知道您的要求,有些事我可以答應,有些事,我是不會答應的。”
很好!蘇茉在心裡讚了一聲,笑著道:“這世上的緣分,就是這麼奇怪。您的父親,現在是我的老師呢,我第一次看到孫老師在黑板上寫板書的時候,他一句話都沒有說,看著他的那一手字,我就知道,孫老師是一個德高望重的人。您是他的兒子,家風傳承,德繼有望,值得敬仰!您放心吧,我沒有任何別的要求,我只要求我的事業在浩市能夠得到孫副府長您的關照,只要是正當的要求,能夠優先考慮,別的,沒有過分的要求!”
”哦,對了,您家裡的那面鏡子,如果用抹布好好地擦乾淨的話,那鬼嘯之聲,就會消失。“
孫釗臉色變了又變,他當然記得有一天,他和妻子做完了事,不小心把髒東西抹到了鏡子上,隨手用毛巾擦了一把,想必是沒有擦乾淨。
原來根源在這裡!
孫釗已是心服口服,他誠懇地道,“蘇小姐的為人我也略知一二,豪爽坦誠!別的我無法保證,我唯一能保證的是,只要我在一日,蘇小姐就能夠得到公平競爭。”
“那就好!”蘇茉扭頭看了看身後的嚴國忠,對孫副道:“玄學會,我想我就不用說了吧?這一次,要不是看在嚴老的份上,我也是不會出手的。師門知道了,也必然不會饒了我。嚴老,你說是吧?”
“那個……”嚴國忠一緊張,不知道說什麼了,結結巴巴的話被顧城接了過去,“墨少要是知道了,嚴老,你就不用活了。”
嚴國忠渾身抖得跟篩子似的,他差點站不穩,一手扶在茶桌上,朝蘇茉懇求道:“蘇茉啊,上一次去適市,出了那樣的事之後,墨少回來是把玄學會今年所有的預算都掐了啊,我是費了老大的勁才把人安撫好的,這一次要是墨少再生氣了,我這玄學會就可以關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