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麗琪在辦公室咬著手指糾結要不要去醫院檢查,糾結到快下班的時間最終還是決定去診所不去醫院。
肚子裡的東西絕對不是人,不過幾天的時間肚子就已經大起來了,這不正常。
“好,沒關係,沒關係的,只要拿出來我就沒事了”葛麗琪極力安慰著自己。
小診所裡葛麗琪忐忑地躺在病床給醫生打預防針。
“醫生,我的情況可能有點兒特殊,你能給我處理好嗎?”
中年女醫生像是處理慣了這種事兒,戴上手套就過來掀她的衣服。
“放心吧,你這都是早早孕了,好拿不受罪。”
“你這……像是五個月的肚子了,你確定你沒記錯日子?”
女醫生看見她的肚皮頓時皺起了眉毛。
葛麗琪心虛地說是,女醫生想著可能是雙胞胎又不確定地拿手摸了摸她肚子。
自己幹了二十幾年的醫生,這雙手比儀器都好使,這肚子裡揣了幾個孩子她一摸便知。
但是無論怎麼摸都只摸到一個孩子。
越摸醫生這眉頭皺得就越緊,如果按照葛麗琪的說法,這孩子最多一週,怎麼會長到這麼大?
而且這肚皮上的紋路也很奇怪,初看以為是妊娠紋,但是細看,這些紋路和妊娠紋沒有半點關係。
它長在皮層下面,光滑無凸起,像是因為皮層太薄而透出來的血管。
但是仔細看,裡面有明顯的流動感。
“我,我不看了,我去醫院看。”
看見醫生越來越狐疑,葛麗琪把衣服拉上從床上坐起來匆匆忙忙地就走了。
女醫生還沒回過神,這床上就沒人了只剩下她的手提包。
“喂,你的包!”女醫生反應過來拿著包去追她。
葛麗琪逃似地往外走,步履匆匆地生怕別人看出她的不對勁。
她沒法給別人說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沒人會相信她,老頭子現在肯定已經死了,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把老頭子的事賴在自己頭上。
不行,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剛小跑了幾百米的距離,葛麗琪的肚子就像有人在裡面刮肉一樣的生疼,疼得恨不能現在把肚子剖開。
追出來的女醫生把她又攙扶回了診所裡。
“你說你跑什麼,有什麼問題你跟醫生講,有啥咱治不就完了嗎?雖然你這孩子大,但是這種情況是巨嬰症也說不定,反正這孩子你不打算要對吧?”
“不,不要!我不要!”葛麗琪疼得臉色慘白,她已經預想到自己肚子裡有一個長滿獠牙要咬人的小孩子了。
現在肚子裡疼得要命,說不定就是他在咬自己的肉和內臟。
“把它拿出來,求求你了,把它給我拿出來,多少錢都不是問題,多少錢都不是問題,這個孩子不能留!”
葛麗琪情緒崩潰地抓著醫生的手,力氣大的指甲扣著醫生的皮肉,給她疼得連連驚叫。
使了不小的力氣才抽回自己的手。
“你別激動,我給你取。”女醫生抱著自己被掐的手,疼得眼淚花花的。
打了麻藥的葛麗琪安靜下來,小診所儀器簡單就只有女醫生一個人,但是對於此時的她來說,不重要了。
一切都不重要,只要能把那個怪物拿出來,就是生剖了自己也無所謂。
葛麗琪張開著雙腿等待著,當麻醉發揮作用的時候意識忽然斷離。
可就在女醫生手術的過程中,那腹部中的孩子像是預感到了自己的危機開始在肚子裡翻騰。
孩子將肚皮踹打得變了形,彷彿那不是人的肚子,是一層包裹著人的氣球。
女醫生驚得瞪大眼睛傻在了原地。
肚皮被撐得幾乎透明,映照出來肚皮下面的一雙小手。
女醫生又害怕又好奇地將臉貼近肚皮,下一秒,肚皮下猛地映出一個長著嘴滿口錯落獠牙的臉。
肚子裡面的那個孩子在拼命地想從肚子裡掙脫出來。
見此情形,嚇得女醫生倒退了好幾步。
但是病人還躺在床上,這手術還得繼續做下去,就算心裡萬般害怕,女醫生還是顫抖著往她的大腿處挪動。
剛深呼吸著準備做手術,伴隨著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那肚皮就像破掉的氣球一樣從裡面伸出一隻小手。
“啊啊啊啊啊!”
女醫生再也受不了了,直接跑出了診所。
葛麗琪疼的汗珠和淚水一齊往外冒,揚起腦袋往自己肚子上看的那一瞬間她差點嚇瘋了。
一隻小小的手從肚臍眼的位置捅了出來,肚子裡的怪物還在不停掙扎。
“回來,救救我啊!”葛麗琪虛弱地呼喊,期望能把那個醫生喊回來。
但那醫生早跑遠了,再怎麼喊都是無用功。
幫自己流產的人也沒了,肚子被那小怪物破開也不是個事兒,現在只能靠自己。
葛麗琪看見醫用刀具就放在旁邊,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最終拿起了刀。
把自己的衣服袖子咬在嘴裡後,葛麗琪握緊了刀柄深呼吸給自己鼓勁兒然後一刀插在了已經破開口子的肚臍眼上。
痛苦使她咬緊了袖子,死死握住刀的手骨節泛白甚至因為太過使勁兒而不停顫抖。
痛苦緊張讓肺裡的氧氣極速減少,葛麗琪鬆開嘴裡咬住的袖子大口大口呼吸。
這第一步算是走出去了,葛麗琪又咬住袖子,將插在肚子上的刀往上劃。
沒有麻藥生剖,刀尖劃過的每一毫米都無比痛苦。
而且肚皮層層脂肪不使勁兒劃根本無法劃破肚皮。
縱使疼得想死也得清醒著把刀子往下使勁兒。
就這麼痛得想要暈厥又無比清醒地往上劃,一道差不多五厘米的口子已經用盡了葛麗琪全部力氣。
手中的刀子掉在地上,葛麗琪往上坐了坐,而後伸手往自己的肚子裡面掏。
在她親手割肚子的過程中,肚子裡的那個怪物忽然沒了動靜,直到她手伸進去的那一刻,它才又翻騰了起來。
它直接從肚皮上開的刀口往外鑽,因為那道口子不夠大,它卻拼了命地往外鑽。
葛麗琪被疼得沒力氣再去掏它,而且她能感覺到,自己肚皮上的刀口在被那個怪物撐大。
刀口在被撐裂。
鮮血從肚皮上往下流,起初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後來像是水龍頭沒關嚴地往下流。
葛麗琪疼得大喊大叫,像是聲嘶力竭就會減輕一點痛苦似的。
“噗!”
大小便失禁的瞬間肚皮被撐開了,那道原本只有五厘米的刀口,此時延伸到了肋骨下方,小怪物從肚子裡掙脫出來把葛麗琪硬生生的開了膛破了肚。
那個小怪物站在臟器中間,渾身血汙。
葛麗琪身上的血水已經完全將整張床浸染成了紅色,她眼睛瞪著天花板已然死去。
那小怪物不管不顧地撲在她脖子上啃咬,無數獠牙交錯,等他啃得心滿意足後,那些牙上都還掛著肉沫。
咬斷連線著兩人的臍帶後,小怪物跳下床就往外走,留下一串小小的血腳印。
跑到一半良心未泯的女醫生又回來了,鼓起勇氣走進診所,在看見開膛破肚的葛麗琪受到如此大的視覺衝擊後直接暈倒了。
最後一抹夕陽的殘光照進診所,正好映照在那一串血腳印上。
舒燼端著羅盤一邊確定方向一邊尋找。
黎琮:“那個輔導員她是真能躲啊,跑哪去了?”
“就在這一片了。”
舒燼端著羅盤在這一排店鋪中選擇,最終羅盤指向那個最不起眼的小診所。
“在哪!”
剛跑到診所門口就看見有一串從裡面往外跑的血腳印,剛剛跑過來時沒有注意,這診所外面的水泥地上也有血腳印。
舒燼心裡大感不妙,往診所裡面衝去只見葛麗琪張開蝴蝶翅膀似的張開著肚子坐在床上,腸子器官掉落在床上正準備撲向地上昏迷的醫生。
一張符籙從指尖甩出“啪嘰”一下就貼在她腦門子上。
“她怎麼被開膛破肚了?”黎琮見慣了惡鬼和冥界各種刑罰,這種畫面對他來說衝擊並不大。
但對於舒燼來說,這視覺衝擊堪稱限制級內容,直接扶著牆就哇哇吐了起來。
黎琮見舒燼見不得這畫面,從診所其他床上抱來了被子給葛麗琪的身體用被子蓋住。
看不見她血淋淋的肚子,舒燼這才停止嘔吐。
“唔…我是不是做噩夢了。”這時候女醫生也醒了,從地上揉著腦袋站起來,但在看看地上都是血跡還有那個躺在床上的女人的時候,女醫生痛苦地發現,這不是夢。
“告訴我,這裡發生什麼了。”黎琮目光凌冽。
自己今天受到的驚嚇夠多了,女醫生這會兒已經喪失了思考的能力,也沒有問面前突然出現的男女是誰,一五一十的就把葛麗琪的情況講了一遍。
“看來她肚子裡那個孩子是行屍。”
在教室見到葛麗琪的那一面舒燼就覺得她不對勁兒,幾天的時間身體就像被吸乾了一樣,皮肉乾癟下去,整個人無神又虛弱。
即便她站在教室門口發火也有一種外強中乾的感覺。
下課後準備去找葛麗琪,那時候舒燼心裡就隱隱不安,只是沒想到,緊趕慢趕還是晚來了一步。
葛麗琪的靈魂從身體裡脫離出來,她呆滯地朝著門外走,踩著那串血腳印。
“我們跟著她。”
說罷舒燼和黎琮就跟著她的靈魂一起往外走,留下醫生一個人不知所措。
“小朋友,叔叔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路燈下,黑袍男人蹲在血淋淋的小怪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