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之的辦公室設在原來的雜物間,第一道門看起來和普通的房間一樣,看不出什麼不同,開啟第一道鐵門,看到的是一道白色的電子門,電子門沒有密碼,想要開啟只有一個途徑,那就是人臉識別。
默之往指定區域一站,那門便自己開啟,隨即看到的是一處白色的天地,白色的書架,白色的桌子電腦,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燈火。
在白色的世界裡,他稍稍舒了一口氣,疲倦的靠在了椅子上,仰頭閉上了眼睛。
這樣靜謐的世界,是他最喜歡的,最眷戀的,他甚至想著,今天晚上就在這裡應付著。
正當默之想要完全放鬆自己的時候,電腦桌面上跳出了視訊通話。他睏倦的眼睛忽的張開,戒備的看向了電腦介面。
看清備註的時候,他慌張擺正了身體,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許多。
“爸爸……”
來電的不是別人,正是顧默之的親生父親——顧馳穆,顧馳穆是上世紀的醫學領軍人物,退休後自主請纓到非洲做義工,一去就是五個年頭,深受尊敬,默之對他更是又敬又怕。
“爸爸,您還沒有休息。”
“嗯。”
另一端,顧馳穆置身在一個簡陋的屋子裡,裡面陳設很空,看到的只有白牆,還有白牆底下一個醒目的人體經脈模型。
老人靜坐在椅子上,歲月風霜讓他滿臉溝壑,可是眼睛卻依舊如火一般野心勃勃。
“那件事怎麼樣,見到那個女孩了。”
“見到了。”
允修知道,他問的是筱糯,想到筱糯,他本來平展的眉頭一下子拈在了一起,愁容爬上眉間。
“怎麼樣?”
“她說是醫院搞錯了,在她沒有斷氣的時候就推進了太平間,死而復生是無稽之談。”
“那你怎麼看?”
“我……”
默之心頭一緊,手指緊緊握在一起,神色慌亂,如同刻意逃避一般,半天吐不出一個字。
顧馳穆從沒看見過他這個模樣,蒼老的面容慢慢變得陰鶩,眼裡噴出了幾道冷光,憤憤然哼出了聲音。
“顧默之,你今天怎麼回事,你是和肖梔子在一起時間久了,沾上了娘們氣嗎?”
顧馳穆從來不喜歡肖梔子,或者可以說,他從來不喜歡女人。
在他看來,愛情完全是沒有必要的東西,只有醫學事業才是最緊要的事情,也因為這個他曾經不止一次的告誡過顧默之,必須遠離肖梔子。
“爸爸,對不起。”
“我不要聽對不起。”暴怒的顧馳穆將手上的杯子重重扔在了地上,強大的推力激起了幾塊細碎玻璃,髒了那潔白的地板。
“顧默之,她斷氣的時候是你親自蓋上的白布,你……不可能錯,顧馳穆的兒子不可能錯,唯一錯的是那個女孩,她肯定在撒謊。”
“是,爸爸。”
對於顧默之來說,反抗父親是他一輩子都不敢想的事情,無論是他的怒火還是猜測,他都只能一一接受。
看著恢復乖巧的默之,顧馳穆臉上總算恢復了平靜,可是卻看不到半分父親的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