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新同事

陸煥嬌每天都跟著蘇晴到醫院準時上下班，她總是很聽話，獨自站在角落裡，不靠近任何人。但她始終不知道蘇晴怎樣才能幫到她，不過她似乎對解不解脫的已經毫不在意了。反倒是更在乎，這一天有沒有見到梁一鈞？

這天，她如往常一樣，跟著蘇晴到醫院上班，她依舊站在大廳的角落裡。蘇晴在正在護士站忙著給病人家屬辦理陪護用餐手續，就接到牛小麗打來的電話：“蘇晴，你去影像科取一下63床病人的CT報告，我這裡忙不開。你取了直接送到63床來，醫生都在這裡會診等著要，你快點兒啊！”

牛小麗一口氣說完，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蘇晴招呼著唐唯唯繼續幫病人家屬辦手續，獨自一個人小跑著進了電梯。

電梯裡只有蘇晴一個人，她有些無聊，順手從兜裡掏出手機開啟微博翻了翻。突然電梯門開啟了，沒人進來。蘇晴抬頭看了一眼，居然才下了一層。她懶得動，沒去按鍵關門，又埋頭繼續看起手機。

一陣“嘩嘩啦啦”的聲音吸引了蘇晴的注意，她抬頭看向電梯大門。只見一個護士推著一張平板床走進了電梯，床上躺著一個用白布蓋著的屍體。醫院裡遇到這樣的情景，多半是床上的病人剛逝世不久。

蘇晴退到電梯角落裡，收起了手機。她從電梯門的反光裡，看見那護士眼圈發青，面板很乾而且蠟黃。要不是因為那一身制服，怎麼看也更像是病人。

她抬頭看了那護士一眼，沒有說話。因為剛入職時，牛小麗就教導過她，在面對病人離世時的注意事項和禮節問題。尤其是和病人屍體同處一室的時候，千萬不能說話，要保持安靜，甚至推車都要比平時更輕柔些，儘可能避免弄出很大的聲響。

這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而僅僅只是出於對逝者的尊重。

蘇晴埋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子，無意間瞥見白布似乎若有若無地在起伏。她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盯著白布仔細看，卻什麼動靜也沒有。

剛一抬頭，看見那護士瞪大雙眼詭異地看著自己。她嚇得一激靈，往後退了一步，卻一肘敲在電梯牆上，發出“碰”的一聲悶響。

瞬間她的背心和手心，冒出一股冷汗。

正在她不知所措時，電梯門緩緩開啟了，門外黑洞洞的。

“不是一樓！？”她很驚訝，抬頭看了一眼樓層顯示：“這！？負三層？”她差點兒喊出聲來。

記得剛剛明明自己按了一樓，而且當時因為護士推著平板床進來，自己沒幫忙按電梯，也沒見那護士伸手按電梯到負三層啊！？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蘇晴有些摸不著頭腦，還沒等她想明白，那護士已經推著平板車消失在電梯外。

她趕緊上前，按鍵關上電梯門，又用力按亮一樓。

很快，她又回到了一樓，電梯門開啟了，只見陸煥嬌正站在電梯外皺著眉頭焦急地看著她。

蘇晴兩步跨出電梯問道：“這是怎麼了？”

陸煥嬌伸出食指在嘴唇邊，“噓”了一聲，說：“別激動，別那麼大聲。這裡沒有人能看得見我，你聽我說就好了。剛剛你進了電梯，我看見一個黑色的人影也跟進了電梯。我想跟著進來，卻被擋在了外面。我在這裡等了你很久，這才見到你出來。”

“很久？”蘇晴有些驚訝，她壓低聲音問道：“可我不過是坐電梯先到了負三層，再回來呀！你說的很久是多久？”

陸煥嬌正要開口，蘇晴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牛小麗打來的。

她接起電話，就聽見牛小麗尖聲尖氣地說道：“蘇晴，你什麼意思！？叫你去個報告，你答應得好好的，結果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你可真行！一下午的時間都不見你！你現在在哪兒？馬上給我滾回來！”

“什麼！？一下午！？”蘇晴結束通話電話，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

“天哪！怎麼會這樣！？下樓時自己看手機，明明才剛過11點，怎麼這會兒都已經下午四點多了？”她張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牛小麗叫你回去了吧？你快回去吧！”陸煥嬌見蘇晴呆愣在原地，提醒道。

回過神來的蘇晴，匆忙轉身，跟著人群擠進了電梯。

同乘一部電梯的還有呼吸內科的護士劉嘉，劉嘉見到蘇晴，笑眯眯地向她點了點頭。

蘇晴想起，剛剛推著屍體進來的護士，不就是從呼吸內科那一層進來的嗎？蘇晴趕忙問道：“嘉姐，你們科病房新來了一個護士嗎？”

“誒，是啊！你怎麼知道？”劉嘉有些驚訝的問道。

“額，剛剛我和她見過了。”

“呵呵，那小夥子可是咱們科室的寶藏男孩兒呢！”劉嘉笑著說道。

“什麼？小夥子？不是一個瘦瘦的眼睛大大的姑娘嗎？”蘇晴歪著頭問道。

“不是啊，是個180的大小夥子！”劉嘉說著，抬頭看了看樓層，說道：“你可能搞錯了，咱們科最近就來了一個小夥子。我到了，先走了，拜拜。”

劉嘉說完就走出了電梯。

就在電梯門緩緩關上時，電梯門的反光裡又出現了之前那個推著平板車的護士。

她依然站在角落裡，兩眼放空地望著天花板。

還沒等蘇晴看仔細，電梯門開啟了，她抬頭看了一眼樓層，是自己科室。她趕緊擠出電梯。

轉身想要看清楚那個護士，電梯門卻已經關上了。

“難道是我搞錯了？但是……下樓的時候，明明就是在呼吸科病房開的門啊！……如果按照劉嘉的說法，這護士就不是他們科室的，會是哪個科的呢？而且還在電梯裡往上走了……”她一邊想著，一邊走向了護士站。

而牛小麗已經雙手叉腰，氣鼓鼓地在護士站裡等著她走過來了。

“你可真行啊！不要以為你和股東女兒是朋友，你就可以隨便串崗翹班！”牛小麗大聲訓斥道。

蘇晴嚇了一跳，猛地抬頭，看見牛小麗氣得變形的臉，結結巴巴地道起歉來：“對……對……不起！小麗姐，剛剛出了點兒意外，我……我也沒想到耽誤那麼久！”

陸煥嬌站在蘇晴身後，平靜地看著生氣的牛小麗，在她眼裡，這樣的畫面似乎曾經也多次出現過。但，她想不起來對面站著罵自己的人是什麼樣子，叫什麼名字了。

此刻，她們都沒察覺，那個電梯裡的護士，正站在陸煥嬌身後盯著她們所有人。

那護士裂開嘴，露出詭異的獰笑，用力地推了陸煥嬌一掌。

陸煥嬌向前一撲，竟然鑽進了蘇晴的身體裡，合二為一。

蘇晴只覺眼前一黑，癱軟在地。

而從醫生辦公室裡剛走出來的梁一鈞，正巧看見那個護士伸出雙手站在蘇晴身後，蘇晴隨即倒地。

“喂！”他大喊一聲，飛快地跑了過去，趕緊扶起倒地的蘇晴。

等他再抬頭時，那個護士已經消失不見。

牛小麗見蘇晴昏倒，嚇得連忙解釋道：“我……我只是說了她幾句，怎……怎麼……”

“牛護士，別說了，快搭把手，送她去搶救室！”梁一鈞著急的說道。

“哦哦哦！好的！好的！”牛小麗答應著，趕緊蹲下身幫著梁一鈞扶起蘇晴往搶救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