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詐騙犯還挺執著!”蘇晴心想著,不耐煩地拿起電話準備接。

就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對方又結束通話了電話。

她罵罵咧咧地,這才開了家門。

家裡客廳的燈亮著,可自己出門的時候,明明檢查了所有的開關,一定是沒有開燈的呀!

“可能吳嬸兒進來過,忘記關燈了吧?”她想著,隨手把包往沙發上一扔/。來到窗前餐桌邊坐下,望著窗外出神。

手機鈴聲又一次響起,這次是吳嬸兒打來的。

她接起電話:“喂,嬸兒。”

“晴兒,這幾天嬸兒不在家,外面有點兒事兒。”

“啊?啥時候回來呀?”

“說不清楚,看這邊的事情處理得進展了。”

“是什麼事?非得要您親自去一趟?”蘇晴半開玩笑地說到。

“唉,這就不跟你多說了,總之啊,今天早上我走的時候,把備用鑰匙放在你書櫃那個紙盒子裡了。你記得拿出來,每天都去給我澆澆花啊,別等我回來,花全枯死了。”說完,吳嬸兒結束通話了電話。

“這麼些年,吳嬸兒應該是第一次出遠門辦事吧?會是什麼事?問都不說呢?嗐,算了,還是早點兒休息吧。”蘇晴自言自語到,又捏了捏脖子,感覺特別痠痛,好像今天干了多少體力活一樣。

洗漱完,剛躺上床,就又聽見鐵鏈拖動的聲音。但這一次,她可以動。她迅速坐起身,在黑暗中仔細分辨著聲音發出的方向。

就在床尾,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突然,她的眼前出現一個滿臉是毛的頭,幾乎貼到她的臉。如果你看過午夜兇鈴,你能想象到這個頭是什麼樣子,全是頭髮,只是沒有像貞子一樣露出那隻眼睛。

那一刻,蘇晴和那顆毛頭同時發出尖叫。那長毛鬼往後一仰,一陣鐵鏈叮呤咣啷的聲音,像是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

蘇晴,迅速拉開床頭的檯燈。

只見一個黑乎乎溼噠噠,全身是毛的傢伙,正跌坐在床邊。見有亮光,伸手擋住眼睛。

就這樣一個傢伙,每天晚上壓得自己動彈不得,喘不過氣。想想就覺得來氣,蘇晴隨手抓起床頭的一本書扔了過去。

正砸在那傢伙腦袋上,發出一聲悶響,它向後一仰,雙手撐地。

“什麼東西?”蘇晴顫抖著聲音,努力提高聲線。

“我……我……小的……奉命……”那傢伙結結巴巴說不出個所以然。

“奉命?”

“奉……奉……奉秦……秦廣王之命……要……要……讓……讓步……步岸大人甦醒……”

“步岸?”蘇晴很奇怪,這不就是龍玄上人信封上寫的名字嗎?

“那封信說是給我的,難道我叫步岸?不對啊,我的名字是蘇晴呀!?”她皺眉思索著。

那長毛鬼又說話了:“哦哦!大人,你,你這醒了,可以幫我解開這腳鐐了吧?”說著,那鬼雙膝跪地,又跪著向前挪動了一步的距離。

“大人?什麼大人?”蘇晴歪頭問到。

“那,那可不!您是如假包換的步岸大人吶!”

“那蘇晴是誰?”

“蘇?蘇晴?小的不知道呀,只曉得,秦廣王吩咐我在你通靈紋發出炙熱光芒之時,要來喚醒你。”

“喚醒?每天晚上壓在我身上的,是不是你?你個變態鬼,還好意思說這是喚醒?”蘇晴說著,又拿起一本書扔了過去。

那長毛鬼也沒躲,生生又被砸得唉喲叫喚,捂著腦袋,帶著哭聲說:“小……小的是真的想叫醒你啊,可,可我被秦廣王收了靈力,我,你看我”說著它又攤開雙手,“你看我,這身,除了一身溼毛,就是這腳鏈,白天我叫你,你聽不見,只有晚上你才能聽見,還得是近距離的。不趴在你身上叫你,難道能用這腳鏈勒醒你?真是,冤枉吶!”

說著說著,這長毛鬼還哭上了,但這哭聲,實在是太難聽了!如果,非要形容得貼切形象,那可能真得用“吱哇亂叫”來描述了。

蘇晴捂住耳朵,不耐煩地說:“哎呀,閉嘴!閉嘴!就算喚醒我是你的任務,但你也沒完成啊!這腳鏈不能解!”

“啊?為啥?”

“步岸這個名字是我今天在道觀看見的,不是你說的。第二,我身上這什麼紋,也是在道觀得的。第三,……”

“誒誒誒,行行行,如果我說那符是我給龍玄上人的呢?”

“你?一個長毛鬼?找道士?呵,你開什麼玩笑吧?”

“誰,誰說我不能找道長的?”

“你怎麼找?道士第一個就收了你!”

“我,我可是上古神獸!”

聽到這兒,蘇晴忍不住笑起來:“就這?溼噠噠?毛茸茸?神獸?狗熊嗎?”

“算了算了,跟你說不明白!總之,那符紙是我交給道長的!”說著,毛鬼也不跪了,一屁股坐到地上,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隨你咋滴的模樣。

蘇晴長出了口氣,說:“好吧,就算是你給道長的,又怎樣了呢?我還是不會解開腳鏈。”

“你!給你面子,叫你一聲大人,你可別不識抬舉!”毛鬼一拍膝蓋站了起來,指著蘇晴吼到。

“你吼什麼?也不知道怎麼的,總之今天我就是不怕你,你也沒啥可怕的。但是,我說的是實話,我不會解這腳鏈!”

“怎麼?你是解不了麼?不不,你可是步岸大人啊!這腳鏈,這腳鏈,就是你當初的那對璇靈手鐲呀!”

“手鐲?腳鏈?你是說我手粗?還是想說你腳很細啊?”蘇晴怎麼也想不到,這條捆住長毛鬼的腳鏈,居然曾經是一對手鐲?還是自己的?

她拉開被子,穿上拖鞋,下床走到長毛鬼面前。蹲下,仔細看著這腳鏈。看著像是生鐵鑄造,黑黝黝的,鐵鏈上刻著一些似鳳非鳳的鳥,除了頭像鳳,尾巴卻更像是雞尾。腳環這邊,像是盤著蜈蚣,而蜈蚣的腳生生扣進這長毛鬼的肉裡,不管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對手鐲呀?!

就在這時,電話突然響起。

沒多想,她趕緊接起電話。

“步岸,你眼前這隻燭龍能解答你所有的疑惑。”沒等蘇晴回過神,那邊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很熟悉,但她一時想不起是誰。

放下電話,她再次看向那滿身溼毛的長毛鬼。

“燭龍?”眼前這傢伙,怎麼看也不像是《山海經》裡提到的燭龍的模樣啊!

人臉蛇身?渾身紅色?

這長毛鬼,一身黑毛還溼噠噠的,哪裡有半點紅色?

長毛鬼倒是被她盯得不自在了,雙手挫著大腿上的毛,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哼哼著:“看,看什麼看?本來是紅色的嘛。”

見他這模樣,蘇晴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我不知道打電話的是不是你同夥,但你哪點兒像燭龍了?哈哈哈,你這樣子怎麼看都像是黑熊精啊!”

“是嗎?你是說,我這樣像觀音菩薩的徒弟了?”聽到這兒,長毛鬼好像還挺高興。

“嗯,不像嗎?你看你一身黑毛,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啊!”

“那我可真是有福氣了,能像菩薩的弟子。”說著,長毛鬼摸了摸胸口上的毛。

蘇晴卻突然止住了笑,歪著頭瞪大眼睛,問道:“真有菩薩?”

“當然!”

“你真是燭龍?”

長毛鬼清了清嗓子,答到:“是,我是燭龍,但我也有名字,就好像人類,是人類,但也分男人女人,也不能所有的男人都叫男人吧?得有名字!”

“等等,你說得我有點兒暈,意思是燭龍也分男女?”

“是,不僅分男女,還有名字!”

“那你是男的還是女的?”蘇晴繼續追問著。

長毛鬼卻有些不樂意了,雙手叉腰憤憤地說道:“我是男女重要嗎?你怎麼不問我名字啊?”

“不重要嗎?”

“步岸大人,大姐!你怎麼就是不問我名字啊?”說著,長毛鬼“嘭”地跪倒在蘇晴面前,幾乎祈求著說:“你快問我的名字啊!你問我名字,我就告訴你我是男是女!”

“那……那好吧,你叫什麼名字?”話音剛落,長毛鬼身上突然發出一陣橙紅色的光芒。

渾身毛髮也逐漸脫落,幻化成一個身著紅色襯衫,紅色西褲的偏偏美男。

而蘇晴手上也多了一副橙紅色的琉璃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