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王大膽解惑（上）

自從三人誤入九魂塔之後，他們的關係似乎有了些細微的變化。

這天，蘇晴正在病房給病人發藥，梁一鈞查房走了進來，他有些神秘地看了蘇晴一眼。蘇晴也察覺到梁一鈞的眼光，但並沒有理睬。

等她走出病房，梁一鈞緊跟著上去，拍著她的肩膀說：“喂，你就不想知道，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天？想是想，但是……”蘇晴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麼符紙會在自己手裡燃起來，又為什麼開門就進塔，這太玄幻了！小說都不敢這麼寫吧？！

以蘇晴的科學精神，這種事情必須得有一個解釋。但她，唯一敢面對的是，承認自己沒有病，因為要是有精神分裂，也不可能三個人一起分裂吧！

“好了，知道你想知道，中午我帶你去見個人。”說完，梁一鈞轉身回病房去了。

梁一鈞前腳剛走，蘇晴後肩又是一陣鑽心的刺痛，她扶著牆緩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緩過來。自從九魂塔的事情發生後，她後肩的疼痛感就變得更加劇烈，而且持續的時間也變得更長，有時候能持續四五個小時。

更奇怪的是，只要她肩膀痛起來，她的精神就會變得恍惚，有時候會見到一些碎片式的幻象。

剛才的那陣痛，她恍惚中見到了一對母子。四五歲大的一個男孩兒牽著穿粉紅長裙的女人，而那個女人像極了當初第一次見到梁一鈞時，他身後的那個鬼魂。

長髮飄飄，過膝的粉紅色長裙，甚至她能嗅到一些縹緲的氣味，像是青草的味道，但又不那麼像。

只不過，碎片的幻象無法拼湊，也只是在她腦海裡一閃而過。要說記憶深刻，也就僅僅是那一身粉色的長裙。就好像我們常常在夢裡，能清晰看到很多事物，但一旦當我們清醒過來，也就只記得做了夢，具體是什麼完全回想不起來了。

剛走到護士站，就見齊佳怡跟著一群醫生護士站在那裡跟護士長他們說著什麼。

佳怡見到她，笑著給她擠了擠眼睛，算是打了個招呼。蘇晴站在一旁，並沒有上前，因為她有些擔心會不會是護理部來檢查？萬一抽背自己什麼條條款款，背不上來怎麼辦。

所以，她就像個害怕被老師發現的小學生，躲得遠遠的。

梁一鈞查完房也往護士站這邊走來，人群中一個身材高挑，面目清秀的女人瞥見梁一鈞，快步得走了過去。

“嗨！怎麼見到我都不打招呼呀？”那女人拍著梁一鈞的肩膀，又踮起腳尖說著。

“呵，我這兒不才看到你嗎？咋啦？你來我們科室幹什麼？”梁一鈞說著，手很自然地搭在了女人肩膀上，十分親密的樣子。

齊佳怡見到這畫面，忍不住眉頭緊皺，呼吸急促，如果可以的話，她都想上去抽那女的一耳光。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公然舔舐她的獵物！

“唉，咱們兒科有個小病人快不行了，準備送過來你們照顧照顧。”那女人雙手揣在兜裡說著，又嘆了口氣。

“狐狸精！絕對是狐狸精！”齊佳怡氣得牙癢癢，小聲的嘟囔到。

“沒準兒，人家是好朋友呢？”蘇晴走上前拍著她肩膀安慰到。

“男女之間就沒有純潔的友誼！你看那女人一臉狐媚相，居然！居然還敢靠在他懷裡！”齊佳怡越說越來氣。

“怎麼沒有？你和他不就是嘛，朋友之間勾肩搭背很正常，你想得太歪了吧？這頂多是挨著，哪裡是靠啊？”聽蘇晴這麼一說，齊佳怡轉頭嘟著嘴白了她一眼，轉身就跟著那群人走了。

梁一鈞見到齊佳怡氣沖沖地走過去，望著蘇晴聳了聳肩，拉著那女人走了過來。

“來來來，介紹一下，方媛媛，咱們醫院兒科年輕有為的漂亮醫生。蘇晴，科室新來的同事。”梁一鈞介紹到。

方媛媛大方地伸出右手示意和蘇晴握手，蘇晴卻有些顯得不自然的慢慢伸手和她握了握方媛媛笑著說道：“你好蘇晴，梁大頭很少介紹同事給我認識，你是第一個。”說完又看向梁一鈞揚起眉毛笑了笑。

“奇怪了，其他同事你不是都認識嗎？還介紹啥？人家蘇晴剛來還不到一個月，今天你也是第一次見，說個話怎麼陰陽怪氣的？！”

兩人說笑著，完全沒察覺到蘇晴臉上的尷尬：“額，梁醫生，要是沒啥事兒，我就先過去了啊！”

剛走沒幾步，就被齊佳怡一把拽住：“奇怪吧？兩個人打情罵俏的，完全不管你在不在場。”

“哎呀，行了，也就是介紹了一下，開個玩笑啥的，沒什麼特別的。對了，你一個產科的跑過來幹啥？”蘇晴問到。

“我過來看熱鬧的呀！咱們科護士長的孩子才五歲，居然跳樓自殺了！幸虧不高，摔折了幾根骨頭，但該做的手術都做了，按說早就應該醒了，但是就不醒。聽說今天要轉到你們科室來，不知道是不是沒得救了。”齊佳怡一邊小聲地說著，一邊又瞄了梁一鈞和方媛媛一眼。

“真可憐吶，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自殺呢？”蘇晴說著，伸手把齊佳怡的臉捧著轉過來，試圖讓她的眼睛看到她。

“現在的孩子太脆弱了唄。”齊佳怡心不在焉地回答著，脖子就像裝了彈簧一樣，又轉了過去。

梁一鈞和方媛媛聊了一會兒，方媛媛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笑著走開了。梁一鈞也發現蘇晴和齊佳怡站在不遠處，走了過來。

“他來了！他來了！”齊佳怡說著轉身背對著走過來的梁一鈞。

“今天是什麼日子啊？兩位大美女都在呢！”梁一鈞說著搭了一隻手在齊佳怡肩膀上。佳怡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一句話沒說。

見狀，蘇晴拉了拉佳怡的衣袖，連忙說道：“哦，對啊，是兒科要來一個患者，佳怡跟我說這事兒呢。”

“你們都知道啦？啊，對了，那今天中午咱們三個一起吃飯吧？我請客，怎麼樣？”

蘇晴給齊佳怡使了個眼神，佳怡才扭扭捏捏憋出一個“哦”字。

剛到12點交接班，齊佳怡就已經換好衣服跑到安寧病房等著蘇晴了。還沒等蘇晴繫好釦子，齊佳怡就著急忙慌地拉著蘇晴就往約好的餐館走去。

一進門，就看見王大膽居然也在店裡，依然是白色泛黃的背心，灰色短褲。不同的是，腰上繫著一條滿是油汙的圍裙。

他見齊佳怡和蘇晴走進來，趕緊扔掉手裡的菸頭，用力踩了一腳，又抓起圍裙擦了擦手，笑著迎上去：“二位來啦？快快，咱們包間在二樓，走走走。”

“誒？你這身打扮，看起來不像是來吃飯的，像是來打工的呢？”齊佳怡歪著頭打量著王大膽。

王大膽一臉憨笑，道：“是啊是啊，要不說您是高階知識分子呢，眼睛真尖，我就在這家店當學徒幫工呢。快，快上樓吧，鈞哥都等了好一會兒了。”

說著，三人一前一後上了二樓，走進一間包間。

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梁一鈞蜷著身體靠在椅子上玩兒手機，聽見動靜，趕緊放下手機。起身道：“快快快，快吃！飯菜都快涼了，咋那麼墨跡？”

說著，幾人入了座。

王大膽也拖了椅子坐下。

“你幹嘛坐這兒？你不是學徒嗎？還不快去做事兒！”齊佳怡大小姐的脾氣突然冒出來，對著王大膽趾高氣昂。

“嘿嘿，我不是也會餓嘛，而且，那個老闆都說了，我可以跟著你們一起吃飯……”

“人怎麼能不吃飯呢？這家川菜店可是網紅店吶！還得虧大膽兒幫咱們訂的座呢，而且，你們想知道的事情，人家王大膽最有發言權。還不讓人吃飯啦？”梁一鈞一邊拿起杯子倒茶，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著。

“我，我可不是那意思，我是說……”齊佳怡聽得出梁一鈞的意思，忙想解釋。卻被蘇晴打斷，道：“王大膽，那符紙是你給我的，你是不是應該知道，為什麼它會自己燃起來？還有就是，為什麼我一開門就進到九魂塔裡了呢？”

“對！為什麼我和梁醫生撞開門，也進到塔裡了？”齊佳怡身體往前探了探。

“那個是因為……”

“來，先喝口湯，潤潤胃啊！”梁一鈞打斷著，又起身開始拿著碗盛湯。

“是是，先喝口湯吧，這湯是我做的，快試試，看鹹淡合適不？”

梁一鈞盛了一碗湯伸手要遞給蘇晴，卻被齊佳怡一把接過，嘴裡還嘟囔道：“不是學徒嘛，都能做湯啦？”

正要伸手接湯的蘇晴，尷尬地收回手，望著梁一鈞癟了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