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個情敵很強

國慶節第一天就下著小雨，淅淅瀝瀝，帶著涼意。

不到六點，沒有生物鐘也沒鬧鐘，但何讓塵就是醒了。昨晚他本來精神有些亢奮，好晚才睡著。可剛剛睡著，旁邊這廝就打起呼來，像極了扯大鋸的聲音。吵得他一整晚都沒睡好，眼窩下一片烏青。

想著來氣，何讓塵伸腿去踹他。

祁安還在做夢呢，小龍蝦餡的包子，有臉盆那麼大一個。還沒來得及咬上一口，腦袋上傳來痛意。“啪”醒了。

“啊……我的包子。”

意識還沒清醒，還在痛呼。

等回過神來，已經是三分鐘後。

祁安揉著屁股，撐著床沿爬起來，重新陷進被子裡，“我怎麼摔床下去了啊？塵哥幾點了啊？”

何讓塵已經起了床，穿好了衣服。隨口答了句，“都八點了啊，你去不去？再不起我不等你了啊！”

“去去去，錯過了小龍蝦餡兒的大包子，這小籠包我可不能再錯過了。“祁安彈射般地起身，”塵哥，給我一套你的衣服穿唄。放假，我總不能還穿校服。“

何讓塵對著穿衣鏡抓了抓頭髮，”自己找。“

說罷，開了門，頭也不回地出了臥室。

等兩人走出小洋樓已經是六點十分了，一人撐著一把雨傘，往來福麵館走去。

祁安看了看天色，”塵哥，你唬我呢？這天是八點的天？“

何讓塵絲毫不在乎，“那你回去啊，省得你還要和我搶小籠包。”

“喂，塵哥你這話就顯得小氣了啊。”

“我是真的不想分給你吃。”

從洋房小區到來福麵館走路不過十幾分鐘的距離，剛剛到麵館門口，腳都還沒來得及踏進去，何讓塵就扯著嗓子喊，“外婆！早上好！”

祁安因為是住校，學校一月才放一次假，所以他是第一次來這麵館，也是第一次見莫辭盈的外婆。

瞧見何讓塵這樣子，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喲喲喲，還把人追到手呢，這就叫得這麼親熱。

可當王桂芳老太太從後廚端著，熱氣騰騰，香噴噴的小籠包走出來時，祁安比何讓塵還要激動，幾乎可以是用撲來形容。

這讓何讓塵想到了麵館隔壁的那隻大黃狗，它見到骨頭就是這個樣子。

“外婆你好！我叫祁安，也是莫辭盈的同學。”祁安很自覺地坐到放小籠包的那張桌前，“哇，好香啊。”

王桂芳老太太笑的慈祥，“祁安啊，聽盈盈提起過。來，嚐嚐外婆做的小籠包。”

何讓塵仍舊撐著傘，站在外頭，“外婆，她還沒起呢？”

王桂芳老太太又從後廚端出來兩杯豆漿，“她昨晚應該很晚才睡，我今早瞧她房間裡的燈都忘了關。”

“那讓她多睡會兒。”何讓塵正準備收了傘。

王桂芳揮揮手，“別，她胃不好，得按時吃早飯，你上去把她叫下來，吃了再繼續睡。”

何讓塵收傘的動作一頓，絲滑地轉身。上了樓梯，來到二樓走廊，本就狹窄的走廊還放著不少盆栽。兩盆梔子花，兩盆茉莉花，好幾盆各種顏色的月季，以及知道名字但沒見過的花。

至於為什麼知道名字，那是因為每一盆裡，都插著小牌。

看了好一會兒，何讓塵才想起他上來的目的。看著並排的三個房間，他這才想起，他都沒問她在哪個房間。

算了，挨個挨個敲門吧。

誒，巧了，第一間就是。

所以，當莫辭盈穿著哆啦A夢的睡衣，頂著亂糟糟的頭髮，打著哈欠把門開啟的時候，不僅她很驚訝，就連何讓塵也有些訝異。

“嘭！”

何讓塵摸了摸鼻子，站在原地，腦海裡還是剛剛那個畫面。沒睡醒的莫辭盈，看上去真的讓人很想抱一抱。

不過，她好像看起來好像有些懊惱。

當門再次開啟，莫辭盈穿了一條闊腿牛仔褲，一件娃娃領棉質襯衣，原本亂糟糟的頭髮也重新梳順。

她只瞧了少年一眼，就重新垂下眼簾。他今天穿得簡單，一條寬鬆的黑色運動褲，一件純白色T恤，明明沒有特別的，他穿來卻格外乾淨清爽。

“莫同學早上好啊！”

“哪有你早，早起的鳥兒都沒你早。”

何讓塵懶懶地叉腰，“莫辭盈，你吃炸藥了？”

莫辭盈沒理會他，關上房間門，往最裡面那扇小門走去。

何讓塵姿態閒逸跟在後頭。

倏地，前頭的人停下了腳步，回過身來，臉上不知是沒睡醒的煩躁，還是被他撞見“那副樣子”的煩躁。

“何讓塵你跟著我幹嘛？我要去洗漱，你先下去吧。”

何讓塵無所謂地擺擺手，“沒事兒，又不久，我等你。”

莫辭盈拿眼瞪他。

何讓塵偏生要跟她作對，揚起下巴。

兩人對峙片刻，最終還是何讓塵敗下陣來，“好吧，我下去等你。”

直到何讓塵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莫辭盈這才轉身進了衛生間。她接了一捧水澆在臉上，冷水的刺激，讓她大腦瞬間清醒不少。

何讓塵來到樓下，祁安已經吃完早飯，側身坐在長凳上，背對著門口，和王桂芳老太太閒談。

“那外婆怎麼沒有帶她去錦城上學呢？”

“盈盈不願意走，她說她想留在這裡讀完高中。”王桂芳在後廚備菜，隔著門簾回答祁安的問題，“這裡有盈盈熟悉的朋友，況且也只有高三一年了，換到新學校她還得適應，影響學習就不好了。”

何讓塵只聽見那句“這裡有盈盈熟悉的朋友”，心裡忽然悶悶的，像是暴雨來臨前的天空。

“那她是為了白榆留下來的咯？”祁安絲毫沒有察覺到背後的人，一心想著為他的塵哥打探情況。

王桂芳也不覺有啥，“盈盈自小和白榆一起長大，也沒有其他朋友，捨不得也很正常。”

何讓塵心裡暴雨應聲而落，把渾身澆了個透心涼，呆呆的站在門口。

“你怎麼不進去？”

身後響起女生清澈悅耳的聲音。

何讓塵撐著傘回頭，女生撐著藍色的傘站在雨裡，一縷打溼了的碎髮貼在額頭，一雙烏黑的眸子帶著溼氣，像朝露一般清澈。

“你不進去，就讓讓我，我可要進去。”

何讓塵回過神來，抬步進了門，收了傘，將傘斜倚在牆角。隨後，徑直走到祁安對面坐下。

“塵哥，外婆做的小籠包可真好吃，皮薄餡大，一口爆汁。”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桌子旁邊站了一人，“莫辭盈，早啊，我跟著塵哥來蹭早飯。”

何讓塵也看著她，心裡卻想著，這下看你坐哪兒，總不至於挨著祁安坐吧。

當莫辭盈在他身邊坐下時，心裡彷彿雨過天晴。就算是為他留下來的又如何，只要他們還沒在一起，他就還有機會。況且，現在他也是她的朋友了。

早飯過後，雨停了，何讓塵和祁安並肩往家走，每人手裡提著一盒打包好的小籠包和豆漿。

何讓塵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祁安想他大概是聽到了莫辭盈外婆說的話，心裡正難受著呢。

“那個，塵哥啊。”祁安試探性開口，“就，你這情敵好像很……很強啊。”

沒有人回答他，他也就閉了嘴。可還沒有三分鐘，他又忍不住問，“塵哥啊，我還是不明白，你是怎麼就喜歡上莫辭盈了呢？你倆明明沒有任何交集啊。”

“塵哥，你老實說，你喜歡她多久了？”

何讓塵心緒跟著他的問題飄遠，良久，“哪有什麼原因，喜歡就喜歡了。時間也不長，第三年了。”

三這個資訊點足以讓祁安震驚了，那不是高一就喜歡上了？敢情塵哥這校草級別的人物還搞暗戀這一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