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五……

吳迪扳著手指頭,躺在床上倒數了一下。

原本以為最近這段時間很忙碌,時間過得快他也沒有察覺,現在仔細算算,距離上一次任務釋出,也才過了七天。

還好!

時間還很多。

雖然bed戲一直還處於未遂狀態。

但好在200萬已經快到手了……

快到手……

到手……

手……

這手心可真是癢!

到手了嗎?

200萬?

沒有!

一個冷戰登時從腳底心竄上了腦門子。

那種感覺,真是舒爽!

吳迪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

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還要尋找更多搞錢的門路!

搞錢!

到哪裡搞?

鈴鈴鈴……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明明是很舒緩的節奏,傳到吳迪的耳朵裡,卻有一種揮之不去的緊迫感。

這是誰啊!

這麼早打電話,還讓不讓人好好休息了!

不~耐~煩!

等看到來電顯示,吳迪又迅速換了一張臉。

“喂,煎餅哥!”

“是不是有戲拍?”

“我馬上就到!”

有戲拍就等於是有錢賺,不等煎餅說明白,吳迪已經跳上了電動車。

等不及韓晶晶了,路上再聯絡吧。

能勞動煎餅叔的,自然是夫子劇組。

自從穿越(欠債)以來,吳迪就深知一個道理。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筐裡。

活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要是一般人,換皮劇組那邊都已經承諾要給他200萬了,而且,金主那邊都已經把錢都拿出來了。

眼看這一期的任務就可以完成一半,誰還會心心念念搞錢的事?

但是吳迪不一樣。

他不能被現有的任務所束縛。

不能被眼前的小小勝利迷惑了雙眼。

他的目標是200萬嗎?

不是!

是20億!

夫子劇組這邊,今天要拍的都是內場戲。

本片最大一張牌,花哥,目前已經換好了戲服,正在對臺詞。

沒辦法啦。

就算他已經把臺詞背的滾瓜爛熟,到了開拍之前,還是會緊張。

花哥對待夫子這部戲還是非常重視的。

為了提高演技,他還特別聘請了一位臺詞老師,隨時幫他調整狀態。

副導何生也在除錯機器。

為了拍好這段戲份,他準備將室內的打光調亮一些,並且,多使用前光拍攝。

這之前,因為拍攝的主要是戶外場景,還有一些戰爭戲份,為了表現那種灰頭土臉的狀態。

在拍攝的時候,多使用背光和側光,把演員們的臉都拍的黑漆漆的,還有一種臉部線條嶙峋的感覺。

這些鏡頭,放在空曠的室外場景,尤其是戰場廝殺的環節,當然是很合適的。

但是,室內的場景就需要做相應的調整。

尤其是今天要拍的這段戲。

正是鄒魯扮演的南子和花哥扮演的夫子隔著珠簾相見的重頭戲。

按照劇本設定,以及歷史的記載,南子都是非常美豔且妖媚的女子,而夫子,雖然是大學問家。

但是在南子的眼中,他也還是個男的。

所以,是可以勾引的物件。

在這場戲中,南子的裝扮也是一大看點。

史書記載,南子是個相當美豔而且裝扮奢侈的女子,那麼在扮相上就要注意突出這種奢靡感。

如何突出?

且看鄒魯此刻在忙些什麼就知道了。

花哥已經到場,女主角卻還在化妝間裡遷延。

不是她故意拖延,實在是她這一身的裝扮太過複雜,雖然她比花哥還早到了半個小時。

但時間還是猶如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

根本就不頂用。

現實就是,花哥都已經開始和對臺詞了,鄒魯還坐在化妝間裡一動也不能動。

夫子這邊的造型師,倒不是明珠來的,也不似保齡女士,喜歡各種奇裝異服和誇張的頭型。

之前做好的造型,不管是針對女演員的還是男演員的,基本都一視同仁,走古樸簡約路線。

但是,今天她決定劍走偏鋒,搞一波變革。

主要還是,今天造型的重點是南子。

而眾所周知,在夫子這部男人戲裡,南子是少數的戲份較多,有很多單人戲份,對推動劇情大有幫助的重要女性角色。

關鍵還在於,她是先秦歷史上的傳奇女性,又是一國貴族,以美豔妖冶著稱。

這樣的人物架構,要是不整點活,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鄒魯身形瘦削,體格較小。

在服裝上,主要是以相對和諧的配色,輕薄的面料體現出她的輕盈之感,並且藉由這種感覺,烘托出她的嬌媚。

而今天妝造的重點,則在於臉部以及髮型的修飾上。

史書記載,南子喜歡佩戴丁零當啷能夠發出脆響的長串珠寶,於是,鄒魯的脖子上也帶上了造型碩大的假珠子項鍊。

為什麼說是假的?

因為真的珍珠或是貝母,根本就不會有那麼碩大顯眼。

達不到電影需要的誇張效果。

況且,只不過是一場戲而已,弄真的。

太費錢了!

以夫子劇組的財務狀況,解約經費才是第一要務。

在古裝片中,能夠第一眼就勾住觀眾眼神的,必定是女主角頭上覆雜又輝煌的飾物。

其實,只要翻閱古籍,專門研究一下,這些貴族女子的頭飾並不難重塑。

不過就是金釵、步搖,明晃晃的金簪等物。

只要把造型做的誇張點,完全可以達到電影的拍攝要求。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電影拍攝的年代是先秦還是什麼別的原因,造型師卻摒棄了更加簡單的妝造方式。

反而打算開拓想象力。

欺負人家先秦時代留下的歷史文物不多,觀眾朋友們對這個時代也比較陌生。

距離大眾的生活比較遙遠,就開始搞起歷史自造主義。

在鄒魯的頭上插一大堆的羽毛,還弄了一根直挺挺樹立的,特別顯眼。

除此之外,金燦燦,亮閃閃,當然也是重點。

各種稀奇古怪的金飾品全都往頭上招呼。

幸虧這些都是金銀仿製品,要不然,合理懷疑這些飾品足有兩斤沉。

鄒魯的小身板,戴著它們還能走路嗎?

“這樣真的好看嗎?”

“是不是太多了些。”

操著那種標誌性的沙啞嗓音,鄒魯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提出了意見。

雖然她不是很懂服飾妝容的具體學問,但她也是混圈二十年的老江湖了。

自從入圈,基本上就沒有一年是放假休息的。

幾乎年年都有戲拍,而且,班底也都不錯。

不論是現代裝,還是古裝,鄒魯都知道哪種妝容是最適合自己的,上鏡最好看。

眼前的這一種,顯然是有些過於草率。

不能說不好看,但怎麼看怎麼怪異。

造型師睜眼說瞎話。

“不會。”

“好得很!”

“上鏡效果絕佳!”

絕佳?

鬼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