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木子凡,你就讓我一身髒臭待在這?如此,你不如殺了我來得乾脆。”

楊心兒提出這個洗沐的要求倒也合理,就算是個大老爺們,身上臭烘烘的可也受不了,更何況還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再者木子凡本就對她有愧於心,對她這一合理的請求,自是願意滿足的,只是這裡可沒有洗漱的水和地方,只能下到崖下找一處山泉才行。

可是此處峰高千仞,以他的武功單獨上來都要十分勉強,就更遑論帶著楊心兒下崖找地方洗沐了。

要帶楊心兒下去的事,也就只能是著落在酒長老身上了。木子凡只能對酒長老躬身施禮,苦笑著開口道:“師傅……”

“哼!”酒長老不耐地冷哼了一聲,微微一動就閃身過來,兩手各自扣住兩人的手臂,帶著兩人就飛身出洞。

“啊……”

下崖的速度可比上來的時候要快上許多,從空中急速下墜,木子凡倒還沒怎麼的,楊心兒張嘴就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不過才出半聲,她的尖叫聲就戛然而止。

將近落地的時候,酒長老才動了動身形,一腳輕點崖壁借力減緩速度,平穩地落在崖底,鬆開抓著兩人手臂的手。

“小丫頭,少給老子耍滑頭,有老子在,就算花無邪找到你也救不了你。再亂叫,我就損了你的啞穴,讓你此生都叫不出來。”落地之後,酒長老冷冷地對楊心兒說道。

剛才她的尖叫可是有意為之,是希望若有梅谷中人尋來,可以透過這聲尖叫提醒來人她的位置。

她可不敢賭酒長老是不是會說到做到,想到後半生無法開口說話,她就猛打一個寒顫,哪還敢再有什麼不軌的舉動?

下得崖來,便能聽到潺潺的水聲,走不遠處就有一泉不小的泉水。

見得泉水,楊心兒臉上浮現幾分喜色,也不等兩人招呼,就自行去到泉邊,挽起一捧水清洗臉上沾染的汙漬。

也是見木子凡始終不願對楊心兒說重話,實在耐不得這個煩了,酒長老拿起包著衣物的包裹,丟到楊心兒身邊道:“換上這身衣服,把身上的細軟都取下來給我。”

“這是男人的衣服?我不穿。”

楊心兒只得拿起包裹中的衣服看了看,馬上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包裹裡的衣服是男式的,而且明顯是曾經穿過的舊衣服,她看完就將衣服丟回地上,眉宇間滿是嫌棄之色。

“那行,就別洗了,走,老子帶你上去。”這個時候還挑三揀四的,酒長老差點給她氣樂了,作勢就要帶她回去石室。

“別,別,酒爺爺,我穿,我穿還不行嗎?”

楊心兒頓時沒皮跳了,萬般無奈地重新將衣服拿起來,又異常委屈地帶著哭腔對酒長老道:“酒爺爺,就這兩件,您讓我怎麼穿呀?”

木子凡出身勾欄,對於女子穿的衣物可謂是十分了解,酒長老直接取來的是他平時所穿胡服,哪有女子貼身穿的褻衣這些。

也就是說,這套男子穿過的胡服,穿上之後直接貼在她身上的,相當於跟他間接有了親密接觸,聯想到這等景況,他的老臉也不由得微微一紅。

“怎生穿不得了。”酒長老在這方面可就沒有木子凡心細了,眉頭就是一皺,對她如此多的名堂已經極是不耐了。

木子凡趕緊湊近酒長老耳邊,小聲跟他說明了一下,酒長老微微一愣,臉上一下子陰沉了下來,不過在木子凡一陣打躬作揖懇求下,最後還是點了頭。

三人隔得不遠,楊心兒隱隱能聽到木子凡說的褻衣這些字眼,小臉不由得泛起陣陣微紅,都不敢去抬頭去看兩人一眼。

“你先去洗沐,把衣服細軟取下,一會我給你想辦法。”見酒長老點頭了,木子凡開口對楊心兒說道。

他能有什麼辦法?無非是求酒長老去取來楊心兒的衣服唄,這會無聲無息地潛入寒梅殿,怕也只有酒長老的修為才能做得到。

他為了彌補對楊心兒的歉意,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楊心兒臉色又是一紅,低著頭聲如蚊吶般道:“你看著,我怎麼洗沐……”

木子凡和酒長老這才醒悟過來,酒長老身形一晃就不見了蹤影,木子凡則轉身走到一旁一塊大石後面道:“我就在這等著,一會你把衣物丟來便是。”

楊心兒警惕地四下張望了一番,酒長老已經不知所蹤,木子凡去到了大石後面,略微猶豫了一會,她回頭看了一眼泉水,這才一咬牙找了處隱蔽處窸窸窣窣地脫起衣服來。

雖然知道索要她所穿衣物必有所圖,但處於此等情境,她也只能就範,將褪下的衣物裹著石頭丟到木子凡那邊。

木子凡解開包裹在一起的衣服,習武之人更喜歡穿的是行動方便的胡服,楊心兒也不例外,水藍色的短褶、束帶、緊口褲,貼身穿的褻衣、小衣也在其中。

看到楊心兒所穿的褻衣這些,木子凡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難免會有所聯想,不免有些心猿意馬,所幸他定力不錯,當然,主要還是他沒曾真正嚐到過女人是滋味,還能保持得住,馬上略過這兩件貼身衣物,檢查楊心兒身上的細軟是否齊全。

為了習武方便,楊心兒身上並沒戴太多飾物,只有一支玉釵,一個鑲金玉臂支就是全部了。不過這兩件玉飾玉質上乘、工藝精湛,絕非凡俗之物,想來見過的人,很容易就能認出這兩件玉飾是屬她之物。

檢查無誤之後,木子凡將東西交給酒長老,又回來大石後盤膝坐下,邊運功練氣邊等待楊心兒洗沐完畢。

論武功智謀,楊心兒可都不如他,有他在這看守,也不怕她鬧出什麼么蛾子來。更何況此時楊心兒的內功還被封制了。

楊心兒坐於泉水中,露著半截香肩擦洗著身體,只是她洗得心不在焉的,時不時往木子凡待的大石那邊看一眼。

過了一會,估摸著酒長老應該離開了,她裝作洗頭從髮絲中摸出一根細小的銀針,往胸前天突穴一刺,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痛楚之色。

隨後她將銀針取下藏於手心,這才從水中起身上岸,抓取岸邊的衣物迅速穿好,而後走到大石後,略作思量之後,突然裝作跌倒在地,捂著腳發出‘哎呀’一聲痛苦的呻吟。

“怎麼了?”木子凡聽到她的呻吟聲,不疑有他,連忙從大石後面閃身出來,檢視她的情況。

“我的腳扭到了。”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員,這話一點都沒錯,楊心兒裝作扭到腳了,那臉上的痛苦表情惟妙惟肖的,還真騙過了木子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