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天還未亮,百官已肅立明堂左右,等候當今聖神皇帝早朝。
“聖神皇帝陛下駕到!”不一會的功夫,一聲嘹亮的女聲響起。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趕緊下拜,恭迎武曌上朝。
當朝穿著鳳冕龍袍的聖神皇帝武曌,在以上官婉兒為首的一眾女官的簇擁下,來到龍椅上坐下,對這殿下群臣虛抬右手道:“眾卿平身。”
“謝皇上。”百官這才謝恩起身,但無一人敢抬頭去看武曌。
這是規矩,仰面視君就是有意刺王殺駕,這可是要砍頭的大罪。
“眾卿可有本奏?”武曌開口詢問朝堂百官。
“陛下,臣有本要奏。”武曌話音剛落,右相狄仁傑便端著朝笏出列。
“准奏。”武曌微微點頭,著他奏報。
狄仁傑還未開口,一名內侍就急匆匆地走到武曌身邊,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武曌臉色頓時大變,立刻開口道:“快宣!”
“參見陛下,陛下……”很快,這名內侍就帶著兩名將領匆匆趕來,跪倒在武曌面前。
“快說!”沒等他說完,武曌就急匆匆地打斷他。
“是,陛下,營州急報,前日契丹李盡忠、孫萬榮,奚人李可度起兵攻陷營州。”這名將領趕緊奏報軍情。
聽到這訊息,明堂上下臉色都是大變,一片喧譁。
……
……
因為宵禁,此時洛陽街道上空無一人,木子凡背攜無光劍,手提一個方形包裹,直奔朱雀門而去。
為免引起誤會,他沒有選擇闖宮,而是直接來皇宮求見。當然,如果他能先找狄仁傑或者楊再思,由他們引見會更合適些,但他此時心氣未平,又哪還顧得上這些。
“皇城重地,來人止步。”很快朱雀門前禁軍守衛就發現了他,立刻令人上前來阻攔。
“我要見皇帝。”
木子凡冷冷地看了領頭的禁軍將領一眼,這名將領是個二流境界的高手,可是隻是接觸到木子凡的目光,他就感覺一陣毛骨悚然,下意識地拔出腰間長劍,如臨大敵地指著木子凡。
他拔劍,手下的禁衛也紛紛拔劍,圍住木子凡。
“我要見皇帝,立刻給我通傳!”木子凡已是不耐煩了,低吼了一聲,一股磅礴的氣勢頓時從他身上爆發出來,周遭禁衛頓時心膽俱寒,腳下一軟倒在地上。
“有人闖宮!”
禁衛將領硬著頭皮大吼一聲,馬上朱雀門大開,一彪手持強弩長槍的精銳禁衛,便從宮城中衝出,將木子凡團團圍住。
“我不想殺人,快去通傳,我木子凡要見皇帝。”
如果不是李氏一族這個身份,他怎會有如此曲折的身世,又怎會失去杜元義?木子凡壓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提及自己的本名,深吸了一口氣,強壓心中的怒火道。
“住手。”這時,一個紅色身影飄身而至,落在木子凡和皇城禁軍中間,來者正是紅袖。
深夜在洛陽街頭出現,麗景門早就注意到他了,紅袖正是聞訊趕來的。
麗景門的人出現,這些皇城禁軍這才垂下手中弩弓。
“你怎麼來了?快走!”再次見面,紅袖已然全然看不穿木子凡的深淺了,眉頭微微皺起,低聲勸他離開。
她設法從木子凡等人手中逃走之後,暗中去見了趙勤,之後便又迴歸了麗景門,隱瞞了關於木子凡的事情。
“你知道我是誰,我要見武曌,放心,我不是來殺她的。”木子凡可沒有聽她勸的意思。
“大膽!”聽他說這樣的話,禁軍領軍將領頓時厲聲訓斥,原本垂下武器的禁軍兵士,又再次舉起手中弓弩指著木子凡。
木子凡看著紅袖冷聲道:“想我殺進去?”
“君子信諾,木公子記住你的話。”見他如此堅決,紅袖輕嘆了一聲,轉身對領軍將領亮出自己的腰牌:“他是陛下要見的人。”
領軍將領接過腰牌仔細看了看,又警惕地看了木子凡一會,這才揮手讓手下兵士放行。
皇城內戒備森嚴,高手更是多不勝數,暗中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他,不過高手雖多,但能讓他放在眼裡的,至今一個沒有。
以他如今天下少有的先天境界,能留下他的人也不知到底有沒有。
“陛下在早朝,你可否稍等片刻?”一路帶著木子凡來到明堂外,紅袖低聲對木子凡說道。
木子凡二話不說,錯開她就往明堂去。
“好好好,你等等,我先去通稟一下好嗎?”紅袖一陣頭疼,連忙拉住他。
木子凡這才點點頭,停下腳步。
紅袖苦笑著搖了搖頭,飛身直上明堂,以她麗景門統領的身份,如有必要,還是有這個資格上朝面聖的。
生怕木子凡等不耐煩,紅袖不敢等內侍通傳,直接闖進明堂上。
“何人如此大膽?”武曌身邊的那名內侍赫然也是一流高手,見紅袖闖進來,立刻擋在武曌前面厲聲呵斥。
見是紅袖,武曌擺了擺手,內侍隨即躬身退下,武曌皺眉看著紅袖道:“為何如此魯莽?”
“陛下恕罪,微臣有要事稟報,可否近前說話?”紅袖連忙跪地行禮。
“近前來吧。”武曌皺了皺眉頭,出於對紅袖的信任還是答應了她的要求。
紅袖連忙快步上前,在她耳邊耳語了兩具,她聽完渾身一陣劇顫,很是失態地對百官擺手道:“今日暫且退朝。”
文武百官雖不知是什麼事情,讓武曌如此重視,但也不敢違揹她的命令,只能依序退離明堂。
眼見明堂上有了動靜,木子凡就邁步往明堂去,周邊大內高手試圖阻止,還沒動手就不見了他的蹤影,再現身木子凡已經在明堂石階下了,一眾大內高手臉色大駭,木子凡是怎麼過去的,他們都沒有看清楚。
狄仁傑和楊再思離開明堂時跟木子凡打了個照面,兩人臉上立刻滿布驚容,不過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木子凡已經進入了明堂內。
看到進來的木子凡,武曌渾身劇顫,不由自主地就從龍椅上站起身來。
她身邊的內侍高手則趕緊擋在她身前,直到他瞅見明堂內突然多出一僧一道,整個人才輕鬆下來一些。
這一僧一道的出現,木子凡立刻扭頭看過去,這一僧一道給他帶不小的壓迫感,無疑此二人也是先天境界的高手,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應該就是臨仙道觀和那度苦禪宗的高手才是。
僧道兩人對他微微一笑,便各自找了塊空地閉目盤坐,他們沒有從木子凡身上感覺到殺意,這麼做表明的意思是,他不對武曌動手,他們就不會找他的麻煩。
木子凡也不再去管他們,轉回頭來看著武曌,武曌就如一尊泥塑一般呆立不動,目光未離開他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