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必就是蘇……霓裳了吧?”楓女士眼含笑意覷著面前同她長相酷似的霓裳道,“經常聽緣淇提起你,今日一見果真風姿出眾無與倫比。”

此時緣淇結完賬同楓小姐來尋母親,“媽,這位是……”

“紫霏,你要好好認識一下你面前的姐姐,她就是那個聞名遐邇卻一直未曾露面的蘇霓裳。蘇總,這是我女兒簡紫霏。”

紫霏瞪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哇!這位蘇姐姐跟媽長得很像啊!簡直像遺失走散的姐妹倆。”

楓女士忙讓其禁聲,“紫霏,不要亂講。啊,蘇總別見怪,我這個女兒就是這樣子胸無城府,你可別見怪啊。”

霓裳唯美一笑,“怎會,簡小姐真是生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像畫上的外國美人一般動人心絃。”

“是嗎?”簡紫霏不禁喜形於色,她向來似個自來熟,無論碰到誰都可以馬上說親道熱的,她以為這次一定也可以成功,誰知霓裳偏偏不吃她這一套,對她過分的甜膩熱情冷冷淡淡愛搭不理。

緣淇適時啟唇,“簡總,您待會兒還要面見華泰總監,時間也差不多了,不如走吧?”

“你瞧我這記性是怎麼了,抱歉了蘇總,今晚就不能繼續陪你說話了,咱們改日再聊。”

“好的簡總,歡迎你下次再度光臨銀暉,希望銀暉使您感到賓至如歸。您慢走。”一陣風似的捲走了簡氏母女和緣淇,霓裳落寞的旋身返回辦公室,心中分外失落。

而緣淇三人出了銀暉酒店,簡楓便問緣淇,“你為什麼要打斷我和蘇霓裳的談話?你明知今晚根本沒有什麼華泰老總要見面!”

“我不是怕她得罪您嗎,你知道她這個人總是直來直去不會拐彎抹角,得罪了誰也不自知。”緣淇就是怕霓裳與簡氏母女吵起來所以才撒了個謊迅速撤離了陣地。

簡楓氣咻咻的,一張嬌豔似霞的臉龐稍含慍怒,“你看蘇霓裳那副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態度,咱們紫霏這是熱臉貼冷屁股,她究竟什麼意思!”

緣淇笑到,“別管她什麼意思,簡總我倒有個事想與簡總商量。”

“哦,什麼事?”

“我看咱們楓園雜草遍地荒涼寂寥,就想是否可以重新整修一下楓園,讓它更加精美絕倫遺世獨立,成為一顆璀璨的明珠。”

簡楓“噗嗤”一笑,“你這嘴甜的哦!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自從紫霏的爸爸去世後,楓園就荒廢了。這次重新修葺,正好可以一洗從前的悲傷,讓楓園重拾往昔的風采。”

二人當即商量已定,緣淇回去便連夜趕製設計圖紙,精確描繪出整座楓園奢華的氣象。

簡楓瞧了設計圖讚不絕口,馬上聯絡建築設計院開啟裝修工程。這次大規模的修葺楓園,亦花了簡楓不菲的財富。

當整座楓園華麗的展現在他們面前時,所有人都沉默了,因為這座莊園實在太美了!

他同簡楓立於莊園門口,只見園中綠樹成蔭蒼翠欲滴,穿過拱形門洞往裡走是一排標誌性的嬌豔似火的楓樹,在晚霞照耀下越加的濃豔逼人,鮮紅似血,令人想起“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的詩意來。幾處亭臺樓閣雕樑畫棟鮮明奪目,隱匿在一大片蒼綠色的草坪之中若隱若現,草坪西面是一窪水池,裡頭遍植著幾株淺紫色的睡蓮,幽散清冷的芳香。那座亭子稱為“殘荷亭”,有“留得殘荷聽雨聲”之意,頂部的琉璃瓦凝橫尖角,卻是鵝黃色的,柱子上寫著不知名的小楷行書,古色古香,仿若清雅的瘦西湖近在咫尺。

那邊紫霏同幾個男男女女喝酒調笑樂不可支,散發著青春男女那不可抑制的活力來。緣淇竟覺得自己忽然老了,其實他比他們大了五六歲而已,卻早已沒有了他們意氣風發的青春朝氣。

一直行樂至午夜,男男女女才稀稀落落散去,緣淇受簡楓之託攜紫霏歸房。只見房間收拾的一塵不染,整個屋子一片潔白。一張巨大的維多利亞大床鋪陳潔白滾蕾絲鑲邊床單,床頭的白色銀架滿繡同色的風信子花,晶瑩剔透美侖美奐。一本《傲慢與偏見》的外文書擺於枕畔,閒閒寂落。白紗般輕柔的窗簾敞開,夜風徐徐吹入,令帷簾飄飄欲仙。

他將醉意朦朧的紫霏扶到床上,拉上帷簾,一片潔白之中的紫霏美的不可方物,宛若洛水之神,比霓裳還要美上幾分。可她那麼動人,卻是遙不可及的,他只不過是她家的一個職員,如何能有什麼非分之想呢?如果真的有這種想法,簡楓還不生吞活剝了他,最終也只能離開楓園,再度落魄。所以他拼命壓抑自己蠢蠢欲動的情感,做一切他份內之事,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替紫霏掩好被子,他輕輕關上房門退了出來,信步來到庭院裡欣賞浩淼的皎月,不知道媽現在怎樣了,好久沒有回家了,雖然他很討厭那個家,卻不能無視它的存在啊。他憂傷的凝望清冷的明月,落寞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