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夫人脫口而出。

等她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她訕訕地別過眼去,神色慌張地起身離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白夢秋是從孤兒院抱回來的怎麼了,我都辦好手續了!”

“你就算見到院長,也不能退貨。”

她腳步凌亂,很快消失在樓上,生怕再被溫靜怡套出去一句話。

溫靜怡神色平靜地看著溫夫人落荒而逃。

在空蕩蕩的客廳中站了許久,忽然輕嗤一聲。

不知是為白夢秋的身世,還是溫夫人那句脫口而出的‘小賤人’。

這對母女還真是和自己印象中的一樣。

看似溫情恩愛,實則不過是兩個看上對方利益的惡毒蠢貨,內心深處在乎的始終只有自己。

蛇鼠一窩。

倒是白夢秋……

她的來歷越發撲朔迷離。

溫靜怡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後,收起在溫夫人面前裝出來的尖酸刻薄。

她忽然覺得自己說不定還真的可以試一試娛樂圈。

溫靜怡被逗笑一瞬,轉身離開,開始調查白夢秋當年究竟是從什麼地方被帶回來的。

卻沒有看到,就在溫靜怡離開的下一刻。

原本慌忙逃竄的溫夫人施施然走出拐角,得意地揚起下巴。

目光愉悅地看著溫靜怡離開的方向,施施然翻出了白夢秋的聯絡方式。

她彎起唇角,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慈愛和隱隱的貪婪。

無聲發給對方一個,事情已經辦妥了的暗號。

以溫夫人的習慣,她肯定是希望直接打電話炫耀的。

畢竟說不定還能順便要上一筆錢。

辛苦費。

但誰讓現在家裡是白夢秋說了算,她不許自己再隨便打電話,溫夫人剛剛拿了好處,也不好這麼快就惹白夢秋厭煩。

於是就這樣,溫靜怡的竊聽裝備雖然攔截到了訊息。

但看著那個無意義的符號,溫靜怡也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很快,她查到,雖然家中沒有關於白夢秋的詳細記錄,但就在溫夫人把白夢秋帶回家的同一年。

記錄顯示,溫夫人曾經出去度假。

她那時候剛剛弄丟自己這個‘女兒’,正傷心欲絕。

於是對外宣稱離開傷心地散散心,去了隔壁市小住一段時間,行蹤很神秘,一反常態地低調。

回來的時候,就帶回了和溫靜怡走丟時,年紀差不多大的白夢秋。

“可是溫夫人為什麼說,是白夢秋非要跟著她?”

溫靜怡百思不得其解。

好在已經查到溫夫人度假住的地方,於是乾脆動身出發。

隔壁市的交通很方便,但不方便的是,當年溫夫人住的地方在半鄉村的山中。

她跋山涉水也只能坐車來到山腳下。

再想上山,只能自己動身。

溫靜怡嘆了口氣,環顧四周見天色還早,於是一頭扎進山中。

試圖找到那家度假村。

山林中,穿梭的風聲窸窸窣窣,溫靜怡身上漸漸發涼,她狐疑地看了眼四周。

“是誰!”

溫靜怡舉起棍子,警惕地轉身戒備:“滾出來!”

無人回應。

她卻臉色更白,腳步緩慢地謹慎後退,將背靠在樹上,心中涼了半截。

樹叢中,分明有人影閃過。

忽地,一股冷冽的寒光自溫靜怡面前閃過。

要不是她退得快,已經被一支冷箭刺入眉心。

那是實打實的殺意!

溫靜怡雙手發抖,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飛快地分辨方向之後拔腿便跑!

“追!”

“別讓這娘兒們跑了。”

“快追,不能讓她下山。”

“追上去!”

溫靜怡一頭扎進小路,慌不擇路地往山上跑,山下的路早就被堵死,自己下山雖然安全,但也要有這個命!

身後還有冷箭不斷射出來。

最危險的一支,甚至擦斷了溫靜怡的一縷頭髮。

溫靜怡腳步頓時一晃,卻是因為從冷箭上聞到了濃烈的使人眩暈的毒藥。

一旦被射中,自己就算不死也會瞬間被毒暈。

身後的人越來越多,包圍圈越來越小。

溫靜怡萬念俱灰。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拐角處忽然伸出一隻手,猛地將溫靜怡拉了過去,二人一同從小坡上滾落。

順利躲過了又一波冷箭。

溫靜怡倉促間只記得護住對方的頭,她落地後匆匆一瞥,瞬間瞪大雙眼。

直接驚叫出聲:“薩拉?”

關鍵時刻救了溫靜怡一命的人,居然是東岸集團的薩拉。

“你怎麼會在這?”

溫靜怡現在不相信任何人,就連薩拉的存在也覺得過於巧合。

她遠遠退開,戒備地質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是什麼人。”

“我當然是來救你的。”

薩拉示意溫靜怡向後看。

不知何時,身後出現了一群警察,而那群追殺溫靜怡的人則在四處逃竄。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當然是因為我聯絡不上你,”薩拉無奈:“你不會忘記我們還在合作這件事了吧,公司高層已經同意了。”

“誰知道你居然失聯,我剛巧在這邊出差,無意間聽說你上山了,就跟過來看看。”

她嘆了口氣,深深看了溫靜怡一眼:

“真沒想到你會找到這裡。”

“你什麼意思?”

溫靜怡的迷惑更重了,“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當然。”

身邊已經安全,薩拉遠遠嘲諷地看了眼那群殺手,用東南亞語嘀咕一聲。

看樣子,似乎是十分不屑。

而後對溫靜怡操起熟練的國語,“你不是好奇山上有什麼嗎?我帶你過去。”

說罷,她自顧自地上山,回頭催促溫靜怡:“上來啊。”

溫靜怡跟上來之後。

見到密林深處的半山腰,居然是一座豪華古樸,彷彿歐洲莊園的古堡,高聳的哥特式塔尖帶著撲面而來的陰冷感。

古堡的巨型鐵門已經生鏽,內外一片荒蕪。

野草叢生,無處下腳,就連紅磚都生長著一層詭異落魄的青苔。

顯然已經荒廢多時。

但不管溫靜怡如何想象這座古堡當年的輝煌,也無法將其和休養身體的方向聯絡到一起。

反倒像是一個……

“不像是度假村吧。”

薩拉似乎是看出來溫靜怡的疑惑。

她伸手緩緩推開鐵鏽的大門,鐵門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薩拉聳聳肩,將指尖指向古堡一角。

哪裡有一個紅十字,經過雨水沖刷已經遍佈黑斑。

“這可不是什麼療養院,這是一家已經荒廢多年的,私人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