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

林老微微一怔,他沒有想到,竟然會得到這個答案。

“唔……”

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

“林老,馮老他醒了!”

中年人看見馮老的眼皮子微微動了一下,立刻激動的叫著。

“小馮!”

林老連忙轉過頭來,恰好看見馮老的眼睛睜開,他心裡一陣狂喜,一個箭步,來到馮老的身旁,蹲下去,脫口說道:“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老林啊!林黑子!”

林黑子,是林老當年的綽號。

之前兩人在戰場上,馮老就稱呼他為林黑子的。

因為年輕的時候,林老當時又黑又瘦,所以獲得了這樣一個綽號。

當林老轉身激動的和馮老說話時,那兩個年輕人又都將槍拿了出來,對準了楊東浩和軒轅雪兩人!

尤其是被楊東浩一腳踹飛的那個年輕人,更是咬牙切齒,臉色發青!

“林黑子……黑子?”

馮老看著激動不已,眼眸都已經紅了的林老,楞了一下後,仔細打量端詳著他,驚疑不定的說道:“你……你真的是黑子?”

“我是黑子啊!”

林老哈哈大笑著,眼淚卻是流了下來,他猛然將身上的衣服扯開,露出肩膀上一處駭人的傷疤,“小馮,你看看這個傷疤,想起來了嗎?”

馮老的身體一震,猛然從地上坐了起來,眼淚也一下流了出來,狠狠給了林老一拳,然後緊緊抱著他,“林黑子!竟然真的是你!我以為我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你了!”

“小馮,小馮。”

林老和他緊緊相擁,又哭又笑的喊道:“我也是一樣啊,你都不知道,當我聽說你還活著的時候,我都高興壞了,把所有事情都拋開,第一時間就跑來找你了,你這個混蛋東西,你當年沒死,為什麼不說一聲?害得我這些年來,每年都找個地方給你燒紙送錢,你這個混蛋……”

兩個人加起來,都快有二百歲了,卻是在這裡就像是小孩子一樣又哭又笑著。

尤其是林老說他自己是林黑子的時候,一旁的那個中年人,臉皮抽動了一下,硬生生的將笑意給憋了回去,只是臉色變的極其古怪!

他萬萬沒有想到,私底下被人稱為‘戰神’的林老,竟然會有這麼一個土不拉幾的綽號。

聽起來。

簡直就像是一個剛從農村入伍的新兵蛋子一樣!

看見林老和馮老兩人真情流露,在那裡又哭又笑的,軒轅雪好像有點明白什麼了:“難道是馮爺爺以前的戰友?”

“……咳咳,林老。”

中年人看見林老和馮老兩人你搗我一下,我捶你一拳的,在旁邊乾咳了一聲,委婉的提醒說道:“馮老他剛醒來,現在不適合太過於激動了。”

“對,對!”

林老一楞,旋即恍然大悟,連連點頭說道:“我倒是忘記了!”說著,他鬆開馮老,仔細端詳了一下他,心裡登時一酸,“小馮,我記得,你比我歲數還小,怎麼現在反而看起來,比我還老啊!”

馮老笑了笑,沒有說什麼,隨意一轉頭,他登時一愣,看見那兩個年輕人用槍指著楊東浩和軒轅雪兩人,他頓時臉就沉了下來,“黑子,你帶來的人,這是要做什麼?還不把槍放下?”

最後這句話,他是對林老喊的。

那兩個年輕人不等林老說話,就立刻將槍收了回來。

“小雪,小楊,你們沒事兒吧?”

馮老有些歉意的看著楊東浩和軒轅雪兩人,“不好意思啊,讓黑子帶來的人,把你們給嚇著了。”

“不要緊的馮爺爺。”

軒轅雪勉強笑了笑,說道:“我們沒事兒。”

“馮爺爺。”

楊東浩淡淡的說道:“我們現在能走了吧?”

馮老雖然人老了,但還沒有糊塗,聽到楊東浩的話,他就明白,肯定是剛才發生了一些誤會,他看了一眼林老,皺了一下眉頭。

“不好意思啊兩位。”

林老主動對楊東浩和軒轅雪兩人道歉:“剛才是有點小誤會。”

“幸虧是小誤會,要是大誤會的話,豈不是我們兩人連命都沒有了嗎?”

楊東浩冷冷的譏諷了一句,對軒轅雪說道:“雪姐,我們走。”

他拉著軒轅雪快步走了出去。

林老臉色有些尷尬,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那兩個年輕人,對馮老幹笑了一聲,岔開話題說道:“小馮,你家裡,就你一個人嗎?怎麼沒有看見其他人啊?”

說著,他向屋子裡面打量著。

“就剩我自己了。”

馮老擺了擺手,解釋說道:“我父母十幾年前就過世了,我就自己一人,無兒無女的,走吧,咱們進屋裡說吧。”

“好。”

林老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和馮老兩人走進了屋子裡,將那三個人留在了院子中。

看見房屋裡簡陋至極,破破爛爛,沒有一樣像樣的傢俱,唯一的電器,還是一臺九十年代的彩電後,林老心裡一陣心酸,目光落到了那兩件牛奶上,他嘆了一口氣,指了指牛奶,對馮老說道:“小馮,你過年難道……”

他有些艱難的說道:“就買了這些東西嗎?”

“黑子,實不相瞞。”

馮老嘆了一口氣,默然說道:“就連這牛奶,也都是剛才那兩個孩子給我拿來的……我現在連一件牛奶也買不起了,哈哈。”

他笑聲中有些苦澀,心裡更是有些發酸。

林老聽的眼淚都差點兒掉了下來,他這才明白,為什麼剛才馮老看見那兩個年輕人用槍指著軒轅雪和楊東浩時,會突然發那麼大的火!

“小馮,我對不起你啊……”

林老擦拭了一下眼角,低聲說道:“我這些年來,一直都不知道你的情況,對了,你當年去當兵的事情,難道你們村裡的人都不知道嗎?就算不給你什麼特殊待遇,那每年的津貼補助,也應該是有的吧?難道也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