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皋蒼老的臉龐上滿是愁容。

他頗為無奈地嘆息道:“能怎麼辦?

誰讓人家是枯骨老魔的弟子,又在雲水坊市一戰中立下赫赫戰功,還受了傷了?

咱們沒靠山,身若浮萍,自然是別人想怎麼驅使就怎麼驅使。

除非...咱們叛出魔域?

可是,離開了魔域,咱們又能去哪裡呢?

在那些正道修士的地盤,咱們就跟過街老鼠一樣,誰看到都能踩一腳。”

雲水坊市一戰,洪臨風換掉的四位築基皆是枯骨老魔的人。

這讓得枯骨老魔非常憤怒,想要將洪家徹底抹去。

由於皓月宗正在境內全力圍剿魔修,他只能讓司馬悅派少量人手前來。

秦皋剛剛加入魔域不久,根基不深,同其他人關係也不好,自然而然地被派出去執行這個任務。

史志軒不以為意地冷哼道:“呵忒!

司馬老賊真好意思往自己臉上貼金?

他們一共去了兩位築基後期,五位築基中期,千餘位練氣期。

雲水坊市的駐守者晉級築基還不到一年時間,他們那麼多人,還擁有破陣的方法。

然而,即使這樣,卻是被人帶走一位築基後期和三位築基中期。

就連練氣期的同門,死傷也超過了兩成。

還有小道訊息說司馬老賊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為跑得快。

哼!

世人都在傳說洪臨風如何驚豔,什麼金丹之姿,元嬰有望?

司馬老賊更是將洪臨風說成了神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洪臨風是元神道君呢?

依我看,司馬老賊就是個徹頭徹尾廢物!蠢豬!

他故意吹捧洪臨風,以此來掩蓋自己的無能,誇大自身的功勞和戰果。

就算給一頭豬那樣的人員配置,也不至於將雲水坊市那一戰打成他那個熊樣。”

周遭大部分人聽到這話,皆是嘿嘿怪笑,臉上發出對司馬悅的嘲諷之色。

秦皋微微搖頭解釋道:“不,不不不!

好徒兒,你錯了!

司馬老賊言語中可能有誇大的成分,但是,洪臨風絕對不好對付。

而且,司馬悅雖然壞,還欺負我們,但是,他絕對不弱,實力極其強悍。

為師雖然沒有跟剛剛築基的洪臨風交過手,但是,我在四年前和司馬悅一起執行任務時曾同洪家另外兩個築基交過手。

其中一位使用長槍的築基讓我印象極為深刻。

他太強大了。

他的實力無比強悍,我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他將槍法煉到了極致,產生了意境,隱隱間更是觸及了道。

築基期就觸及道?

若不是親身經歷,我很難想象,傳聞中如此驚豔才絕的人竟然真的存在。

更加恐怖的是,他沒有靈根,是武道修煉到絕頂後用氣血強行衝關踏足築基。

那一日,洪家那位手持銀槍的築基以一人之力同時迎戰四位同境界的對手,還能將我們穩穩壓制。

最後關頭,還是司馬悅動手,才將其斬殺。

即使如此,我們也隕落了一位同伴,重傷了兩位。

師父我就是在那一戰受創,至今還有些許隱疾。

這一次,我並沒有選擇對洪家族地青雲山動手,那是為了求穩。

相對而言,煙波湖是洪家最薄弱的一個地方。

咱們將他打下來,勉強能夠回去交差。”

史志軒還想說什麼,秦皋卻是抬起乾枯的手掌拍了拍的肩膀道:“孩子!

你雖然實力很強,前途光明,在很多問題上更是有極其獨到的分析和見解,但是,你太年輕了。

你經歷的事情還少。

看著吧,今天過後,你會對洪家人有一個不一樣的看法。

雲水郡洪家是一塊極其難啃的硬骨頭。

這個家族的凝聚力極強。

他們非常團結,且一個個悍不畏死。

洪家的人一跟你打就是拼命,所有的想法都是如何殺死你,而不是如何保全自己,更不是逃命。”

夜,皓月當空,繁星點點。

轟!

突然,一道青色的雷霆浮現,朝著煙波湖旁邊的一處位置劈落。

秦皋憤怒地罵了一聲,只得祭起法器抵擋。

他本想趁著夜色偷偷靠近,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大陣攻破。

令他沒想到的是,剛剛靠近煙波湖的大陣,一道乙木神雷便朝著他劈來。

“寶了個貝的!

只能來硬的了!”

秦皋怒吼一聲,立刻從儲物戒指中抽出一把血紅色長刀。

煙波湖之中,九叔洪祖安的面色極其焦急。

他連續降下八道乙木神雷,卻僅僅是讓秦皋受了些皮外傷,看起來有些狼狽,並未觸及對方的根本。

他已經向族地青雲山發出了千紙鶴求救。

然而,千紙鶴飛到族地需要時間,族長趕過來更是需要時間。

族長就算再快,等他到達煙波湖,也得等到第二日天亮。

然而,風雷陣中的能量有限,短時間內只能動用十三發乙木神雷。

即使靈桃樹將煙波湖的靈脈提升到了二階,也無法在極其短暫的時間內為其充能。

更何況,外面不只是來了一頭築基魔修,還有七頭練氣期的魔修。

若是那頭築基魔修扛著大陣,讓那七位練氣期魔修在旁不斷攻擊,都不用等到乙木神雷用完,守護煙波湖的大陣就要崩潰。

洪臨淵已經去向桃夭求救。

她卻表示自己沒化形之前只能越大境界對敵。

她頂多能越級打幾個練氣期魔修,遇到強一點的練氣後期修士都不一定打得贏。

這讓洪臨淵非常無語。

“桃夭啊桃夭!

你,你可真是出息了啊!

啥玩意兒?

你不以為為恥,還管這東西叫越境?

別人越境都是殺修為比自己強的,你,你越境是打比自己弱的?

還不能保證贏?

我要你有何用啊?”

洪臨淵的夢境之中,他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望著面前的桃夭數落道。

桃夭自知理虧,只得垂下腦袋,微微縮頭,聲音訥訥地回答道:“公~子!

這,這種事情能怪我嗎?

要知道,我已經很強大了。

同層次的很多天地靈根都還沒有誕生意識呢,只能任人宰殺。

我,我起碼還有還手之力,實在打不過還能跑。”

洪臨淵徹底無語,揮揮衣袖示意對方趕緊離開,別在自己的夢裡煩他。

“好的呢!

公子,妾身這就告退,您老保重。”

紅裙少女模樣的桃夭淺淺一笑,她對洪臨淵很是恭敬地施以一禮,隨後迅速離開。

洪臨淵從夢中醒來,立刻趕到九叔那邊說明情況。

九叔洪祖安面色平靜地點頭,接著,他抬起寬厚的手掌拍了拍洪臨淵的肩膀,飽經滄桑的面孔上強行擠出來一副笑容道:“別擔心!

有九叔在呢,煙波湖出不了問題。

可惜了,好孩子,九叔不能為你安排婚事了,只能讓族長他們來了。

等你小子大婚的時候,記得往九叔墳前倒杯酒,讓九叔也高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