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靜一聲令下,準備好的同事們開始小心翼翼地圍著屍體周邊挖掘。

“昨晚暴雨,還有大風,到現在沒有在屍體周圍搜尋到任何有用的東西。”餘靜深吸一口氣,“希望屍體上有收穫吧!”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漸漸出土的屍體上,泥土被全部挖了出來。

屍體身上的衣物是西裝一類的,臉上和露出的手腳都有了腐敗的跡象。

餘靜不緊不慢地檢查著屍體,“男性,身高178公分,體重應該是70到80公斤,透過口鼻中土壤的含量可以確定是死後被埋在地下的。”

示意同事幫忙將屍體翻過來後餘靜將手放在了屍體的後腦上,“後小腦有明顯的鈍物擊打的痕跡,不能確定是否為致命傷。”

蹲在地上的餘靜摸到屍體的西服外套時忽然愣了一下,她的目光重新掃了一遍屍體,掀開外套又看了看屍體裡面的襯衣,沉聲說道:

“這件外套應該不是死者的!”

如此重要的線索讓周邊的人都驚了一下,雷震連忙蹲下身子近距離觀察那件外套,目光最後落在了外套前側的血跡上。

“死者襯衣的正面沒有任何血跡,可見他的胸口和肚子沒有受傷,但外套的正面卻有血跡,確實有問題。”

“不僅如此。”夏嵐補充道,“死者的襯衣和褲子布料都很精緻,顯然是高檔的衣服,而這件外套的布料太一般,和其它衣物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西服不是死者的,又有血跡,那極可能是兇手的。

雷震點頭說道:“兇手在殺人後衣服沾染上了血跡,於是穿在了死者的身上。”

這是直觀上得出的結論,但夏嵐卻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如果從兇手的角度考慮,他在荒無人煙的山林間作案,即便衣服沾染了血跡也可以有更多的處理方式,和死者的屍體埋在一起,無疑是在自投羅網。

“衣服裡沒有手機和錢包,應該是為了隱藏死者的身份吧!其它的情況我需要進一步屍檢才能給出。”

現場的初步勘察結束後眾人陸續離去,夏嵐在回到山路上的時候困惑地看了眼發現死者的地方。

隱約間,她總覺得還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但卻怎麼也說不出具體的內容。

······

回到警局後夏嵐在辦公室猶豫了好一會兒,思來想去還是沒有聯絡孫羽,孫羽身上還有傷,她想讓孫羽好好休息幾天。

大辦公室內,白板上已經貼滿了現場的照片,雷震和包有諒正在匯總現場收集的線索。

“雷隊應該已經安排人查最近的失蹤人口了吧?”見雷震點頭後夏嵐又問:“那件外套呢?有什麼線索嗎?”

雷震點了支菸,“很普通的牌子,工薪階層都買得起,不可能從購買記錄排查的。不過死者的西服褲子好像是一家服裝店的定製款,王蘭已經聯絡那邊的人排查了。”

接近中午的時候餘靜拿著驗屍報告走進了辦公室。

“男性,根據骨骼情況能確定年齡在40歲左右,致命傷是後腦部位的重擊傷,透過傷口判斷兇器應該是一塊尖銳的石頭。

死亡時間是三週前,也就是10月8日到10月9日之間。因為懷疑血衣是兇手的,我對血衣做了詳細的檢查,提取到了毛髮,發現了不屬於死者的DNA。”

聽了餘靜的報告,眾人忽然覺得案子變得簡單了很多。

從目前的資訊看,這是一起簡單的激情殺人案,兇手雖然埋屍,但因為沒有犯罪經驗,把帶有自己DNA的衣服和屍體一起埋了。

這種案子,只要能確定死者的身份,從死者的社會關係入手,基本很快就能鎖定兇手。

王蘭從電腦邊站了起來,激動地說:“死者的身份應該確定了!”

孫源,夢山市長源貿易公司的老闆。

他的衣服是在一傢俬人訂製的服裝店定製的,那邊雖然沒有提供自己顧客的名單,但協助警方一一聯絡了自己的客戶,最後確定孫源已經失蹤了三週了。

王蘭已經通知了孫源的妻子蔣麗,她很快就會來警隊認屍。

夏嵐回到辦公室等著蔣麗的到來,王蘭敲門進來,站在夏嵐面前尷尬地笑了笑。

“怎麼了?”對於這位新來的技偵,夏嵐對她的業務能力還算滿意,再加上王蘭性格豪爽,大家對她的評價都不錯。

“夏隊,這次的案我能不能跟一下?”王蘭還是有些扭捏,好像是在提什麼過分的要求一般。

夏嵐眨眨眼,“你這不是在跟著嗎?”

“不不不!”王蘭連忙擺手,“我的意思是,我能不能跟著你去辦案,我想出現場。”

王蘭來這裡的工作是技偵,基本上是沒有機會出現場的,可從小就想做一個警察的她,最想體會的就是那種現場破案的感覺。

“當然可以。”

······

夏嵐的辦公室內,一位濃妝豔抹,穿著紅色長裙的中年婦人將手中的照片放在了茶几上。

來人正是死者孫源的妻子,蔣麗。

蔣麗重重地點了點頭,“是他。”

站在夏嵐旁邊的王蘭默默地注視著眼前這個貌美如花的婦人,作為女人,她不得不承認歲月並沒有在這個40歲的女人臉上留下痕跡。

雖然不知道蔣麗用了多少代價讓她的肌膚如此水嫩,但王蘭清楚那絕對是她一輩子都可能擁有的錢財。

蔣麗從自己的名牌包包中抽出一張紙巾,翹著蘭花指捏著紙巾優雅地在眼角沾了沾。

可一直關注著她的王蘭可以肯定,自始至終,這個女人從未掉下過一滴淚水。

長源貿易公司在夢山市大大小小的私企中算是上游企業了,每月的流水都是以百萬為單位的。

白手起家的孫源也算是跨入了豪門,單看蔣麗的態度王蘭便知道這豪門是非多的說法絕對不是普通老百姓茶餘飯後談論的那樣。

坐在蔣麗對面的夏嵐問:“方便說一下,你最後見到孫源的時間嗎?”

蔣麗微微側臉,瞄了夏嵐一眼,隨後輕咬著下嘴唇想了想,“10月8號的早上,我和他吵了架,然後他就走了。”

這一刻,夏嵐和王蘭同時雙眼一亮,目光再也無法從蔣麗的身上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