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氣溫很可能快下降的事,景和並未跟其他村民說,因為這事還不確定,說出來若是沒實現,只會讓這邊的人白高興一場。

聯絡上郡都城的勢力後,商量了交易價格,也如韓淶說的那樣,這個勢力的人沒有強搶水井的意思,也不知道是擔心她手中的槍,還是知道了溫度可能會下降的事。

那邊的人自掏腰包開車過來取水,畢竟指望村民們送得什麼時候才能收到,而且外面亂的很。

景和能讓村民們安全交易換取食物,當然被奉為貴賓留在莊子裡生活。

大概在一個多月後,氣溫真的下降了,是那種明顯的陡降,景和也感知到了濃厚的水汽。

淅瀝瀝的暴雨突降,還是在大白天的時候,陽光被厚雲遮擋,清涼的雨拍散了人間的熱氣,也帶走了持續半年多的高溫。

這場雨下了半天都沒停,原本出去淋雨的人們已經回家收拾乾淨。

可能是大地缺水太久,這次持續降雨沒出現積水以及洪澇,到了傍晚時刻,曾經乾涸的池塘湖泊重新蓄水。

派長冒著雨跑到景和所在的屋子,聽到敲門聲後,本在窗邊看雨的景和開門就看到派長,“怎麼了,有什麼事?”

派長把拿在手裡的包裝袋遞給她,“是這樣,咱們準備等雨停後就種番薯,按照原本的季節,這個時候種番薯正好,到時候我們種好後看發芽情況給你分地,這種子是說好送到每家每戶,你先拿著.”

景和沒有拒絕,“那就不客氣了.”

派長直襬手,“這哪裡要客氣,咱們莊子的人都得謝謝你,不然這水井挖好了也保不住.”

說到這他有感慨,“唉,可惜了沒早點挖到,這挖到了天倒轉好了.”

天氣是有好轉,但靈體沒提示她能離開,景和覺著後面還有別的災害等著。

“雖然降溫了,但最近還是注意點.”

派長想起高溫之前那幾起全球性大災害,“說的也是,那就不打擾你,我還得給別家送.”

·氣溫降下來之後,白日裡人們也能出來,原本晝伏夜出的時差再倒回來。

全莊村民一起勞作,翻好地後就將種子播下,一週不到地裡就冒出苗。

除了莊子開始恢復生產力,郡都城內那幾個乾涸的湖泊,在幾次大雨後被重新灌滿,還未損壞的自來水廠嘗試執行後,發現能正常出水,城內最重要的資源從水轉向食物。

而景和也分到了屬於自己的田,是派長跟村民們挑了好久才選中的。

此時田地裡的活已經忙完,派長拿出自己珍藏半年多的一根菸,點燃後看著眼前一片綠,“就指望老天給點活路,好歹讓咱們能收了這茬.”

派長的老婆用力拍打了下他肩膀,“瞎說啥呢,張嘴說點好話,看你嘚吧的都是什麼話.”

被拍了派長笑了笑,“那咱肯定能豐收.”

旁邊有村民嘆息道:“也不知道緩過勁之後,華總憲他們還能不能管咱們郡都.”

“那肯定管啊,要不是熙和國那些狗崽子們擾亂,這會估計都在進行重建.”

說到這大家只能嘆氣,現下這情況,華總憲他們何時派人過來不好說。

景和則注意著遠方的風景,大自然還真是強悍,即便乾旱這麼久,幾場大雨下完,不遠處的山上就恢復鬱郁生機。

大家拿起農具準備回去,幾個孩子站在田埂間,看到大人們都回去便也跟上。

忽的一隻綠色的東西彈在其中一個孩子身上,他抓住那東西舉給自己媽媽看,“螞蚱!”

他好久沒見到這種昆蟲。

孩子的母親只漫不經心點頭,讓孩子自個兒把玩。

·番薯自發芽後,苗葉長得極快,幾乎一天一個樣,現下不再缺水,村民們更是莽足了勁給按時澆水。

孩子們他們也不敢放在莊子裡,每次去田裡都帶上。

“我抓到了兩隻!”

“我抓到一隻.”

“哎,你這顏色怎麼跟我們抓的不一樣啊,是螞蚱嗎?”

原來是其中一個孩子手中的螞蚱為棕色,其他人手裡的都是青綠色。

有大人笑道:“你看我們都是人類,但長得不一樣,螞蚱也有這情況,有綠色的也有棕色的.”

給孩子們科普完,這個大人繼續給番薯澆水,結果轉頭就看到自己面前的番薯葉上有兩隻螞蚱。

派長家裡的活已經忙完,正看著孩子們手中的螞蚱陷入沉思。

有人察覺到派長的沉默,便詢問:“派長,咋的了?”

派長沒立即回答,在過了幾秒後才道:“我覺著下個災害就快來了.”

村民們驚了,景和也看向派長。

派長繼續道:“看看那些螞蚱,從前兩天我就發現這東西越來越多,以前孩子們扒拉半天才抓到兩個,現在隨手就能抓到好幾個,不對勁.”

最近村民們忙著說後面種什麼,華總憲他們什麼時候派人來,就是沒在意這小小的螞蚱,畢竟農田裡能看到這些不算稀奇。

可說到螞蚱帶來的災害,他們只能想到一個——蝗災。

“可咱們這邊有梅南山擋著,蝗蟲怎麼過得來.”

派長蹙著眉,“在高溫之前幾場災害都不合理,可就是發生了,所以咱們這次一定要提防著.”

這時景和站出來,“我覺得派長說的沒錯,提前防備比什麼都不幹要好.”

“那咱們這番薯苗可咋辦,那東西蓋著能防住嗎?”

派長:“試試吧,要真是蝗災來了,能保住一點是一點.”

既然有了決定,大家也聽派長的意思,第二天把找到的塑膠膜布塊啥的都拿出來,就是廢棄的木板也用上,給所有地蓋上個“蓋子”。

在忙碌期間,螞蚱的數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多,一個個趴在番薯苗上,孩子們拿著棍子揮動驅趕螞蚱,但效果甚微。

景和在跟其他村民配合在田邊釘上木釘,再將厚布蓋在上頭,期間螞蚱還跳到他們身上。

她一甩手就把蟲子給甩下去,而對面的村民卻“嘶”了聲。

“怎麼了?”

景和問她。

看著手背的女人把傷口給她看,“被咬了,這螞蚱還挺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