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個瘦子,名叫吳天,是市書法協會的副會長。

他平時對韓遂敬為天人一樣。

多少次想要邀請韓遂進入書法協會,但是韓遂自命清高,不願意和他們為伍。

因為加入進去就總是參加一些什麼這個活動那個典禮的,韓遂很討厭這些應酬。

此時吳天一聽黃小婁在貶低韓遂最喜歡的書法家張旭,不由勃然大怒。

這小子這不是班門弄斧,關公面前耍大刀麼?

冷笑一聲:“喂,你要是不懂,就不要在這裡裝懂。你知不知道這幅畫誰寫的呀?”

黃小婁一樂:“管他誰寫的,沒看出多出眾,我要是做牌匾,不能用這種字型。”

“哼,年少輕狂,也需要有些本事,不知道你說的這麼傲氣,你又能識得多少種字型?”

黃小婁本來對書法還真的是不甚瞭解,但是在此氛圍渲染之下,就感覺腦海彷彿有這方面的記憶。

知道是神仙訣在作怪。

因為神仙訣神奇無比,只要你練通了神仙訣,很多平平無奇的一些東西,到了你的手裡就會產生靈性。

而且你的腦海中也會因為神仙訣而不知不覺的就錄入很多你沒有學過的知識。

在受到一定刺激下,就能在潛意識中流淌出來。

此時被人問及書法,原本不懂的黃小婁忽然感覺自己置身於一個書法海洋當中一樣。

一些關於書法的知識脫口而出。

“書法應該是大致分為篆隸楷行草這五種吧?

不過這是大的分類,篆書又分大篆小篆,草書也分章草,今草狂草……

今草有王羲之的《十七帖》,狂草代表人物就有這位被稱為‘草聖’的張旭。

不過我不喜歡他的字型,亂七八糟的,不夠通俗。

我反而更喜歡楷書,王羲之王獻之父子的字,唐楷的柳公權也是不錯的。”

一席話說得在座的所有書法行家沒有一個能挑出毛病的。

人家說得是自己的喜好,就是不喜歡張旭的狂草,這個毋庸置疑。

聽他的談吐,對於書法絕對是瞭解的。

韓遂不由笑道:“小兄弟說得這麼在行,那麼能不能寫下一副字來,讓我們也都學習一下呀?”

旁邊的人立刻贊成。

都認為黃小婁小小年紀,必然是個嘴炮,沒有真材實料。

社會上很多這樣說起來條條是道,做起來狗屁不如的人。

黃小婁從來沒有寫過毛筆字,也不知道自己的神仙訣行不行。

這些知識都是如同從腦海百度出來的一樣,但是真的動手寫,就難說了。

不由看向牆上張旭的那副字。

這是張旭的一首《桃花溪》

當然不是真跡,不然也不能隨便掛出來。

這是拍攝影印版的,用相框裱起來的那一種。

黃小婁說道:“別人的字我沒看著,怕是模仿不來,那我就寫張旭這幾個字吧,雖然不喜歡,但是畢竟眼看著寫,能更像一些!”

此話一說,大家都笑了。

張旭的字是你隨隨便便就能模仿的麼?

說這種幼稚的話,也就是這種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

韓杏兒在一邊不由“呸”了一聲。

“你還能再吹一些麼?還模仿張旭的字,你能模仿我的字我都服你了!”

說著,接過韓遂手裡的筆,拿過一張紙,在上邊刷刷點點寫了“不知廉恥”四個字。

雖然沒有大家風範,但是字跡娟秀,看起來也有些功底。

旁邊的那些捧臭腳的文人也是挑大指讚賞。

“韓老的侄女,真的是不愧名門之後!”

“嗯,寫得好,很有韓老寫瘦金體時候的風範!”

黃小婁看看,不由“噗嗤”一聲。

韓杏兒怒道:“你笑什麼?”

黃小婁說道:“這字寫的倒是工整。不過中規中矩的,缺少力道,一看就是出於女孩子的手,不知道好在哪裡?可以說也就是個書法界小學生的水準!”

這幾句話說得韓遂連連點頭,更加期盼想要看看黃小婁的筆法功力了。

韓杏兒氣得想要踹黃小婁一腳,但是有大伯在,沒有馬上發作。

把筆遞過去:“光說不練那是嘴把式。你倒是寫呀!”

黃小婁接過筆來,搖頭說:“我要寫也不寫你這幾個字,這幾個字只符合評價你自己。”

韓杏兒怒道:“你敢罵我?”

黃小婁一笑:“你把髒話寫到這上,本身就是對自己書香門第的一個侮辱。”

一邊的吳天幫著韓杏兒,對黃小婁說:“你少說廢話,能不能寫,不能寫的話,那麼這不知廉恥四個字,就是說你!”

黃小婁看著氣呼呼的韓杏兒。

對她說:“我要是寫不出來張旭的字,那我是不知廉恥,但是我如果能臨摹出草聖的亂七八糟的筆體,你把你寫的這幾個字就吃掉,你敢不敢賭?”

脾氣火爆的韓杏兒倒是有幾分豪爽,手一擺:“賭了,你要是寫出來不像,你就把我寫的字貼在後背上,到大街上轉一圈。”

“一言為定!”

“姑娘說話,駟馬難追!”

黃小婁此時已經在心裡彷彿揣摩過自己的筆法。

用手指頭在大腿上甩了好幾筆了,越看越是感覺張旭的這些字自己完全可以寫出來。

不過畢竟沒有真的拿筆來寫,打賭也會帶有風險的。

就是實在看不慣小韓杏兒的狂傲勁兒,也激發了黃小婁的傲氣。

於是黃小婁伸手拿過了毛筆來蘸墨水。

他好像是攥著一把刀在刻字的握筆姿勢,頓時就引起旁邊人的鬨笑。

韓杏兒更是差點笑噴,和身邊人說:“你看他是不是更像一個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