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他自闖起來呀。

本來林逸也沒有想著把這個小魚小蝦怎麼樣,只等著稍後把他們連帶在一起就好了。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傢伙竟然這個時候又跳了出來,這讓他一時之間也是有些好笑的。

至於說這個傢伙的問題,這傢伙對自己叫囂,林逸就當做空氣一般,壓根兒就沒有當一回事兒,也壓根兒就沒有去看他一眼。

反倒是那個王奎,非但沒有因為馬周幫他說話而感到高興,反而還是皺起了眉頭,一副不悅的樣子。

可以看得出來,他對馬周也是沒有多少感冒的。

而且最主要的一點,那就是言官與史之間也是有著派系之分的,他們也是不和的。

很顯然,看這個情況,這馬周和這王奎並不是一夥的。

但是對此,這卻並不是林逸想要考慮的事情。

此時的他面對著咄咄逼人的王奎,嘴角微微上翹。

這個傢伙說話雖然說表現的十分耿直,但是從他對自己的稱呼就能看得出來,這傢伙也是十分有心機的,而且也是一直在想辦法引導著話術。

包括之前那個馬周在內也是如此,他們口口聲聲稱呼自己的時候全都是林公公,而並非是林大人。

這麼說的目的也是很明顯的,就是想要讓人看清自己,想要把自己這個名頭坐實了。

畢竟真要說來,如今自己的身份可是不低,哪怕是他馬周也好,或者這個王奎也好,都到不了和自己平等對話的級別。

現如今自己不但是左武衛的一個參將,而且更是這工部和禮部的代理尚書。

別說是他們兩人了,即便是這御史大夫在自己面前也是不夠看的。

無論是稱呼自己一生林將軍也好,無論是稱呼自己一聲林大人也好,哪一個稱呼都比這林公公聽著要順耳朵朵。

但是對方卻唯獨沒有這麼去叫,唯獨把自己最開始的身份拿出來叫,這無疑也代表了他們心中所想。

只是對此,林逸確實壓根兒沒有當做一回事。

對方願意叫什麼就叫什麼,最主要的一點就是自己和那公公二字壓根兒就不沾邊兒的,這也是自己沒有任何忌諱的所在。

如若換成其餘太監的話,做到自己這個位置,定然十分的厭惡這個稱呼的。

也是想要擺脫這個稱呼的。

也正因如此,如果聽到有人不停的這麼稱呼自己的話,定然會因此而失去方寸。

甚至說失去理智都是不無可能的。

但是他們卻恰恰用錯了人,用錯了地方。

在這馬周跳出來之後,林逸掃視了一圈眾人,發現眾人都在等待著自己的回答之後,林逸這才不慌不忙的開口繼續說道:

“呵呵,看來王大人對我剛剛那句話的研究還不夠深刻呀。

“食祿者不得與下民爭利,受大者不得取小。”

這句話不是已經表明了我的態度嗎?

我且問問王大人,食俸者表示的乃是我們這些當官之人。

不得與下民爭利,但是這後半句話便是受大者不得取小,也就是說我們不得與最底下的那群百姓勝利,也不得與那些個底層的小商小販爭奪利益。

這句話,我說的可對否?”

不等對方回答,也不等對方給出解釋,林逸的聲音便再次響了起來,看向對方,眼神之中充滿了一絲玩味的開口繼續說道:

“而我現在就可以問一問王大人,你們口口聲聲的說我與民爭利,我與民爭利,但是我不知道我哪裡與民爭利了,與誰爭利了?

我且問問你們這民間,這百姓,這商人,可有人販賣琉璃否?

與民爭利的含義就在這個爭字。

也就是說,百姓在做的事情,我們不許去做,百姓在做的商生意,我們不允許去做。

那麼也就是說,我這琉璃生意,百姓是不能做的,也是沒有辦法做的,因此我去做它,難道這也算是與民爭利嗎?”

這一句句話簡直擲地有聲,問的那些個御史大夫們啞口無言。

尤其是那王奎,也是瞬間感覺遇到了對手。

老臉憋的一陣通紅,也是沒能說出一個反駁的話語來。

不過好在他畢竟是這麼大的歲數了,因此這見多識廣也是自然而然的,於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他毅然反顧的一挺身,對著林逸開口說道:

“呵呵,林公公也說了,這隻要是有人做的生意為官之人就不能參與。

那麼本官現在也問一問林公公,這琉璃生意你確定就沒有人做嗎?

據本官所知道的,在那東市之中,就有一家胡人的鋪子在做這琉璃生意。

雖然說他們平日裡不會開門營業,但是每年也總會營業那麼一天兩天的。

他們也會把西域的琉璃帶到這邊來販賣,難道說林大人不知道這件事情嗎?”

這話說的就有些強行辯駁的意思了。

很顯然,如果真要去算的話,這些人的店鋪之中賣的琉璃加在一起一年也不會超過十件,因此,這自然不能夠算是真正的民間生意了。

只不過對此,林逸卻是不屑於去說的。

目光掃過了在場的眾人,看到眾人都是一副看熱鬧一樣的看著自己之時,林毅嘴角上翹,露出一抹標誌性的微笑,隨後看向那王奎,反問了一句:

“多餘的話,本官就不說了,本官且問王大人一句話,這胡人可是我大佑國的百姓否?”

這話一出,直接就證明了林逸的意思。

這胡人都不能稱之為大佑國的百姓,我和他們爭地這和你們有屁的關係。

而且這胡人賺的可是我們大佑國的錢。

因此,我這不但沒有過,反而有功。

而這句話果然也讓那姓王的閉上了嘴巴。

臉色憋的通紅,也沒有憋出半句話來。

反倒是那馬周,卻是再次開口,對著林逸仰著脖子說道:

“你胡說八道!這胡人怎麼了?胡人也是人!

胡人就不是百姓了嗎?雖然他不是我大佑國的百姓,但是他也是胡人的百姓啊!

所以與胡人爭利,這也是與民爭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