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甄素善
陽了………要不是還有點兒存稿，作者菌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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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依然是醉夢樓，依然是那個花廳。
羅衝帶著甄素善回到花廳時，眾人已經興奮的吃吃喝喝說笑打鬧，除了坐主位的厲若海習慣性矜持嚴肅，就連次位的封寒都沒了平時的穩重，正大笑著和戚長征拼酒，看倆人直接拿起酒壺的架勢，估計也就是沒有酒罈，要不然他倆絕對能換上。
“喲，這不是統領群雄的甄夫人嗎？怎麼現在老實的像個小媳婦，來來來，給俺老戚滿上！”眼看著兩人進門，戚長征已經大笑著端起空碗，順手扔到了羅衝手裡，“哎呀，給錯人了，不過也不算錯，羅大俠今日大喜，讓新媳婦敬個酒不過分吧？”
花廳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雖說這裡人不少，真正有資格又性格上能說出這話的，也就是戚長征一個人；卻不想甄素善立刻從羅衝手裡接過酒碗，順手滿上後端到戚長征面前，就在他笑著準備接下時，這位“聯軍統帥”竟是當場跪下了。
“喂喂，你開什麼玩笑？”嚇得戚長征趕緊起身躲開，甄素善現在名義上算是羅衝的女人，就算是真的敬酒也不至於跪下，如果她跪了，全江湖還有資格接下的，也就剩下厲若海一人，浪翻雲來了都不行。
“喝吧，一碗酒罷了。”羅衝沒好氣的接下酒碗放在戚長征的位置，“給所有人都滿上，先給厲老師。”
“你小子不錯，我養傷的這段日子，耳朵裡全是你的訊息。”厲若海向倒酒的甄素善點點頭，接著就向羅衝說道，“剛才行烈已經把你這次的戰績告訴我了，經此一役，想必天下再也沒有人敢再肖想你的《戰神圖錄》。”
“之前也沒什麼上臺面的人想過。”羅衝笑著解釋，“我還是從不捨大師和夢瑤那裡才知道，原來我自以為隱藏很好，其實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這位姑娘，龐斑那裡知道嗎？”厲若海立刻向甄素善問道。
“魔師曾經提過，他當初在迎風峽與羅大俠交手後，傷勢竟然超過了厲老師留下的手段。”甄素善乖巧的說道，“魔師當場就阻止了追擊，次日穩住傷勢後還召集了小魔師以及各位老師，說出了自己對《戰神圖錄》的猜測，而這也是魔師宮一眾高手不想與羅大俠交手的主要原因之一。”
“當年傳鷹大俠於最後一戰躍馬飛昇，破碎虛空而去，萬軍之中斬殺韃子統帥思漢飛，殺死將佐高手數十上百，一戰讓韃子人人膽寒，時至今日聽說小衝成為了《戰神圖錄》傳人，依然不願面對。”厲若海輕輕一嘆，面露緬懷之色，“可惜，我沒有福分看到傳鷹大俠風姿。”
“這位夫人，不知道你聽到韃子一說，有什麼感覺？”不用問，這又是戚長征在搗亂。
“老戚你誤會了，嚴格意義上說，她其實不算韃子。”羅衝笑著向一眾沒多少學識的武林中人解釋道，“我們所謂的韃子，其實包含了所有支援蒙元的外族，但在他們內部並不認可這種說法，而是自家也分為數支。
比如她的身份，其實是色目人，在蒙元的地位屬於第二等，與韃子連民族都不一樣，就說長相上，方夜羽你們不少人都見過，看起來和漢人無異，但她的長相卻是明顯的外族風格，一眼就能與漢人區分開來。”
“原來如此！”一幫人全都恍然大悟，風行烈甚至還想的更多，“所以，魔師宮的人最後放棄了她，因為那些是真正的韃子，犯不著為了一個二等色目人拼命；僅有的三個願意站出來的高手，鷹飛是方夜羽親信，另外兩個年輕人也是色目人。”
“若是早知羅大俠甚至厲老師在此，妾身哪裡還會自取其辱。”甄素善幽幽說道，顯然是輸的不甘心。
“誰是敵人，誰是朋友，這是鬥爭首要搞清楚的問題。”羅衝一句話讓現場所有人齊齊一個激靈，“色目人願意追隨韃子，本質上也是為了好處，若是大明答應一個條件，待剿滅韃子之後，將域外草原大部分交給色目人，想必不會再有誰為了外族拼命。”
“說的不錯。”甄素善輕輕一嘆，“這次我們色目人損失慘重，反倒是魔師宮那邊幾乎沒什麼損失，我又落在了這裡，今後色目人要麼遠遁西北再不說話，如果繼續與魔師宮合作，地位也會明顯降下來，域外從來只講實力，沒有實力就沒有地位。”
“羅大俠，不如我們把她送回去吧，那幫人大部分都只會動手，好不容易有個動腦子的，要是真被我們給弄死了，說不定韃子真會徹底掌控你說的這個......嗯，色目人，那不是大大增加了實力嗎？”戚長征不放心的說道。
“妾身相信羅大俠也是如此考慮的，但絕不是現在。”甄素善盈盈一笑，“這一戰剛剛過去，方夜羽那邊尚未受到影響，我若回去被它們所殺，雖然無法保證讓他的名聲回到從前，卻也能趁機挽回不少，只需要把這次戰敗推到我身上即可。
若是晚些日子等他徹底受到影響，色目人那邊定然會受到不小的欺壓，到時候我再直接回到色目人之中，講明剛才羅大俠所說之事，就是沒辦法拿回以前的地位，一樣可以重新成為智囊；若是羅大俠願意辛苦一趟，幫忙站臺的話......”
現場不論男女齊齊臉色一變，誰都沒想到這娘們兒竟然能聰明到這種地步，連戰敗甚至是自家族人都能如此利用，只看她提到方夜羽時毫無留戀的語氣，就知道兩人真的只是合作關係，而且這娘們兒的心性也展示的淋漓盡致。
“想不到，我來晚了，更想不到，會有你們兩位在此，要不然我肯定不會再這麼辛苦。”眾人正商量間，一個高大的身影手提重型長矛踏入花廳，看到裡面的人手時明顯一愣，難以置信的看向了羅衝，“這位朋友好厲害的手段，老夫進門之前根本沒發現閣下。”
“義父！”沒等其他人說話，戚長征已經表情狂喜迎了上去，來人當然就是曾經的“乾羅山城”之主、黑榜高手“毒手”乾羅。
“各位有事要談，我就不打擾了。”羅衝眼看著一幫邪道巨擘在這裡聚齊，含笑起身向厲若海和風行烈招呼一聲就轉身出門，他雖然看不上所謂的“八派聯盟”，但和這幫邪道分子也沒什麼話題好聊，也就是看厲若海師徒的面子，再加上戰事需要。
“今日之事已了，在下也先行告辭了。”看到羅沖走人，武當派小半道人同樣起身，卻只向厲若海師徒與戚長征告辭，隨即頭也不回先一步出門而去。
“小衝準備去哪裡？”厲若海笑著問道。
“還沒想好。”羅衝猶豫了一下只能搖了搖頭，“我準備先打聽一下夢瑤的下落，然後過去看看，以她的性子，現如今大機率是在和八派那幫偽君子扯皮。”
“也好。”厲若海笑著點點頭就沒再多問。
羅衝這才轉身出門，甄素善自然跟著一起，下了醉夢樓才發現，先一步離場的小半道人並未走遠，而是在門口等他下來，顯然是有事想說。
“羅大俠也不習慣與他們為伍吧？”眼看著羅衝出門，小半道人笑著迎了上來，“可惜，江湖之事很多時候並不能用一句‘喜不喜歡’來解釋，就好比你身邊這位姑娘，若是有機會在下定會送她去見她們的長生天。”
“道長誤會了，我們並不信長生天，而是信仰另一個宗教。”甄素善笑語盈盈，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但也沒有繼續解釋，反而轉頭看向羅衝。
“好了，道長今日留下，應該不是為了說氣話吧？”羅衝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與小半道人並肩前行，“就好比你告訴戚長征，這次完全是自己來的，我就從未信過，武當派乃是張真人傳承、天下第二大派，絕無可能散漫到這種地步，以道長的修為和潛力，更不可能會被隨便放棄，對吧？”
“羅大俠今後可有什麼打算？”小半道人並未接茬，轉而向羅聰反問，但臉上的笑容已經出賣了他的想法。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準備去找夢瑤。”羅衝也沒掩飾。
“既如此，小道預祝羅大俠一路順風。”小半道人面露滿意的笑容，點點頭就大步向前走去——羅衝既然明說去找秦夢瑤，其實也等於亮明瞭自己的處事態度，那就是“偏向正道”，這對小半道人或者背後的武當來說，已經完全足夠了。
“武當劍法名震天下，他卻連寶劍都不帶，用上了所謂的‘太極三節棍’，顯然是想把自己的武當身份徹底掩飾住。”甄素善望著小半道人背影笑道，“你們中原就是人太多，這個也有想法，那個也有利益，每逢大事就這樣互相扯皮，什麼都幹不成。”
“沒辦法，雖說人多力量大，但人多也意味著說話的多，總有談不攏的時候。”對此羅衝也很無奈，這個問題別說是封建時代，現代社會一樣解決不了，“行了，正好我也有事要你幫忙，夢瑤現在的位置，你應該知道吧？”
“說到秦仙子，妾身倒是另有一事。”甄素善嫵媚一笑，慢慢靠在了羅衝身上，“我們的情報顯示，這位仙子在柳溪‘淺水行動’之時，魔師親口說過，她的精神修為已達‘劍心通明’之境，真氣卻僅僅是摸到了大宗師門檻。
可是前幾天我們在京城傳回的訊息，秦夢瑤目前已經正式抵達西寧派，並且可以確定突破了大宗師境界；我們的探子還再三保證過，這位仙子已經元紅不在，想必不會落在外人手裡吧？羅大俠當真是好豔福。”
“所以？”羅衝就不相信，這娘們兒就是為了祝賀他豔福好。
“里老師從雙修府返回之後就當場說過，他很後悔當時沒敢再試探你一次，若不然定不會讓你逍遙至今。”甄夫人笑眯眯的說道，“或者說，那次你槍挑石中天、暗算紅日法王的戰績，結果並不輕鬆吧？可是你現在不僅完全無恙，戰力更是再有突破，再考慮到你和秦仙子當時都在雙修府——”
“你如今好歹也是半步宗師，放在年輕一代堪稱翹楚，也就是風行烈因為厲老師的指點和雙修府的支援，這才突破了。”哪怕是知道這位的心性，羅衝還是有些不習慣這種“直來直去”的作風，“女子的清白可是......”
“域外之地，苦寒貧瘠，各族為了爭奪草場、水源甚至是一處藏身的山洞，都要依靠血腥廝殺來解決。”甄素善平靜的打斷了他的話，“我能讓一幫高手甘心聽命，靠的可不光是智慧。
以我的資質，想要突破宗師境界大概需要兩到三年，大宗師終身都不一定有望，原本也無妨，可是如今被你留下，不論如何也難以回到從前，但若是我回去時突破宗師，甚至大宗師有望，再說明是與你雙修而來，不論是哪個人都不會再有任何意見。”
“是啊，你們本來就不怎麼在乎這個。”羅衝無奈搖頭。
“當初成吉思汗尚未崛起之時，部落被其他人攻破，連妻子都被人搶了去，一年後救回時已有身孕，但大汗毫不在乎，還是將其當成親生子，也就是黃金家族長房朮赤一脈。”甄素善淡然說道，“我既然做了俘虜，被你享用本就是平常之事。
若是能為你懷上骨肉，甚至會因為你的身份增加籌碼，你如今放眼天下，都是最高位的極少數幾個人，哪怕是宮中那位朱元璋陛下，對你也無可奈何，你的骨肉在域外任何部落，都是要被尊敬的高貴之子，就好比藏地的鷹緣，誰都知道他是白蓮鈺敗於傳鷹大俠之後身心俱為所俘，這才藍田種玉，可又有哪個人有膽子小瞧了？”
“連你都不介意，我還有什麼好說的。”羅衝笑了笑攬住她，這娘們兒每逢大事都難說信得過，但在提升實力、穩固地位方面，她比誰都靠得住，“你剛才說夢瑤現在京城西寧派？走吧，從這裡到京城很有一段路子，我們有的是時間......”
“其實，妾身在湘水之畔有一處還算不錯的院子。”甄素善倚靠在羅沖懷中，輕輕扭了幾下身子，“女兒家就算是心甘情願交出自己的一切，到底還是希望能夠留下最美好的回憶，若是當真在路途之上的某一處客棧，甚至是輕舟小船之內，妾身今後回想起來，也會心有不甘的。”
“這樣的話，我們路上就要快一些了。”羅衝想了想說道。
“羅大俠放心，水路之上，妾身還是能安排些手段的。”甄素善嫵媚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