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廟旺檢視了一下病人的狀況後,便從懷中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
唰!
他伸手扯開病人的衣衫,袒胸露腹,然後便捻起一枚銀針,開始對穴位施針!
正當這一針即將落下之時,一道冷不防的譏誚聲響起,“我先言明啊,他要治病可以,但這人若是治死了,我們可概不負責啊。”
“所以,你們可要慎重的考慮清楚啊。”
王逸群這一番話自然是故意說給黎老頭黎彩兒這對爺孫聽的。
黎彩兒聞言,神色一變,當即跨步上前就要阻止李廟旺。
然而剛邁出一步,就被孫綠婀拉了回來。
黎彩兒有些急了,“綠婀姐,你攔著我做什麼呀?”
孫綠婀一雙眸子盯看床榻旁神色專注的李廟旺,凝聲說道:“讓他試試吧。”
雖然明知道已經不可能救治的好了,但她的心中莫名對李廟旺有那麼一絲信任。
既然這傢伙說能治,興許真能懂那麼點醫術呢?
“人命關天,怎麼可以是試試呢,萬一這混蛋胡亂扎針,把我父親給……”
黎彩兒瞪大眼睛,發出一陣驚聲。
似乎難以想象剛剛的話是出自綠婀姐姐之口。
只是說著說著,她也說不下去了。
因為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自己父親死了。
雖說這早已是註定的結局,但能拖著一日,總歸還是有幾分盼頭的。
可父親若是真死了,那自己……
可就沒有爸爸了。
再也見不到了。
她實在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逐漸的,紅了眼眶。
孫綠婀神色複雜,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小丫頭。
黎彩兒見孫綠婀無動於衷,又將目光轉移到了自家爺爺身上,她一雙紅透的眸子泛著淚光,嗓音暗啞道:“爺爺,你倒是說句話呀……”
黎老頭面色沉重,那原本枯槁的臉頰仿似愈顯蒼老,他看了李廟旺一眼,輕聲嘆道:“既然你綠婀姐姐都這麼說了,那便讓他試試吧,就當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萬一真的治好了呢?
在親眼見識過李廟旺的實力之後,他的心中其實還是抱有那麼一絲幻想的。
聽著爺爺都這麼說了,黎彩兒自然沒的辦法,她面色頹喪,往李廟旺的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後憤憤地說道:“若是我父親醒不過來了,那我非得要他償命不可!”
王逸群看著他們表現出來的態度,不禁冷笑連連,“既然你們一意孤行,那就等著收屍料理後事吧!”
孫綠婀皺眉起頭,殺機漸顯,整個人已是處在暴走的邊緣。
黎彩兒更是暴躁的直接對著王逸群厲聲道:“你給我閉嘴!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本姑娘撕爛你的嘴!”
王逸群面色一沉。
連一個小丫頭片子都敢威脅到自己頭上來了,真是膽大妄為啊!
“真是個沒教養的野丫頭。”
他扯了扯嘴角,嘖了一聲,也懶得多做計較。
反正用不了多時,就會看到一場哭喪的好戲。
想到這,他的心情一下就爽快多了。
然而,他的這句話一下就將黎彩兒徹底激怒了,“你說什麼!?”
若非被孫綠婀拽著胳膊,她甚至都要衝過去甩對方几大嘴巴子了。
少女一雙通紅的眼眸死死地怒瞪著王逸群。
王逸群皺了皺眉,心下嗤笑一聲。
看來事後得給這死丫頭一點教訓才行。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秦醫生,笑問道:“秦醫生,等這邊結束,咱倆去喝一杯慶祝一番如何?”
秦正中微微一笑,點頭道:“榮幸之至……”
哐!
正在兩人說話之際,有一把椅子朝著他們飛了過來。
著實將他們二人嚇了一跳。
若非及時躲避,這會兒就已經被椅子砸到了。
然後二人同時看向了那個罪魁禍首!
“王八蛋,你做什麼?!”
王逸群衝著李廟旺怒吼道。
李廟旺冷冷的瞥了他們一眼,淡淡地說道:“出去狗叫,別影響我施針!”
王逸群氣惱道:“老子要是偏不呢……”
他剛開始的口氣還十分張狂,可到後面卻是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到那傢伙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支手槍,正用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們二人。
李廟旺舉著手槍,冷然威脅道:“出不出去?不出去我開槍了啊。”
“……”
操!
這傢伙到底什麼來頭,怎麼還有手槍傍身的?
雖不知道這究竟是玩具槍還是真槍,但就這麼被槍口瞄著,總歸是有些犯怵的。
萬一是真槍呢?
王逸群面色有些發白,重重地嚥了口唾沫,“秦醫生,這屋內憋得慌,不如咱倆出去透透氣……”
他剛轉過頭,身邊哪裡還有秦醫生的身影。
放眼望去,才看到那位秦醫生已遠遠的躲到門外院子裡去了。
王逸群心中啐罵一聲,跑也不帶上我?真他孃的不仗義啊!
“秦醫生,你等等我啊……”
他腳底抹油,以極快的速度飛衝了出去。
來到院內後,他用手肘抵了一下秦醫生,埋怨道:“你丫的咋跑那麼快啊?”
秦正中扶了扶眼鏡,說了兩個字:“惜命。”
想了想,他又有些打退堂鼓地說道:“不如我們先行撤離吧?”
“撤離?”
王逸群嗤笑一聲,“秦醫生,那老傢伙還欠著我們錢呢!再說了,你就不想看看這接下來的結果?”
他一臉不屑地說道,“我還就不信了,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他還真敢開槍殺人不成?”
砰!
屋內一陣槍聲砰然響起。
王逸群和秦正中聞聲,下意識的虎軀一震,面面相覷。
他奶奶的,這小子還真敢開槍?
屋內三人看了一眼被打出彈孔的牆壁,然後一臉驚愕的看向李廟旺。
你這傢伙到底是要救人還是要殺人啊?
李廟旺將手槍收起來,有些難為情道:“抱歉,不小心走火了,沒嚇到你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