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簽約，點破

拿到稿子之後的第三天下午，梁修萍才再次出現。

仍然是在工廠門口等著，就站在保衛科的安保亭旁邊，就算有人不懷好意想要做點什麼，也得掂量掂量。

當她看到周有才的時候，立刻把他叫住。

“走，今天帶你去見個人！”梁修萍乾脆直接的說道。

“今天有什麼安排嗎？”空閒了兩天的周有才沒有第一時間往小說發行方面去想。

畢竟之前兩天一點訊息都沒有。

“小說的事情我幫你搞定了！今天去見見四九報副刊的韓總編，他是專門負責報紙文學以及通俗文學內容的總編輯！順便把合同簽了！

“你的稿費，我幫你談到了千字十塊八毛八分錢！厲害吧！”梁修萍邀功似的說道。

周有才並不知道這個時代的稿費標準，只知道這段時期，作者稿費起起伏伏，從六十年代開始就一直在走下坡路，但是千字十塊多，這絕對算是頂尖的那一批了吧！

往後幾十年，物價飛到天上的時代，大部分在編或者職業的普通作者和翻譯也才千字五十到八十之間！

能到一百以上的，那就是頭部的那一批，幾百上千的，那純純就是絕對的臺柱子！

現在這個時代，物資緊缺，還能有千字十塊的稿費，已經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就這稿費，等到一整套完全發完，那豈不是到手五十萬！

稍微這麼默算一筆，心中立馬就驚訝起來！

“這會不會太高了？”周有才心裡面發虛的問道。

當然不是嫌錢多，而是在這個年代，錢多了完全就是一個負擔！

再加上沒有票，想用也用不出去！

而且，在後來的那個年代裡，稿費這東西更是被賦予了資本主義的屬性！

看來，等到這紅色系列發完之後，後面的輕易就不能寫了！

要寫也是免費寫一些思想正確又模稜兩可的東西，維持個人名聲和熱度！

“哈哈，第一次聽到有人還嫌賺錢多的！”梁修萍又怎麼能夠理解周有才的擔心！

這樣的一大筆錢，放在任何一個現時代的人面前，他們都會樂瘋了！

“放心吧！你寫的小說質量很好！所以他們才會給這麼高的價格！

“而且，這兩天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情？專門找人幫你宣傳了？現在好些領導都在找這個叫做紅色之劍的書！可把我爸還有韓總編嚇到了！”梁修萍感嘆的說道，說到最後的時候還笑出了聲。

“外面有人打聽？這我還真的不……”說到這裡，周有才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該不會是許大茂發力了吧？

作為軋鋼廠目前唯一的電影放映員！

每次廠裡面有接待，還有去一些領導家裡放電影都要用到他！

再加上還有婁家女婿這麼一層身份，在這權貴遍地的四九城裡，認識的大人物當然不少！

就算平常接觸不到真正的大人物，但是，那些領導身邊的跟班秘書這些人也總是能夠說的上話的。

還能找個藉口讓婁曉娥回家去問問婁半城，這風聲，不就這麼傳出去了嗎！

這些個領導親隨，還有婁半城這麼幫著一打聽，熱度瞬間就起來了！

平民百姓要死了，著急的也只是三兩至親，但是權貴富戶家裡掉根針都能直接掀起一股反扒反竊的大風暴！

更別說只是這麼順口打聽一下的事情了！

於是，作為城裡有數的文藝口的工種，報社，出版社，印刷廠，圖書館等地方成了重點關注的地方！

直到梁修萍帶去的書稿，才讓這場風暴找到了宣洩的缺口！

“韓總編說了，你這書不僅未發先火，再加上質量絕頂，所以，在報紙上連載結束之後，還可以直接出書！到時候又可以再賺一筆！”梁修萍說道。

“出書就算了！”周有才搖頭說道，接著，突然又有了靈感！

關於稿費，民國時期，作者稿費向著西方看齊，那些作者們除了報上連載有稿費之外，出書之後也有版稅收入！

但是，隨著時代走入極端，版稅制度在五十年代中後期被廢除，特殊年代稿費也直接歸零！

即便時代結束，稿費恢復之後也變得很低！

想要再拿到版稅，那得等到九十年代才行！

那麼如果，趁現在，把版稅改改，直接變成公私合營呢？

而且，未來從66開始，公私合營也會直接變成全民所有制，也就是直接變成公有！

但是，在這十年期間，完全可以在國家的支援下建立一個遍佈全國的渠道！

怎麼建？

跟著郵局走嘛！

直接跟郵局達成戰略合作！

只要有郵局的地方，旁邊就必定有一個紅色書屋！

這不是很好嘛！

順便還可以以增強人民思想教育為名，繼續發行文章和書籍！

反正一切集體兜底，是虧是賺無所謂。

然後等到風暴過後，精簡體量，消除不良產業的時候，直接把紅色出版社連同紅色書屋的所有權直接買回來就是了！

順帶再買個印刷廠！

如此一來，十年時間，也不算白費！

還能提前享受到版稅制度！

當然，到了那個時候，整個出版社和連鎖書店都是自己的，也就不在乎那點版稅了！

幾個念頭間想到這些，周有才也有了決定！

“關於出書，如果我自費印刷，然後開出版社和書店能不能做成公私合營的公司？”周有才向梁修萍問道。

“這些問題我還真的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去問問我爸！”梁修萍說道。

這事急不得，周有才也沒有催。

兩人就這麼離開了軋鋼廠！

就在他們走遠之後，傻柱也從後面走出來！

看到走遠的兩人，不由得臉皮耷拉起來。

“嘿，這小子，還真有女的看上他了？”

“羨慕吧傻柱？這就是文化人的好處！不像你，文盲一個，考級都考不上去！”同處一廠，也住在一個大院，在沒有放映任務的時候，許大茂也經常能跟傻柱遇到。

只不過，之前沒有接觸的必要，很少跟他走在一起！

“孫子！別以為在外面我就不敢收拾你？惹惱了我，當心我把你在外面乾的那些事兒全都抖摟出來！”傻柱小聲的警告著。

……

另一邊，鴻賓樓

一個包廂裡

桌面上已經坐下了三個人，兩個中年男人，一個短髮女青年！

經過介紹，這三個人分別是梁修萍的父親梁成剛，四九報社的總編韓國平，還有他手下的一個主編鄭芳芳。

一一見過，打了招呼之後，周有才這才坐下。

人已到齊，正式上菜！

“沒想到能夠寫出這樣的作品的作家會這麼年輕，真是少年英才啊！果然是人如其名！有才就真有才呀！”韓國平笑著說道。

周有才則是謙虛客套。

說不到幾句話就開始喝酒！

事情的結果不出意外！

過百級的身體素質能是那些普通人能夠比得上的？

哪怕不用手段，這世上也沒有能夠比他更能吃，更能喝的！

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問後續的安排，在恍惚中，韓國平就簽下了合約。

其中包括了整個紅色系列！之所以這麼幹，就是因為，在未來幾年裡，稿費會一直降，周有才也算是買個保險！

稿費就是梁修萍說的那麼多，筆名就用“紅心”兩個字！

本來他嫌麻煩，想用本名，但是，如果本名暴露出去只會引起更多的麻煩。

儘管現如今還沒有版權意識，但是周有才還是明確提出，報社只有連載版的刊載權。

這一餐，也算是賓主盡歡！

等到把韓國平送走之後，剩下樑家父女和周有才的時候，梁修萍起頭，周有才再次把公私合營的事情說了出來。

酒桌上，主要是韓國平和周有才兩人拼酒，梁成剛只是陪酒，喝的不少，但也在自己的承受範圍之內，人看上去雖然有些迷糊，但思維還清醒著。

這類的人早就練出來了！

“這樣！你也別說什麼自己出錢刊印了！出版社和書店的事情就交給修萍，整體掛在印刷廠名下，作為印刷廠的產業經營！不過依然算公私合營，該怎麼分就怎麼分！”梁成剛看過書的內容，確實不錯，再加上現在喝了酒，又有想要給女兒找點事做，不讓她去當記者的原因，這事情就這麼敲定下來！

雖然只是口頭約定！

周有才和梁修萍一人一邊扶著梁成剛，送著他們回到了家！

這一次，直接送到了家門前，也見到了梁修萍的母親杜翠。

9樓28號，周有才默默記下，然後就保持著一種少年的純真和靦腆，直接選擇了告辭！

“這就是你那朋友？”杜翠目送著周有才進了電梯，這才關上門向梁修萍問道。

“嗯！”梁修萍點頭應聲，突然間有一種高堂會審的感覺，讓她感覺到有些心理壓力。

“還有你，發表一下看法啊！”接著，杜翠在端來一杯茶水的時候，拍了梁成剛一巴掌。

“這小子是個腦筋靈活的！人也不錯！還是紅星軋鋼廠的正式後廚工人！”梁成剛喝了茶水，狀態有所緩解之後，這才說道。

“修萍，關於之前他說的那個合營出版社和書店的事情，你怎麼想？”

“之前在去鴻賓樓的路上，他就跟我說過，我覺得應該可以做吧！”梁修萍不確定的看著父親說道。

梁成剛陷入沉默！

“還是之前的辦法，我把所需要的流程全都告訴你，剩下的，交給你去辦！

“雖然我沒有出面，但是，你會因為是我的女兒而受到公平的對待，至少不會有人故意刁難你。”梁成剛說道。

“還有，周有才是個有想法的人，如果有什麼想不通的，或者困難的，你可以先去找他問問。”

……

四合院

周有才回到大院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了！

剛回家沒多久，仨大爺就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直接推開房門，來到他這屋裡。

在他們身後，是傻柱，許大茂這些年輕人。

“周有才，老實交代，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是不是出去做壞事兒了？”劉海中像是個馬前卒一樣橫衝直撞，語氣中的怒氣顯然是帶著私人恩怨的。

而易中海和閻埠貴都只是站在後面，一句話沒說。

“三位大爺這是準備三堂會審，是不是一個不順心，今晚我就要推出菜市口斬首以儆效尤？成全你們的官癮？”周有才掃視衝進來的一群人一圈，最後盯著劉海中說道。

“小周，你這胡說什麼？許大茂說你下班之後跟一個女人走了，結果這麼晚才回來，我們做大爺的不是擔心你犯錯誤嘛！”易中海直接就把許大茂給賣了！

一點沒有要為舉報者保密的想法，甚至還期待他們直接打起來！

周有才看向人群后的許大茂，他不僅沒有任何的緊張憂慮，反而還得意的瞪了他一眼。

“犯錯誤？什麼錯誤？在大街上難道就不能跟人走在一起了？你們是從哪個朝代睡醒的封建殘餘？

“我覺得你們對我的人格和尊嚴進行了強烈的侮辱，並且蔑視和侮辱女性！接下來我不會跟你們說話！想要知道什麼的話，就跟我去派出所和婦聯吧！在這大院裡，我怕你們私設刑堂，屈打成招！”說著，周有才就往外走！

“站住！”易中海立馬怒吼一聲，“周有才，你這是什麼態度？”

“吶吶吶！就這麼兩句話的功夫就要吃人一樣的發狠！今天不見著人民公安，我害怕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你們要是不讓我出門報警的話，那就是非法監禁！圖謀不軌！藐視國法！意圖謀反！

“主謀槍斃，從犯坐牢！”周有才今天說話都很平靜，但是，過度的平靜反而能夠對人產生更強的壓迫！

當然，前提是你本人足夠強大！

不管是身體上的強大還是心理精神上的強大！

“小周啊！真的是誤會！我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你也知道，我們被任命為管事大爺，那就要為大院兒裡的人負責，你說是不是？”閻埠貴到底還是做老師，會算計的，說話也確實更加得體。

“大爺的職責是調解鄰里糾紛！我跟誰有糾紛嗎？你們如果懷疑我犯法，那就應該直接去報警，而不是試圖私設公堂！你們有什麼意圖？難道想代替國法？把這個小院子打造成一個完全屬於你們的王國？做一個門裡的皇帝？”周有才寸理不讓。

“你你你……你胡說八道！”三位大爺氣急敗壞！

“是誰開始胡說八道自己心裡有數！

“你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算！找一些模稜兩可的事情大書特書！然後重拿輕放！

“如此迴圈往復，構建屬於你們的威嚴，以此來達到獨裁統治的目的！

“這裡面，最典型的就是傻柱跟許大茂的矛盾！

“他們的矛盾起因我當然不得而知，也不否認許大茂總是嘴賤去撩撥傻柱！

“但是，傻柱每一次都下狠手打得許大茂捂著命根子吱哇亂叫！長年累月的，當心害得人家絕後！

“而且，就這種事情，是不是每一次都是在一大爺的主持下，傻柱最後象徵性的賠兩塊錢就算完事兒了？

“在國法上，有對故意傷害罪的刑事判罰，卻沒有對故意罵人定罪的標準，最多也就是民事糾紛！

“也就是說，許大茂挑釁傻柱的時候，作為院裡的管事大爺就該立即出手，阻止他繼續犯賤！這才是他們的責任！

“但是三位大爺沒有一個能做到！每一次都是等到傻柱把許大茂踢得嗷嗷叫的時候才彷彿救世主一樣的出現！完全就是瀆職的表現！

“這樣的做法像什麼？你們難道就沒覺得這些事情有點像馴獸嗎？

“就好比一群狗不聽話，養狗的人就會從裡面挑出兩隻最活躍的教訓一番，以此來震懾周圍那些狗！

“還有，許大茂，我勸你趕緊去醫院做一個深度的檢查！不要去找那些所謂的村子裡的神醫！要麼去大醫院，要麼就去找真正的國醫聖手！能夠給大領導治病的那種！

“命根子讓人從小踢到大還能用，簡直就是奇蹟！你要是不重視，不肯及時治療的話，當心絕後啊！

“幾位，還有事情嗎？是要我去一趟派出所和婦聯，還是你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