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人找死!”
尉遲琰玉發現黑衫千牛衛多了兩人,便知曉了賊人的謀劃!正在他疾行回撤之時,見兩名黑衫千牛衛在沒有得到任何命令迅速轉身,必定是賊人混入了千牛衛!大喝一聲擲出手中長劍,只見長劍像一根箭矢一樣極速飛向其中一名賊人,長劍劃破空氣的音爆聲清晰可聞,可見其力度。呼吸之間極速飛行的長劍精準擊中一名賊人,長劍瞬間刺穿其身體,黑衣人一口鮮血噴出,可長劍依然不肯罷休,竟帶著賊人的身體飛出十數丈之遠。
周圍千牛衛在聽到尉遲琰玉的預警之聲迅速轉身,看到欲行兇的賊人,眾人皆橫眉怒目。這一切發生實在太快,秦北川與唐雨宸發現之時賊人長劍已然逼近自己,就在周邊千牛衛打算施救自己想辦法自救之時,突然一道大笑聲響起:“哈哈哈哈,我青玄老祖的徒兒,豈容爾等宵小之徒放肆!”
也不知是聲音先至還是白袍老人先至,聲音還未結束,白袍老人已經單手握住賊人持劍的手腕,令其不能在前進分毫!
秦北川看著距離自己不過寸餘的劍尖輕輕的舒了口氣。
身側千牛衛見狀連忙將其按倒制服,可即便如此,賊人盯著眾人,眼神依舊兇狠的說道:“萬事皆虛,萬事皆允,黑夜……”
“啪!”
寧惜雲不知是什麼時候來的,聽到被制服的賊人然還不肯伏法,還在講著什麼虛什麼允的,怒意上湧,蹲下身子,抬手含怒扇了下去,只聽“咔嚓”一聲,賊人下巴居然被寧惜雲一下便打脫臼了。
“你是不是很想吃毒藥?我告訴你!五年前你們便想置我兒北川於死地,我恨不得將你們這群小鬼碎屍萬段!我沒想從你嘴裡知道什麼有用的線索,我就是想讓你生不如死!”
旁邊的秦思雨看著寧惜雲:O.O!!大娘好威武!
寧惜雲看向呆滯中的秦北川與唐雨宸笑了笑說道:“不要怕,我平時很溫柔的!”
旋即想起了什麼,又說道:“北川,快!拜見你的師傅!”
聞言,秦北川看向站在身前正微笑看著自己的白袍老人,急忙跪下,然後俯身叩首說道:“師傅在上,受徒兒北川一拜!”
唐雨宸發現自己的思路有點跟不上,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情形,為何現在就拜上師傅了?這個白袍老人是阿兄的師傅?
“哈哈哈,北川,快快請起!”
白袍老人見秦北川行了師徒大禮,連忙上前將其扶起,然後看著秦北川又說道:“好!好!北川很好!”
此時高臺之上還有許多文人雅士並沒有跑,他們在聽到有人大喊殺人之後便向臺下望去,見臺下極其混亂,也不敢輕易去到臺下,待戰事完畢之後還傻傻的待在臺上,不知是去是留。
秦守誠緩步從遠處行來,然後在路過秦北川的時候對著他笑著眨了眨眼。如此俏皮的阿耶,還是秦北川第一次見到。秦守誠路過尉遲琰玉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尉遲琰玉連忙躬身抱拳。秦守誠登上高臺,看著眼前的文人雅士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人都是讀書讀傻了,和我兒北川簡直沒法比。
“爾等還不走?”
聞言,眾文人連忙四散而下。
見臺上空曠下來,秦守誠終於是舒了口氣,身邊沒有了二傻子頓時感覺輕鬆不少。繼續前行,行至一桌案前停下,看著對面的小郎君笑著說道:“秦某若所料不差的話,小郎君乃燕國三皇子慕容軒,可對否?”
慕容軒見秦守誠徑直向自己走來便有了不好的預感,聽到秦守誠所說,果然,自己的身份已經敗露了。
“唐國秦王,果然名不虛傳,慕容軒佩服。”
秦守誠有些許驚訝,笑了笑問道:“你認識我?”
聞言,慕容軒搖了搖頭,看向尉遲琰玉說道:“我不認識你,但我認識他,左千牛中郎將尉遲琰玉,除你之外,唐國第一高手,能讓他拱手低頭的人除了唐皇便是你秦王了。”
秦守誠又笑了笑,說道:“既如此,那你便在想想你是如何暴露的。”
慕容軒皺著眉陷入了沉思。
秦守誠也不著急,靜靜的看著,他又跑不了,且看看這個燕國三皇子有何本事。
良久,慕容軒抬頭看著秦守誠說道:“唐皇根本沒有出宮,或者唐皇出宮根本就是假象,你們也沒有在唐皇身邊跟隨,而是一直在目標周圍隱匿,想必鬼眾已經盡數伏法,烏頭被制服了?烏頭出賣了我!”
秦北川眼神中露出欣賞之色,旋即又有些可惜,如若此人乃我唐國之人,又是一根柱石。
慕容軒話音剛落,自街道遠處,林峰左手提著一顆頭顱,右手手持長劍而來,長劍之上已被鮮血染紅,走到尉遲琰玉身邊笑了笑說道:“秦王好計謀,此行斬敵數十,賊人已盡數伏法。”
尉遲琰玉聽林峰此言,也是笑了笑,笑容中瀰漫著嗜血的味道。
慕容軒看到林峰提著烏頭的頭顱,再次皺眉,不是烏頭出賣了我,如若是的話,他不會死。
秦守誠見他的臉色便知他所想,說道:“你猜對了大部分,但你的身份並不是你們自己人出賣的,而是吾兒北川將你識破。”
慕容軒震驚!看向臺下秦北川方向,看向比自己小著幾歲的孩童,滿眼不可思議,他想不明白,兩人沒有任何接觸,何以能將他識破?
而臺下,唐雨宸看向秦北川說道:“阿兄,秦伯伯在和那位郎君說什麼?適才在臺上拆字謎之時,我看到過那位郎君,難道他有問題?”
秦北川看著疑惑中的唐雨宸說道:“那位郎君應是這些賊人的頭領,不,應該說這些賊人的頭領都要聽命於他,如若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是燕國皇室的人。”
秦北川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尉遲琰玉等人聽聞皆震驚的看向高臺之上,眼中呈現肅殺之意。
唐雨宸同樣驚訝,便問道:“阿兄,你是如何得知?”
秦北川捏了捏唐雨宸的小臉說道:“在我還是襁褓嬰兒時,賊人便刺殺過我一次,那次秦王府53具亡魂皆因我而亡,若不是師傅相救我早便不在這個世界了。而此次所有的一切皆為圈套,師傅昨日便回來了,向我阿耶預警,我阿耶便設下此局。皇伯父,尉遲將軍與林將軍都知曉。所以剛出皇宮我便拉著你與思雨單獨走,我們三個為餌,明面上有千牛衛跟隨,就是讓他們看清我們的部屬,引誘他們出手,而真正的高手則在暗處,其實皇伯父等人在咱們離開後便回宮了。而我阿耶阿孃,還有我師傅皆在咱們身邊。”
唐雨宸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阿兄是如何知道那位郎君是燕國皇室的人?”
秦北川笑了笑,然後溫柔的說道:“其實我並不能完全確定,只是簡單做了推測,此人身側本來有兩名僕人,中途離開一位便沒有在回來,此為第一個疑點。猜燈謎途中,另一名僕人即不為他磨墨,又不為其取紙便說明另有目的,此為第二個疑點。還有就是……他看向你的眼神毫無掩飾其中的貪婪,他有特殊癖好……你別問我怎麼知道的,總之我就是知道。而長安城天子腳下,如此年輕的郎君,敢如此明目張膽必然非富即貴,但我卻從來沒見過他,此為第三個疑點。還有……他看你的樣子我很討厭!即便不是他,我也要讓我阿耶查他,敲打他一番,不過看阿耶和他聊瞭如此之久,想必我猜的並沒錯。”
待秦北川說完,唐雨宸臉頓時紅了起來,拉著秦北川的手,有些狡黠的說道:“原來阿兄一直在關注著雨宸,雨宸很開心。”
尉遲琰玉與林峰聽著秦北川的分析,兩人對視一眼紛紛看到彼此的震驚,如此觀察入微,如此思路清奇,居然是一個5歲的孩童。
秦北川輕輕的拍了拍唐雨宸的頭說道:“最近燕國愈發不安分了,想必他走不了了,有此人在唐國為質,想必百姓還可以遠離戰火一些時日,本來只想釣魚,沒想到是這麼肥的魚。我要儘快成長,幫我阿耶護衛唐國百姓,護衛天下蒼生。”
青玄老祖在一旁扶著鬍鬚微笑著連連點頭。
寧惜雲聽秦北川此言,滿臉的自豪之色。見秦北川和唐雨宸如此親密,也是莫名的笑了笑。突然感覺有人在拽自己的衣角,轉身一看,秦思雨正眼巴巴的看著她,連忙彎腰將其抱了起來說道:“思雨,有沒有害怕?”
秦思雨嚴肅的說道:“大娘,思雨不怕!思雨的阿耶是唐國秦王,睥睨天下的大英雄,思雨日後定要好好跟隨阿耶與大娘修習武藝!不再偷懶!”
寧惜雲看著秦思雨的表情,笑了一下,說道:“我家思雨真乖!他日你將大娘和你阿孃的本事都學了去,必是獨當一面的女將軍!”
“嗯!”
秦思雨重重的點了點頭。
良久,秦守誠帶著慕容軒下了高臺,尉遲琰玉與林峰上前行禮,隨即帶走了慕容軒。千牛衛也跟隨兩位中郎將盡數退走,整個廣場便只剩下秦北川幾人。
“阿兄,我們也回宮吧,明日便不再出來了,有雨宸在,宮裡沒人敢對阿兄不利!”
唐雨宸見千牛衛盡數退走,連忙拉著秦北川要走,可秦北川卻沒有動,隨即轉身疑惑的看著秦北川。
秦北川只是溫柔的看著唐雨宸,在唐雨宸令尉遲琰玉保護自己時,他的心徹底融化了。隨即鬆開唐雨宸的手走到秦守誠與寧惜雲面前,眼眶微紅,雙膝跪地行大禮,頭重重的磕在地面之上。
“阿耶,阿孃,孩兒欲隨師傅去太清觀十年,孩兒不能在您二位身邊侍奉,望阿耶,阿孃原諒,待他日孩兒學成歸來在行盡孝。代孩兒向二孃此行,感謝二孃兩年教導醫毒之術!”
聽著秦北川此言,寧惜雲淚水瞬間便流了下來,秦守誠紅著眼眶彎腰將秦北川扶起說道:“北川,阿耶最自豪的事情便是有子北川,在太清觀好好學藝,勿要掛念,阿耶還年輕,有阿耶在,唐國無憂,秦王府無憂!”
聽到秦北川要離開十年,秦思雨在寧惜雲懷裡直接便大哭了起來,秦北川伸手輕輕的擦了擦秦思雨的淚痕,輕聲安慰著。
唐雨宸聽明白了,秦北川要離開了,去太清觀學藝十年。
終於找到的秦北川,才相處這麼短的時間,如今又要分離,突然感覺自己的心好難受,眼淚便止不住劃過俊俏的臉頰,低聲抽泣著。
見唐雨晴抽泣,秦北川走了過來,輕輕的抱住唐雨宸,低頭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雨宸,等我回來我們便成婚,從此不離不棄,此心永不變。代我向皇伯父與皇伯母叩首辭別。”
唐雨宸聽著秦北川的話再也控制不住,用力的抱著他,大聲的哭了出來,不停的點頭。
待唐雨宸情緒稍緩,輕輕的鬆開她,然後在她的額頭輕輕的吻了一下。旋即不再猶豫,轉身來到青玄老祖面前,抬起頭笑著說道:“師父,我們走吧。”
然而眼角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他不想在他們面前哭泣,怕他們為自己擔心。
唐雨宸看著秦北川遠去的身影坐在了地上,抱著雙膝哭的很傷心,淚水打溼了衣衫,寧惜雲在一旁悉心守護,輕聲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