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大捷

翌日。

見萬事俱備，賈芸遂帶著自己訓練的兩千兵馬前去山中叫陣。

一時間，燕娥山腳下塵土飛揚，將士的呼喊聲音震天響。

站在高處俯瞰下方賈芸等人的盜匪們笑而不語。

很快，這夥盜匪的首領華三就來到了高處的瞭望臺上，向下俯瞰，皺起了眉頭；“這群官兵是昨日來的，聽聞是寧國府的賈芸帶隊，此人本事難測，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四品命官，又是帥門出身，恐怕我們真的要小心對待了。”

謹小慎微。

這便是他華三能夠縱橫江湖的秘訣。

要是馬虎大意，墳頭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此刻，哪怕是見賈芸年輕，華三也仍舊對此人保持著驚人的警惕性。

旁邊的盜匪們則是不以為意，只說：“大哥，你也莫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我看這賈芸乃是小兒一個，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只怕也是靠著祖宗庇護，算不得什麼厲害人物。”

“倘若是我有這賈芸的出身，想來，我現在也是朝廷的將軍。”

眾人在昨日就打探清楚了這夥官兵的來歷，得知賈芸的身份之後，心中更是對賈芸不屑一顧。

榮寧二府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威風，民間的風評普遍不好，家族子弟更多是酒囊飯袋之徒。

縱然賈芸是國公府出身，但在他們看來，也就頂多是一個紈絝二世祖罷了。

華三卻是擺手，看向旁邊的眾人，就響起了充滿了警惕的聲音：“山腳下有朝廷的大軍聚集，我們人少勢寡，就算是這賈芸是飯桶，也非我們可以抗衡，猶如螳臂當車，自取滅亡。”

旁邊的眾人見華三這麼一說，臉色微變，沉聲說著：“是啊！這下面的官兵人數眾多，一旦一擁而上，我們只怕是凶多吉少。”

下一刻，華三就環顧左右，做出了具體安排：“吩咐下去，先將寨子裡面的老人小孩兒從後山的小路離開，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另外，準備好滾石火油，倘若是他們真的打算強攻上來，我們必定要給他們一個慘痛的教訓。”

這燕娥山的地勢，居高臨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佔據了地利的他們，還真的就不害怕官兵的圍剿，甚至還可以反咬賈芸一口。

就在眾人緊鑼密鼓的佈局時，賈芸卻是透過望遠鏡，將遠處的一切盡收眼底。

官兵們在山腳下遲疑不進，擺出了進攻的架勢，但卻遲遲沒有發動進攻。

賈芸不僅僅不著急發動進攻，還命人搬來了凳子，端了茶點進來，滿臉愜意的在這裡喝茶閒坐，完全沒有著急出手的姿態。

山中的盜匪們看見下面的情況，也是鬧了一個心慌，心裡一沉：“他們這是幹什麼？難道是過來遊山玩水的？”

本以為這次賈芸過來，至少也得做做樣子，死上幾十人才肯撤退罷兵。

但看現在的情況，莫說是死上幾十人了，就算是能否打起來，眾人心底裡面其實都不太敢肯定的。

賈芸看似坐在這裡看戲喝茶，實則早已經有所準備，就問：“熱氣球可都準備好了？”

那人點了點頭，回說：“全部都準備好了，只等大人一聲令下，我們就可以立刻開拔。”

不過，這人略作遲疑，又說：“大人，何不將神武大炮給拉過來？要是咱們動用神武大炮的話，根本就沒有必要如此麻煩的。”

神武大炮。

這是賈芸從西方商人手中購買來的火炮的改良版本，更是他征戰沙場的殺手鐧。

熱武器對冷兵器的絕對碾壓，時代的洪流是無可阻攔的。

所以，賈芸早早的就順應了歷史的發展，研究出了不少的黑科技。

在面對此人的詢問時，賈芸則是掃看了這人一眼：“神武大炮，不可輕用，況且，對付這麼一群數量不多的山中盜匪，也沒有必要動用神武大炮。”

緊接著，時間就來到了傍晚，賈芸命大軍安營紮寨，仍舊沒有輕舉妄動。

山中的盜匪們緊張了一整天，初開始的時候提心吊膽的，很是害怕，生怕賈芸率軍攻打上來，強攻燕娥山，而今他們俯瞰下方，見到賈芸所率領的朝廷大軍遲遲沒有動作，心中卻是漸漸變得鬆懈。

“唉，你說這賈芸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為何遲遲沒有進攻咱們山寨？難道他被我們嚇破膽了不成？”有盜匪說著。

“不清楚。但這賈芸年紀輕，本事應當不大，或許是他也知道咱們燕娥山的地勢是易守難攻，害怕損兵折將，這才龜縮在山腳下，遲遲不敢輕舉妄動吧！”丁不三也看了一眼華三說著。

他是這個山寨的二當家，平日裡華三不在，他便是這個山寨的頭頭。

如今賈芸派兵包圍了燕娥山，他們想要下山去，只怕艱難。

但面對官兵圍剿，他們也算是頗有心得。

眾人盤踞在這燕娥山上落草為寇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已經在此處準備了足夠多的糧食以及水資源，哪怕是生活在這山中十天半個月的，也就跟吃飯喝水一樣輕鬆容易。

華三見到兄弟們都變得有些鬆懈，立刻就說：“讓弟兄們都精神點兒，莫要上了這賈芸的當，我估計啊，他今天白天就是在給我們擺迷魂陣，說不得，他們打算趁夜上山，偷襲我們，打我們一個出其不意。”

“今夜我親自值守，定叫他有來無回。”

說著，華三就帶著兄弟們去山中的關隘口上，嚴防死守。

時間漸漸流失。

月亮高起，眾人的眼皮跳動，睏倦不已，就嘀咕起來：“大當家的，這麼晚了，也沒有看見他們有所行動啊！難道我們猜測錯誤了？”

華三則是固執己見，冷看了此人一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一定會在今夜發動進攻，一定會的....”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天色漸漸變得明亮，他們守了一整夜，連賈芸率領的大軍的一根毛都沒有看見。

頓時間，盜匪們對自己老大的判斷也有了自己的看法，不滿的抱怨起來：“大當家的也真是的，這般疑神疑鬼的折騰兄弟們幹什麼？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回去睡大覺。”

華三也是無奈，看著山腳下出現的裊裊炊煙，也是忍不住抽搐了下嘴角，為自己的自作聰明而苦惱無奈。

百般不甘心之下，華三選擇了撤退，離開了這個傷心地，返回到山寨當中休息去了。

而就在晨昏分割線的剎那，賈芸則是來到了熱氣球所在的空曠地，說著：“行動！”

忽然，一股東北風從遠處湧上來，帶動著熱氣球騰空而起，將士們站在熱氣球當中身軀微微顫抖，不少人甚至都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向下觀看。

“一切平安，熱氣球成功升空，我們何時發動進攻？”王副將問賈芸。

“休息。”賈芸說著：“白天好好休息，晚上我們趁夜上山。”

白天送人上去，晚上再發動偷襲，勝利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了。

“明白了。”等王副將帶著人離開了，賈芸再次看向對面的燕娥山：“為了首戰必勝，哪怕是麻煩一些也未嘗不可。”

隨著賈芸計程車兵乘坐熱氣球落到了燕娥山上，燕娥山上的盜匪們完全沒有察覺，仍舊以為賈芸沒有行動，老老實實的待在山腳下發呆。

“我早就和你說了，這賈芸不過只是小兒一個，沒有什麼本事的。”譚新放下了酒碗，又看了一眼華三等人：“依我看啊！咱們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利用對山野地形的熟悉，誘騙他們上山，然後，來一個甕中捉鱉。”

見華三這個盜匪首領不語，眾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就說著：“還是算了吧！山下的官兵一看就不是等閒之輩，要是我們主動出擊，不一定就能夠落得好。”

相比起躲起來，高掛免戰牌而言，主動出擊的風險太大了。

一旦他們選擇主動出擊，難免就會出現傷亡，大家可不想去死。

“大哥？你是什麼想法？”丁不三也是看向了華三，想要讓這位龍頭大哥拿一個主意出來。

但他心裡面也是不願意主動出擊，下山去與官兵正面硬碰硬的。

他們就是一夥盜匪，什麼戰鬥力，彼此心知肚明。

平日裡對付一些手無寸鐵的普通百姓，自然是手到擒來，毫無風險。

但一旦遭遇到訓練有素的正規軍，是萬萬不可能有什麼勝算的。

華三嘆了口氣：“三弟，我是贊同你的觀念的，但這山寨裡面的弟兄們誰家沒個妻兒老小的？若是我帶著他們下山去與官兵硬碰硬，要是折損了弟兄，我這個帶頭大哥無顏去見他們的親眷啊！”

“這...”隨著這一番話語落下，眾人的臉色微變，立刻就熄滅了下山的想法。

是啊！

誰家沒個妻兒老小的需要他們來照顧？

要是他們真的下山去了，只怕就很難活著回來了。

譚新這個三當家的，也是一驚，隨即不言。

良久之後，他才繼續說著：“可我們難道就這般當縮頭烏龜不成？”

“三弟，你看，你又急。”華三嗤笑一聲，“他們雖然人多勢眾，但每日人吃馬嚼的輜重損耗可不是一筆小數字。”

“我們只需要拖延一段時間，他們必定會主動撤退的。”

這可是他們對付官兵的經驗，朝廷打仗損耗驚人，上上下下吃拿卡要的多，往往能夠支撐數個月的糧餉，經過這麼層層貪汙，所餘下來的資源，落到這些打仗的將士手中其實也就不多了。

沒有糧餉，打什麼仗？

難道你還指望一群沒有糧餉的將士為朝廷拼命不成？

拿著每個月那點兒微薄的薪水以及糧食，真的值得玩兒命？

想到這裡，眾人眼神裡面立刻就是一亮。

“沒有糧草，他們自然是舉步維艱。”眾人立刻點頭。

於是，眾人就確定了接下來的應對策略，繼續苟著，還真就不出去了。

當夜傍晚。

入夜之後，山風涼冷，密林中的露水也漸漸升騰。

眾人行走在密林當中，很快就接近了盜匪所在的關隘，就學鳥雀的鳴叫與裡面的自己人進行聯絡。

不多時，他們就透過這樣的方式與自己人聯絡上了，忙回去稟告賈芸，說：“大人，我們的人已經按照大人的部署，提前趕到了預定的位置埋伏好了。”

“只等大人一聲令下，立刻就能夠發動進攻！”

得到這個好訊息時，彷彿撥雲見日，賈芸毫不猶豫，立刻就下達了進攻的命令：“攻！”

這讓早已經憋悶了一肚子火的將士們紅了雙眼。

雖說戰爭廝殺難免會出現傷亡的情況，但此時將士們都相信，即便是自己真的戰死沙場，在賈芸的承諾，朝廷的撫卹之下，自己的家人仍舊可以得到一筆豐厚的撫卹金，安穩的過好下半生。

沒了後顧之憂，接下來，就只需要向前向前向前，殺敵立功，升官發財。

衝在最前面的精銳轉過身去，冷聲說：“等會兒，一旦動手儘量小點兒聲音！越遲暴露我們的行蹤，我們所獲得的戰果也就越大。”

“明白。”眾人都笑了笑，瞥了一眼自己手中兵器。

今日就是他們建功立業之時，殺敵越多，他們獲得的獎賞也就越多。

“殺！”

待眾人摸索到這群盜匪的跟前時，他們仍舊沒有絲毫的察覺。

尤其是從背後捅刀子，這是最狠的。

乘坐熱氣球飛上來的精銳們，全部都是佩戴了最精巧的殺人兵器，精通暗殺的黑夜刺客。

或許他們在正面戰場的戰鬥力，無法與賈芸訓練的精銳大軍去比。

可若是放在偷襲暗殺上面，卻是個頂個兒的殺人利器。

許多盜匪還未有所反應，就被一套帶走，失去了呼吸與生命。

賈芸騎在馬匹上面，等待著前面傳回來的捷豹，看了一眼天色，就問：“過去多久了？”

負責看時間計程車兵聞言立刻看了一眼擺在跟前的時鐘，說著：“大人，子時了。”

賈芸沉吟了一下，望著遠方的黑夜，嘀咕一聲：“應該差不多該結束戰鬥了！”

隨著賈芸的話語落地，前方出現了軍中斥候，高呼：“捷報！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