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婿!”

坐在庭院中的林如海看著眼前的賈芸,說:“之前京城內的府庫盜竊案子,你可有頭緒了?如今陛下命我嚴查此案,恐難推卸。”

上一任的刑部尚書林穎就是因此而落馬的,現如今林如海升任到刑部尚書這個位置上來,只怕也要為此事頭疼。

縱然他不會因此事而落馬,但若是辦事不力,也會被皇帝質疑其本身的能耐與本事。

對於林如海而言,初入京城,就在皇帝與官場眾人跟前留下這麼一個不好的印象,絕非好事兒。

不僅僅會極大的影響林如海的仕途,也會讓林如海在當前任期內無法坐穩長久。

他在還沒有抵達京城之前,就已經透過各種手段打探到了這件事情,皇宮府庫失竊,盜匪至今逍遙法外,皇帝丟失的財物至今了無音訊。

此時距離案發已經過去了數個月,許多的罪證與痕跡都沒有了。

就算是林如海想要追查,也是難於上青天。

因此,林如海就只能夠寄希望於賈芸這位未來女婿身上,希望自己的這位未來女婿,能夠幫襯他一二。

不說將這夥盜匪給揪出來,找回失竊的府庫財物,至少也應該拿出一些成績來,好給皇帝交差。

面對林如海的求助,賈芸滿臉淡然,絲毫看不出緊張之色:“此事當初我也曾經手,與各部衙門的大人們聯合追查,但都是毫無收穫。”

林如海聞言頓時眼神一黯,也不怪賈芸,只道:“此事我亦是知道艱難的,可總得想個辦法出來。”

賈芸伸出手來,轉動自己眼前的杯子,說:“不過,我在江湖上面頗有人脈與關係,廟堂的手段追查不到的事情,或許放在江湖世界當中,能夠找到蛛絲馬跡也不一定。”

話語完畢,林如海臉色微變,眼神就落到了賈芸的身上,面露沉思之色:“你放開手腳去查,若是有什麼訊息,儘快聯絡我。”

“我也會動用自己的人脈與關係,在暗中追查此事,興許就能夠將這夥無法無天的盜匪給抓到!”

就在兩個人坐在此處閒話時,忽然,外面賈政走了過來。

賈政作為讀書人,是最瞧得起林如海這個妹夫的人物。

畢竟,林如海可是探花郎出身,才學本事絕非小可。

古代封建社會當中,能夠高中舉人,就已經不俗。

更進一步,考上進士,更是難得。

對於普通人來說,莫說是高中探花郎,就算是中了舉人,就已經實現了自己與整個家族的人生逆襲,從此開啟一段屬於自己的傳奇故事。

落在民間是族譜單開一頁,榮耀無比。

落在豪門大族當中,亦是門第生輝,光耀門楣的好事兒。

賈政亦曾參與過科技考試,也得了一個好名次。

當年若非他父親賈代善臨死前,上了一封遺奏,斷了賈政科舉的前程,只怕這賈政也是能夠透過科舉考試走上坦途的。

所以,對待林如海這個妹夫,賈赦表現平淡,唯有賈政頗為親近。

賈政走了過來,看著賈芸與林如海,笑著:“你們又在這裡說些什麼?可讓我參謀參謀?”

因見到賈政過來,賈芸忙站起身來,行禮:“二爺爺。”

林如海亦是起身恭迎,笑著:“內兄。”

賈政也笑著:“不必多禮。”

隨後,他們幾個人就坐了下來,商討關於皇宮府庫盜竊的案子,惹得賈政皺眉,如海嘆息。

賈政道:“此事我當初也是有所耳聞,各部衙門的人幾乎將整個京城都翻了一個底朝天,但始終都沒有找到這夥盜匪的蛛絲馬跡。”

“前任刑部尚書更是因此事而落馬。”

這一番話語,雖然都是些老生常談的話語,對於辦案而言,毫無作用,但也是賈政所能夠提供的情報極限了。

賈芸則是胸有成竹,正打算為此事收尾,就勸說:“你們不必擔心,想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我們認真追查下去,我相信遲早會有將這夥盜匪繩之以法的一天。”

賈政端起桌子上面的茶杯,神態微動,說:“是啊!老天爺是有眼的,我相信此事一定能夠水落石出的。”

林如海也是連連點頭:“嗯。”

賈芸又看了一眼賈政,問道:“如今府中可有什麼新鮮事兒沒有?”

賈政道:“最近倒也沒有什麼新鮮事兒,只是因著我那侄兒的葬禮,還有些許事情未了罷了。”

說著,賈政就將賈珍停靈鐵檻寺內,過些日子就安葬的事情,告訴給了林如海與賈芸,長嘆息道:“哎,家門不幸,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那畜生縱是死了,也是無顏面去九泉之下面見寧國府的列祖列宗的。”

要不是血濃於水,兩家人之間的關係無法分割,只怕賈政也不會看顧賈珍葬禮的。

甚至於,賈政等人直接不管賈珍的葬禮,都是大機率的事情。

林如海此刻也看了一眼賈政,腦海裡面略做思考,就問道:“寶玉呢?他如今又在何處?”

賈政見到林如海提及賈寶玉,就氣不打一處來,傷心道:“莫要提他,他整日就知道吃喝玩樂,對功名經濟之事一竅不通,倘若是能有你半分本事,我都不至於如此頭疼。”

林如海近來居住在榮國府中,因著賈母的挽留與邀請,遂就居住了下來。

因此,林如海也常打探關於賈寶玉的訊息,得知這賈寶玉乃是家中的混世魔王,最喜歡女子的胭脂水粉,也是皺起了眉頭,對賈寶玉的觀感不好,勸說賈政道:“大丈夫處世若是碌碌無為,不能夠建功立業,與朽木腐草何異?”

在林如海看來,男子漢,大丈夫當以仕途功名為要。

倘若是隻知道在這家裡面吃喝玩樂,當一個紈絝廢物,只怕日子是無法長久的。

更是與當下的時代洪流背道而馳,會被無數人非議打壓,瞧不起的。

社會氛圍如此,禮教規矩如此,不是賈寶玉一個人可以更變的。

賈芸看一眼,也說道:“此事二爺爺還是要與寶叔叔痛陳利弊,道明這裡面的哲理,莫要教寶叔叔就此荒廢了最寶貝的少年時光,以至於老來方悔讀書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