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銀子的數目,二爺可再核查一次,若是數目對得上的話,就請二爺抬走。”

這林之孝是一個實在人,仔仔細細的當著賈芸的面兒,將這三千兩銀子清點了三次後,才看向賈芸道。

賈芸全程目睹林之孝的動作,心底裡是萬分滿意的,遂就點頭把這打包裝箱子的銀子命身旁小廝給抬走了。

不多時,眾人就抬著一箱銀子,來到了賈芸的家中。

屋子裡面正在忙碌的青兒與卜氏聽聞外邊兒的動靜,也是不由得好奇的朝著外邊兒張望。

卜氏從裡面走出來,青兒跟在後邊兒,看向賈芸率先發問道:“兒,你們這是?”

賈芸指揮著眾小廝將這箱子放在家裡面去後,才笑看站在跟前的老母親卜氏道:“這是璉二嬸子給的三千兩銀子,說是資助我從軍的費用,娘,你從這裡面取出一千兩銀子來放在家中使用,至於餘下的兩千兩銀子,孩兒自有打算。”

這箱子裡面竟然裝著三千兩銀子?

好大的手筆,王熙鳳出手當真闊氣。

卜氏眼神裡神情複雜。

想到這憑空得來的三千兩銀子自然是喜悅,可每當她想到賈芸要去從軍,軍中兇險便不覺悲切擔心。

不過,卜氏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將心裡的擔憂壓在心底,笑道:“也好,有了這一筆銀子,我們的日子也好過一些。”

說罷,卜氏就吩咐旁邊站著的青兒,將這箱子裡面的銀子取出一千兩銀子來,放在家中的箱子當中鎖起來。

門口,一個身形精瘦的小廝正朝著裡面探看,嘴裡面喊道:“芸二爺,芸二爺可在家?”

此人的喊叫立刻吸引來眾人的眸光,賈芸轉過身去,才發現剛剛問話的人便是那榮國府寶二爺屋子裡面的小廝茗煙。

望著明顯是來找自己的茗煙,賈芸在腦海中快速思索起來:“這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這茗煙來尋我,又為何事?”

站在門口張望的茗煙見到賈芸的身影,也是小步快走的走到院子裡面來,笑看賈芸道:“芸二爺,咱們家寶二爺命我過來喊二爺過去吃酒。”

賈芸瞧看一眼,叮囑了青兒幾句,遂辭別老母親卜氏,跟隨茗煙一道去了賈寶玉的屋子。

......

絳芸軒。

賈寶玉此刻正在與自己的朋友馮紫英、柳湘蓮、衛若蘭等人喝酒暢聊,談天說地,無話不談,一邊兒吃下酒菜,一邊兒喝美酒,旁邊還有丫鬟伺候,甭提有多美了。

忽有人走進來稟告:“寶二爺,外邊兒芸二爺來了!”

聽聞賈芸來了,眾人忙停下飲酒作樂,將手中的筷子緩緩擱置在桌子上。

馮紫英好奇問道:“這芸二爺是誰?只聽聞你們府中有璉二爺,寶二爺,卻未曾聽聞過這芸二爺!”

其他人的臉上亦是好奇。

芸二爺!?

聽到這個詞,眾人的大腦瘋狂運轉似乎是在回憶過去,不過尋來思去,也尋不出此人的記憶來。

面對這個陌生的二爺,就是與賈寶玉素來親近的幾個友人,也沒有任何頭緒!

“這芸二爺乃是我的侄兒,卻非是與我同輩分的兄弟,你們不認得自然正常。”只有賈寶玉哈哈大笑道。

“哦?原來是你的侄兒啊!難怪我不認得。快快請他進來,咱們一起吃酒。”一時間,馮紫英等人連忙歡笑著說道。

下一刻,賈芸從外面走進來,瞧見這屋子裡面的馮紫英等人,倒也覺得陌生。

賈寶玉他自然是認識的,可這賈寶玉身旁的幾個人,他卻是不認得。

見到人都到門口了,賈寶玉等人連忙站起身來迎接。

賈寶玉走過來,看了一眼,笑道:“前個兒還得多虧你替我解圍,否則的話,我還不知道要被罵到什麼日頭去。”

“來來來,我來為你引薦我的一些朋友。”

話畢,遂將賈芸帶至眾人跟前一一認識:“這位是馮紫英,神武將軍馮唐之子。”

馮紫英也看向賈芸,發現此人丰神俊朗,英姿勃發,頗有大丈夫氣概。

因此,他也對賈芸心底裡多出幾分好感來,行禮後,問道:“你多大?”

賈芸道:“今年十六。”

馮紫英笑道:“哎呀,可巧,卻算我弟弟。”

賈寶玉滿臉不解,疑惑的看向馮紫英,問道:“他怎麼就成你弟弟了?”

其他人亦是滿臉好奇。

馮紫英笑道:“他今年十六,我今年十七,如何算不得我弟弟?”

賈寶玉等人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你今兒便是又多了一個弟弟。”

眾人打趣不提,待賈芸坐下來之後,推杯換盞,好不盡興。

賈芸經過一番交流,也發現馮紫英此人頗有能耐,無論是才能還是為人處世都合乎禮儀,又不失溫度,兩相結合,真可謂是妙人,將來多半是有前途的。

想到這,賈芸也遂打了結交友人的心思,滿臉笑容。

“聽寶玉說,芸弟弟,你能拉開三石強弓?”馮紫英又問一遍。

初次聽聞,頓覺天方夜譚,不可思議,但現在,他與賈芸接觸下來,心裡倒也真覺得此人有幾分把握,或許是真的?

馮紫英的話語,立刻吸引來柳湘蓮、衛若蘭等人的關注,尤其是柳湘蓮眼前一亮:“還有這等本事,果真?”

“若有空可否讓兄弟們也開開眼界?也叫我們曉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衛若蘭上下打量著賈芸,喝下一杯美酒:“弓開三石,怕是大將軍之姿,或許將來我們還得多多仰仗芸兄弟提攜照顧。”

賈芸此刻則是含笑回答:“不過都只是一些小把戲而已,算不得什麼。”

柳湘蓮臉色含笑道:“芸哥兒,不必過謙,若兄弟真的有這本事在身上,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

賈芸嘿嘿一笑,才又看向柳湘蓮問道:“我觀柳兄弟生得劍眉星目,器宇軒昂,手上似乎有習武從軍之人才有的老繭,一看兄弟就是有本事在身上的行家裡手,不知兄弟如今在何處高就?可曾在軍中任職?”

柳湘蓮聞言則是搖頭嘆息道:“我只是學過幾招假把式而已,又哪裡能在軍中任職。”

賈芸面露沉思,準備私底下與柳湘蓮接觸一二,將其收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