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樣過了多少天,在沒有手機日曆的古代,我也失去了算術這一項技能,只是這幾天總感覺怪怪的,從我茅草竹屋門前經過的人越來越少,女人和孩子偶爾還會經過,上了年齡的男人就很少很少,剛好看見大花姨要經過,
就叫住她:大花姨,這幾天你們在忙什麼呀?怎麼看見人那麼少?你們是去對面山上摘野菜了嗎?帶我去看看好不?我看著大花姨那委屈,躲閃,害怕的眼神,總覺得事情不簡單,感覺是出事了。
大花姨又委屈,又結巴,又吞吞吐吐地說:胖紫,我們打個合計(就是商量個事)好不好?你以後能不能不要用那種殺人的眼神盯著從你門前路過的鄉親們?他們害怕你,而且你是村霸,以前有巫婆婆,傷了巫婆婆可以看,現在沒有巫婆婆你就收斂一點好不好?別傷人了?說完委屈巴巴的來到我的面前,‘’胖紫,你傷我吧,"我懵了一個世紀,也在心裡罵了幾萬句經典國粹,什麼叫"你是村霸‘’
我問大花姨:‘’誰跟你們說我用殺人的眼神看著他們的?我怎麼是村霸了?"
大花姨吞吞吐吐地說:‘’他們從門前過的時候,你就惡狠狠的盯著他們,咬牙切齒的,還攥緊雙手,恨不得把他們的頭擰下來,所以都怕你。
"呵呵,我一細想,恍然大悟,我趕緊給大花姨解釋,不然這烏龍都鬧出人命了,
大花姨我給你說呀,我是看他們的頭髮都一塊的一塊的,女的和小孩還好,男的還有鬍子,蓬頭垢面的不衛生,
"胖紫嘛叫衛生,‘’大花姨問,我說就是不乾淨,
大花姨又問:‘’嘛叫不乾淨"
我只能給她舉例說明:你們摘回來的野菜為什麼要洗?
"因為髒啊,野菜在山上是很髒的,不洗吃了會生病,‘’大花姨理所當然的說。
是呀,野菜不洗乾淨吃了會生病,可是人不洗澡不洗頭也是會生病的,不重的是頭會癢,嚴重的會生瘡,生了瘡之後又癢又疼,還會掉很多頭髮,最後都掉成禿頭了,頭上一塊一塊的可難看,我面帶難過的還沒說完。
大花姨就叫了起來說,‘’是不是頭上沒頭髮?還一塊紅一塊黑的,一抓就流血,"
我:嗯嗯嗯,對對對,
你會治不?你能治好不?治好之後能不能長頭髮?大花姨焦急的問,
我只能看情況而定,輕微的我能治,嚴重的我治不了,我也沒看見人不好下結論,我只能這樣說,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輕微的直接給他把頭髮剃掉就好行,
胖紫,你等著,我去把人給你帶過來,你瞧瞧吧,能治就治,不能治就讓他等死吧,大花姨說完風風火火地跑了,
我坐在門前風中凌亂,我還有村霸沒問呢,怎麼就跑了?搞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心中像插了一根刺,
我正在神遊天外的時候,聽見了大花姨的聲音,扭頭一看,好傢伙,嚇死寶寶了,我還以為我碰到了喪屍群呢,他們是怎麼做到統一的,蓬鬆的頭髮,企鵝的走姿,屎黃色的衣服,烏黑的赤腳,有的臉上有紅包,有的頭上有紅疤,還好,人不多,才二三十個人,再多一點,我這顆脆弱的小心臟要壽終正寢了。
他們還到還沒來到我面前,我趕緊抬手阻止他們在七八步遠的地方停下,不是我心狠,那味兒真的是,絕了,
大花姨站出來說:大家不用怕胖紫,她以前那樣看著你們,是看你們生病了,你們身上癢,紅一塊黑一塊的她能治。
我無語的看著大花姨說大話,村民們都在七嘴八舌的和大花姨說著他們的症狀和情況,那吵吵的讓人頭疼,那感覺就像夏天中午的時候知了齊鳴,那效果那超聲波槓槓的,我看不下去了,站起來,氣沉丹田,
大家都閉嘴,吵吵個啥?你們這樣能把病情說清楚嗎?一個個的到河裡給我洗澡去,誰先洗乾淨我就給誰治,吼完之後,我感覺自己有點虛,看著一雙雙眼睛,底氣不足呀,
大花姨被他們推到了前面,開口吞吞吐吐地說:胖紫,我們不能洗澡,因為到水裡之後我們會發抖,上岸之後發抖兩天就會死,所以我們怕死不洗澡,
我一聽,這藉口好別緻呀,怕死不洗澡,我又在我寬闊的內心裡面罵了幾百句國粹精華,
我問:你們是什麼時候洗澡的?是怎麼洗的?
剛開始沒人回答,過了一小會兒,大花姨說:這我們也不知道呀,只知道那人是樹葉快掉完才去洗澡,洗完回來之後就發抖兩天,人就沒了,
我無語望天,樹葉快掉完了,都進入冬天了吧?,冬天去洗澡,呵呵,人才呀,
大花姨,那人為什麼樹葉快掉完才去洗澡?別的時候不去。我問出了我的疑惑。
有個年齡看起來80多歲的老頭走了出來,啞著嗓子說:我們這裡叫四國不管,我們沒田沒地,什麼都沒有,想吃肉,只能靠打獵,樹子就是為了打獵身上沾了動物的血,怕引來猛獸才去洗澡的,說完還唉了一聲。
老爺爺,你今年多大了?我問那老頭,
老頭看著我說:我叫山子,五十有六,胖紫不用叫我爺爺,我們是平輩,大家都是被戰亂禍害的人。結伴逃生,逃到這裡被巫婆婆收留的人,
我和大家都沉默著,為了一個洗澡勾出大家的傷心,我的心情也很沉重,看著大家都低著頭,我覺得我應該說點什麼,做點什麼,
我輕咳一聲說:我看樹葉如此茂密,綠油油的,現在應該是夏天,家是可以洗澡的,明天太陽最熱的時候,大家到河裡洗澡,注意不要到水深的地方,到水淺的地方去洗,水最好淹到肚子這裡,可聽清了,
大家面面相覷,也不說話,花大姨小聲說:不是不用洗了嗎?
洗,必須洗,洗完之後我給你們熬湯藥喝就不會發抖,也不會死人。我鏗鏘有力的說,因為我實在受不了了,太上頭。
我話說都完了,這些人為什麼還不走?低著頭站在那裡,我掃了一圈,沒發現小花姨,我只好說:都去忙吧,我去找小花姨,
大家才陸續離開,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我感覺今天接收的資訊量很大,我得慢慢消化。還有最可悲的是面對現實。面對這一群老人小孩居多的人,來自五湖四海的人,我有點無從下手,算了,找我愛嘮叨的小花姨去,巫婆婆的藥草她在管,我發現有野薑,小花姨可寶貝了,說是可以發汗的。我要的就是發汗,嘻嘻。